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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没有能够像它应该的那样成功,因为这个小偷,非常好奇,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比罗伯特和西里尔强壮,他们两个人的手刚一碰到他,他就跳了起来,非常大声地叫喊起来。
外面立刻响起了脚步声。安西娅一把抱住了小偷,小声地说——
“是我们——给你猫的那些人。我们来救你,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在这儿。我们不能藏在什么地方吗?”
外面通道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严厉的声音嚷嚷道——
“喂——你——不要吵了,好吗?”
“好的,长官,”小偷回答说,安西娅还抱着他;“我只是在说梦话。不要见怪。”
这是一个可怕的时刻。这脚步和声音会进来吗。是!不是!那声音说——
“那么,安静,好吗?”
沉重的脚步声走远了,沿着通道,然后又走上了石台阶。
“好啦,”安西娅小声说。
“你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小偷惊讶地用沙哑的声音悄悄地问道。
“用魔毯,”简真诚地说。
“少胡扯了,”小偷说。“我能够吞吃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是四个人——还有一只黄色的鸟。”
“听着,”西里尔严肃地说,“如果有人事先告诉你关于你在我们的保育室里面发现了一头奶牛和所有的那些猫,你也不会相信。”
“我不会相信,”小偷激动地小声说,“帮帮我吧,鲍勃,我不会相信。”
“好吧,那么,”西里尔不理会小偷对他弟弟的请求,继续说,“尽量相信我们对你说的话,并且照着做。不可能会对你有任何伤害,你知道的,”他继续真诚地用嘶哑的声音小声地说,“你不可能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你知道。但是,如果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可以带你出去。没有人看见我们进来。问题是,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布隆,”小偷立刻回答说。“我一直想去那里旅行,但是到了每年该去那里的时候,我总是没有准备好。”
“布隆是一个像伦敦一样的镇子,”西里尔说,他是一番好意,不过说的话不够准确,“你在那儿怎么谋生呢?”
小偷抓着脑袋,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现在,无论在哪里,要想过一个诚实的生活都不容易,”他说,他的声音很伤感。
“是的,难道不是吗?”简同情地说;“南方的阳光海岸怎么样,在那儿根本什么也不用做,除非你想做事情。”
“那是我想住的地方,小姐,”小偷说。“我从来就不喜欢工作——不像有些人,总是为工作的事情操心劳神。”
“你是不是从来就不喜欢任何形式的工作?”安西娅严厉地说。
“老天啊,哎呀,是的,”他回答说,“园艺是我的爱好,我就喜欢它。爸爸没有能够立约使我成为一位园艺工的徒弟就去世了,而且——。”
“我们要带你去阳光普照的南方海岸,”简说;“你不知道那儿的花有多么得好看。”
“我们以前的厨师在那儿,”安西娅说。“她是女王——”
“啊呀,住嘴吧,”小偷用两只手抱着头,小声地说,“我第一分种看到那些猫、还有奶牛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对我的惩罚。我现在不知道我是站在我的帽子上还是站在我的靴子上。帮帮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了。如果你们能够帮我出去,就帮我出去,如果你们不能,就别胡说八道了,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想一想,明天早晨见法官的时候,他最有可能问我那些问题。”
“那么,到魔毯上来吧,”安西娅说,轻轻地推了推他。其他人都默默地拉他,小偷的脚一站到魔毯上,安西娅就许愿了。
“我希望我们全都到厨师在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南方海岸。”
他们立刻就到了。那儿有彩虹般的沙滩,繁茂的热带叶子和鲜花,当然,在那儿,还有厨师,带着白色的鲜花王冠,脸上完全没有了因为生气、劳累和辛苦的工作而长满的皱纹。
“哎,厨师,你真是太漂亮了!”安西娅说,她刚从魔毯的天旋地转中恢复过来。小偷站在明亮的热带阳光下揉着眼睛,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周围的热带土地上的鲜艳明媚的色彩。
“好值钱的花花绿绿啊,”他愁肠满腹地大声说,“绝对值大价钱,再怎么辛苦也值得。”
厨师坐在一个长满绿草的土堆上,周围是她的那些古铜色的侍从们。小偷用他的脏手指指这些。
“他们是顺从的吗?”他焦急地问。“他们咬人或者抓人吗,或者用淬毒的箭或者牡蛎壳或其它什么来对付你们吗?”
“不要那么胆小,”厨师说。“听着,这儿的一切只是你进入的一场梦境。既然只是一场梦,那么像我这样的一个年轻女士就没有什么应该说或不应该说的胡话了,我要说你是我这么多天以来所见过的最英俊的小伙子。这个梦好像要一直做下去,只要你不去破坏它。你所要吃的东西和喝的东西味道都像真的一样,而且——”
“听着,”小偷说,“我是直接从警察局来到这里的。这些孩子们会告诉你,这不是我的错。”
“好吧,你曾经是个小偷,你知道的,”诚实的安西娅轻声地说。
“只是因为我被那些不诚实的坏蛋逼迫的,还有其它你知道的事情,小姐,”罪犯回答说。“如果这不是我所知道的这些年来最热的一月,那才真见鬼呢。”
“你想要洗澡吗?”女王问,“还有像我这样的白衣服?”
“如果我穿着那些,一定会看起来就象个笨蛋,小姐,还是要谢谢你。”小偷回答说;“不过洗澡我不能够拒绝,我的衬衫还是两星期前洗的。”
西里尔和罗伯特领他到了一个岩石的水池,他在那儿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穿上衬衫和裤子坐在沙滩上说话。
“那位厨师,或者女王,或者不管你们叫她什么——戴着白色花环的那位——她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想知道她是否需要一个伴。”
“我应该去问问她。”
“我过去总是一个动作敏捷的击球手,”那人继续说;“一言不合就动手。我会的。”
小偷穿着衬衫和裤子,头上戴着西里尔匆忙编成的散发着香味的花环,回到了女王的宫庭。他站在女王面前并且说。
“听着,小姐,”他说,“你和我都好像是被人遗弃的,我们两个都一样。在这场梦里,或者不管你怎么称呼它,我想直接地告诉你我喜欢你的模样。”
厨师微笑着,害羞地看着地面。
“我是一个独身男人——也许你会说是单身汉。我没有不好的习惯,这些孩子们也会这么告诉你,我希望我能有这个荣幸,下个星期天和你一起出去散步。”
“天呀!”女王厨师说,“你真是突然了,先生。”
“出去散步的意思是你就要结婚了,”安西娅说。“为什么你不结婚,把这件事情了解呢?我就会。”
“如果结婚的话,我不介意啊,”小偷说。但是厨师说——
“不行,小姐。不是我,即使是梦里也不行。我不会再说任何关于这小伙子的长相的事情了,但我一直发誓要在教堂里结婚——无论如何,我相信这里的这些野人是不懂怎么管理婚姻登记处的,即使我教给他们该怎么做。不行,先生,谢谢您的好意,要是你不能带一个牧师到这个梦里来,我就独自生活直到死去。”
“如果我们带一个牧师来,你会和她结婚吗?”忙着做媒的安西娅问。
“我很乐意,小姐,我确信。”他一边说,一边拉直了他的花环。“这个花环挠得我的耳朵痒痒的,一点儿都不假!”
于是,他们急急忙忙地铺好了魔毯,并且指示它去接一个牧师来。指令是写在西里尔的帽子里面的,是用罗伯特在林德赫斯特的旅馆里从台球记分员那里要来的一支粉笔写的。魔毯消失了。比你想像到的可能都要快得多,它回来了。上面载着塞普蒂默斯·毕兰肯索普牧师。
塞普蒂默斯教士是一位相当漂亮的年轻人,但是他看上去非常得茫然和困惑,因为他看到一块魔毯在他的脚下铺开,就在他自己的书房里,他自然而然地走上去想要仔细看一看它。他碰巧站在了一块很薄的地方,就是简和安西娅织补的地方,因此他只有一半在如意魔毯上,而另一半在普通的苏格兰杂色混合绒线上,那上面根本就没有魔力。
这样的结果就是他只来了一半——所以孩子们能够看穿他,就好像他是一个鬼一样。对于他来说,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阳光明媚的南方海岸、厨师、小偷还有孩子们。但是透过他们,他同样也清楚地看到他在家中的书房,书本、图画和在他离开上次任职的教堂时赠送给他的大理石钟。
在他自己看来,他一定是神经错乱了,因此他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了——他为小偷和厨师主持了婚礼。厨师说,她宁可要一个更完好的牧师,一个不会如此清楚地看穿的牧师,但也许对于一场梦来说,这已经够真实了。
当然,尽管牧师有些朦胧不清,但他的确是真实的,可以替别人主持婚礼,他就主持了。仪式结束后,牧师在岛上漫步,收集植物的标本,因为他是一个伟大的植物学家,这种占据主导地位的**非常强烈,即使是在神经错乱的时候。
他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宴。你能想像简和安西娅、罗伯特和西里尔、和古铜色的野人们手拉着手,快乐地围成一圈跳舞,他们的中间是一对幸福的夫妻,女王厨师和她的小偷丈夫吗?他们采集了很多花,四下抛撒,那些花多得你做梦都梦不到。孩子们拿上魔毯准备回家之前,刚刚结婚并安定下来的小偷作了一番演讲。
“女士们,先生们,”他说,“还有两类野人们,我知道你们不明白我正在说的话,但是我们暂且不管它。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很高兴。如果不是梦,那我比任何时候都高兴。如果是模棱两可——那么,我很诚实,我就不能说得更多了。我再也不想要伦敦的上流社会了——我已经找到了和我一起过日子的人;我已经得到了这一整座小岛作为我的安家之处,如果我不种上一些花菜,让法官在家庭花卉展上开开眼界,那么,就叫我不得好死!所有我要求你们的就是,这些年轻的绅士们和小姐们将要带一些欧芹种子到这场梦里来,一便士的萝卜种子,三便士的洋葱种子,我也不会介意四便士或者五便士的其它各种蔬菜种子,毕竟我不是一个棕色人,所以我没有欺骗你们。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可以带走那位牧师了。我不喜欢我可以看透一半的东西,祝你们健康!”他把一椰子壳的棕榈酒一饮而尽。
现在已经过了半夜了——可是在岛上才是下午茶的时间。
带着所有的美好祝愿,孩子们告别了他们。他们还带上了牧师,送他回到他的书房和他的礼品钟边上。
第二天,凤凰好心地把种子带去给小偷和他的新娘,回来时带来了那一对幸福的新人的最令人满意的消息。
“他做了一把木锹,开始在他的安居地工作了,”它说,“她正在为他编织一件白得耀眼的衬衫和一条裤子。”
警察一直不知道小偷是怎么逃走的。在肯特镇警察局,他的逃跑仍然被人们当作一个波斯神话来屏息静气地讲述。
至于塞浦蒂默斯·毕兰肯索普牧师,他觉得他的神经真的不正常了一阵子,他确信是由于学习过度的缘故。所以他计划出去散散心,就带着他的两位未婚的姑姑去巴黎,他们在那儿尽情地参观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博物馆和美术馆,回来的时候觉得他们真的是见过了世面。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的姑姑们或者其它任何人关于那个岛上的婚礼的事情——因为,如果他曾神经不正常过,不管那是多么得有趣或者多么得不寻常,没有人喜欢让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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