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第二章 深爱?错爱?(18)(1 / 1)
为什么我总是在同其他的东西抢夺许剑?同足球,同谭盈,同香烟。接下来还有什么?可我已经累了,累得没力气站起来。
许剑看到我的伤似清醒过来。他歇斯底里地扑在我身边,把我抱得不能呼吸。他恍恍惚惚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冲动。最近压力太大,我有些失控。"
这段日子他也同我一样失控,生活混乱不堪吗?
他似在自言自语:"谭盈追查我行踪,李娴跳出来审问我,连工作也万般不顺利,一切都跟我作对。现在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得到暂时的安慰。我该怎么办?"
说着他僵硬的手臂松开我,身体向碗柜倒过去,"啪"的一声后脑重重撞在柜门上也不觉。
我终于明白他遭遇的精神折磨不比我少,只比我多。在他面前我没什么好埋怨,因为这段关系本是我选择的,我纵容他,甚至是怂恿他。
我抱着他,试图扶他起来,可他挣脱我,他求我:"蓝沉,让我吸烟。"
我柔声道:"吸烟有害健康。为了我,为了谭盈,不要吸烟。"
他抬起头惶恐地看着我:"蓝沉,你说什么?为了谭盈?你在嘲笑我?你变了,你不再爱我?"
人在脆弱时是**多疑的,我握紧他手安抚道:"不要乱想,我那么爱你。"然而当我说出这话时,内心平静得一无波澜,仿佛我面对的只是一个受伤的灵魂,而不是一个我爱的男人。
他的惶恐也没有消失,他神色呆滞,推开我的手,嘴中念着:"你骗我,你骗我,你不再爱我。我一无所有了。"
他跌跌撞撞走到沙发,整个身体以坠落的姿势沉了下去。我想告诉他,他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谭盈,还有我,还有家人和朋友。但他说:"蓝沉,给我一些酒,求你,我要酒。"
我于是不再试图讲任何道理和苍白的慰藉。只找出家中所有的红酒、白酒、啤酒、米酒,堆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沉默地看着他把自己灌醉。他需要的是酒精,是尼古丁,而不是我。
他醉得比平时容易,不一会儿仰在沙发上陷进睡眠里去。
我替他退去鞋袜,收拾东倒西歪的空酒瓶,这个我曾深爱的男人让我的心碎了一地。
我抚摩他的胡楂,他的头发,他被烟染黄的手指,眼泪滴在他唇边,流进他呼吸里。
我究竟爱他什么?是他的曾经还是现在?我们牵手走过的大学时光,那一点一滴的浪漫渗透在我身体发肤里。他阳光般的笑,他如诗的情怀,他飞扬的青春,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他的表情纹全部印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曾经他像金子般在人群中熠熠闪光,那白衬衫的翩翩少年,让人无法移开落在他身上的注视。
而现在呢?他背叛妻子,他颓废荒唐,他吸烟成瘾,买醉消愁。他伤害自己,也伤害爱他的人。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蜷在角落里,连舔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他那么可怜,可怜到我对他的怜悯已经多于深爱。
或许我真的变了,他也变了。只是我们没有察觉,我们的爱早已经变质腐败。
为他擦洗满脸酒臭,剃净胡楂。他眼球跳动一下,我吻他眼睑。不知道他现在看到了什么样的世界,他的梦里有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我一定不在他梦中,我们心灵之间的那扇门已经关闭,从此他的世界是我进不去的世界。也许我们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曾相亲相爱,我们曾难舍难分,但我们之间隔着一扇永远无法开启的门,在门的两边,我们有各自的人生,我们只是陌生人。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置好早餐,留书要他多吃一点,然后提前出门。
我刻意躲开他,因为害怕道别,怕见到他怅然若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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