第二十七章:刀疤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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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放略微搀扶着欧阳怀远,一路走着。

陆天放这些天都是在东奔西走,还与曹延平恶战了几场,劳累过度,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而陆天放觉得真正憔悴的还是自己的心。

他突然长叹一声,茫然道:“我们该怎么走呢?”

欧阳怀远道:“我受伤了,可能要修养几天,我想就近找个客栈住下来。”

陆天放道:“这个我知道,我是在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欧阳怀远不知道如何回答。

陆天放又徐徐道:“我放下陆府的诸多事情不管,却在满天下地追捕我女儿的心上人,这是我陆天放毕生一场最大的噩梦啊。”

欧阳怀远满脸愧疚地道:“都是老爷连累了陆老板呀。陆老板的大恩大德我们冯府的人一辈子也报答不完。”说着,便yu向陆天放跪下。

陆天放马上拦住了他,道:“你不必如此,况且你还有伤在身,应当格外注意才是。”语气一顿,又道:“我刚才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怕因为救冯达而耽搁了其它事情,事实上,只要能让冯达平安回家,我就算是舍出我陆府的所有财产,我也在所不惜。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这种救冯达的方式到底对不对呢?用这种方式到底能不能救出冯达呢?”

欧阳怀远的表情变得相当的痛苦,他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

陆天放的眼神则变得更加的迷惘,他继续道:“曹延平说的可能是对的,我们的确是相当的愚蠢,我们的确是在助纣为虐,我们的确是在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即便我们从曹延平手中夺得魔笛,我们也的确不一定救得回冯达。”

欧阳怀远的脸已经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变得扭曲了,他哽咽道:“我知道,曹延平的话都对,我也知道,曹延平他不是一个坏人,但是……”

陆天放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也的确是事实。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曹延平确实是有可能找到机会杀了方天佑的,而对方说得很清楚……”他叹息一声,又道:“在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面前,我们想什么办法计策救冯达似乎都是枉然,我们似乎根本就不可能救出冯达,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他们惟命是从,这样至少就可以保证他们暂时不杀冯达,或者不对他施以酷刑。”

欧阳怀远狂吼了一声,然后双手掩面,蹲在地上,身子不断地抽搐着。

陆天放则站在原地,一张苍白的脸上全无表情。

他在等待着欧阳怀远站起来。

欧阳怀远也知道自己发泄以后还是要面对,他不久后便站了起来。

他看着陆天放,歉然道:“我们接下来也只有继续追捕曹延平?”

陆天放无奈地道:“我们只有这样。”

欧阳怀远道:“我心中一直在纳闷,谁会来救曹延平呢?”

陆天放道:“我们可以猜猜,到底是谁救得了曹延平?”

欧阳怀远道:“那蒙面人的武功相当之高,似乎与你我的武功相差无几,这人多半是一位武林名宿。”

陆天放道:“一位武林名宿为何要来趟这道浑水?”

欧阳怀远若有所悟地道:“他难道是梅花堂的对头?”

陆天放道:“梅花堂的对头很多,而他应该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欧阳怀远点点头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陆天放徐徐道:“梅花堂的大麻烦来了,我们的大麻烦也来了。”

中年汉子将曹延平带到了一片山谷之中。

这片山谷四周都是一些不高的丘陵,丘陵上尽是一些黄土石砾,没有几棵树木,也没有什么虫鸟活跃其中,当然更没有房屋人烟,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没有生气,荒凉得很。

有一条小河从这个山谷中经过,河水呜咽,似乎就成了这个山谷中的唯一天籁。

小河边上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中年汉子指着这山洞道:“你就住在洞内,委屈你了。”

曹延平道:“只要能报仇,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他走进山洞,才发现洞内清凉而又干净,空气也相当的清新,洞内还有床、有桌、有椅,桌上摆着一副围墙。

曹延平见中年汉子为自己想得如此周到,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感激,然后他又想到了吃饭的问题。

他不及开口,中年汉子已经道:“我会派一个可靠的人每天给你送三顿饭菜来。”

曹延平的心这才塌实下来。他虽然在一个经营客栈的人家里长大,但却一直不知道烧饭做菜,如果中年汉子要他自己生火造饭,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曹延平感谢了中年汉子以后,又问:“此地当真安全?”

中年汉子道:“此地乃人迹罕至之地,绝对安全。”

说完此语,中年汉子便走了,将曹延平一个人留在山谷之中。

给曹延平送饭菜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穿得比较工整,可惜又聋又哑,曹延平无法与他交谈,他在此地也从不做停留,每次将饭菜放下后,便马上离去。

这的确是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曹延平在这里呆了十余ri以后,也没见到一个路人。

曹延平每天只能与围棋相伴,总是自己与自己对弈,身边连一个旁观者也没有,时间一长,他也觉得无聊烦闷至极。但摔下手中的棋子,他也只有去荒凉的山坡上走走,但无论走多少次,看到的却还是同样的荒凉景象,他心中又升起了一阵忧伤。

总之,他每天每夜,甚至每时每刻都会感到孤独、寂寞、无聊、悲苦……

他几乎就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他又想到他少年时期的风光,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人人尊敬,朋友遍天下,经常都可以与朋友们聚在一起,饮酒论棋,谈笑风生,何曾想过自己今ri要过这等独狼般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更是对方氏父子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这对禽兽碎尸万段。

而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忍受这种生活。

来到山谷的十五ri,他突然看到有一个女子从山谷的一端向他这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不愿别人看到他住在这里,便躲入了山洞之中。

女子渐渐走近,走到山洞之前时,她却停了下来,在河边蹲了下来。

曹延平从洞内探出头来,就看到了这个女子的背影。

他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衣着华丽,扎着一个长长的辫子,身材显得苗条而又清秀。

如此美丽端庄的一个女子应该是一个大家闺秀才对呀,但她又怎会到这等荒蛮之地来呢?

曹延平心中一阵嘀咕。

这女子突然将一块石子重重地掷向了河中,溅起了高高的水花,然后她就自言自语地道:“你们男人都嫌我丑,是吗?好的,我这一辈子就不嫁人了,我跟我干爹过一辈子,这总可以了吗?”接着她向河里扔下一块更大的石子,而且扔得更重,又继续道:“我恨你们这些臭男人,以后就是有男人想娶我,我都不嫁了。”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丑呢?怎么会没人要呢?难道她身边的男人都是些瞎子?

曹延平心中更是不解。

他有了好奇之心,加之又有许久没有与人说话了,他很想走上前去。

会不会又是一个美人计?

不大可能吧?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终于走出洞外,走至这女子的身后,便道:“这位姑娘……”

这女子顿时大叫了一声,转过身来。

然后曹延平就看到了她的脸。

在她那张本来秀丽如花的脸上,在她那如削的左颊之上,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使她的整张脸都变得十分的难看。

刀疤女看着曹延平,相当惊讶地问:“你是谁?”

曹延平则是在表面上保持着平静,因为他觉得这种平静就是对这女子最好的尊重,口中则反问道:“这位姑娘又是谁?”

刀疤女突然想起了刚才自己的自言自语,不禁紧张地问:“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曹延平故作不知:“听到什么了?”

刀疤女这才放心地道:“没听到就好!没听到就好!”语气一顿,又道:“你到底是谁呢?怎会到这等地方来呢?”

曹延平道:“我是过路的。”

刀疤女更为惊异,耸着肩道:“过路?过路过到这等地方来了?你到底是要去哪里呢?”

曹延平反问:“这到底是哪呢?”

刀疤女翘着嘴巴道:“你问这么多干嘛?你想出去,我带你出去便是。”

曹延平道:“我暂时还不想出去,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刀疤女用更为惊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曹延平,道:“你是一个怪人,还是一个疯子?否则怎么会过路过到了这等荒蛮之地,而且呆在这等地方还不想走呢?”

曹延平为了打消她心里的疑惑,便道:“我赶了很多天路,还有很多天路要赶,所以想在这里休息几ri。”

刀疤女道:“可是你怎会选择在这等地方休息呢?这还是说明你是一个怪人。”

曹延平道:“那你又怎会来这等地方呢?这说明你也是一个怪人。”

刀疤女一幅生气的样子,道:“你对本姑娘不敬,本姑娘不跟你说了。”然后便转身顺着河岸向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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