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断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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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程鹏慌忙举手示意中兵士停了下来。

阿福操纵者孔明灯缓缓降落,终于到了地面上。这时程鹏已经跑上前来。

“啊!四弟,你怎么来了!”程鹏双手搭在祝成的肩上闪烁着眼神问。

祝成顿时也激动了起来,四周火把燃起,顺着光线看上去,3年后的程鹏与当然相比已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因为个子长高,甲胄也变大了一个尺码。胡须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胳膊粗了很多,想来这些年跟着刘大人没少磨练而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的眼神,已然是那么凝神炯炯的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感觉,是的,他们都已长成。

“四弟,你在看什么?”程鹏见祝成半晌无语便轻轻的摇了下他。

祝成恍惚着回过神来,随即微微一笑对程鹏说:“大哥,你如今果真已经是将军了!”

“哈哈,这多亏了刘大人提携哦,自从龙山一别,算来已有3年,常听刘大人说祖公念及你,但不知你”程鹏谦逊的说。

祝成望着程鹏点点头:“大哥,我刚从祖公那赶了过来,祖公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告诉我了这次本想带二哥一起去见祖公的,不巧他去了棘城,所以”

“哦!二弟如今和你一样也是声名在外只叹短短三年之间,我们兄弟四人已经不同往日了。”程鹏笑着对祝成说。

“是呀!我能进城也多亏了三个的协助他还怕你生气,让我特意带话给你,而今是各为其主,他也是身不由己啊!”祝成盯着程鹏说。

程鹏深深地注释着祝成:“呵呵,我们四人无论到了何时都是兄弟啊!”

祝成听后重重的点点头:“大哥说的对!”

“好了,我们快去军帐吧,刘大人见到你定会大吃一惊的。”程鹏说罢就拉着祝成众人前往军营。

此刻,冬夜正浓,寒气袭人。迷离的月影不知是看惯了岁月脚步匆匆,还是人间聚散无常。

刘琨做梦也不曾想到石世龙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灭掉了王彭祖,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幽州沦陷,当初张孟孙与他签订的协议全都成了一纸空文。自己当初还抱着一线期望向朝廷表奏推荐石勒,眼下石世龙更是驱大军掩杀过来,围困了并州,自己命运如何尚且难知。想想不觉可笑,时运就如同这夜一般诡异,想当初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志在破虏,而如今老友祖逖已是卓有功勋,而自己在此地却只能帮朝廷牵制下石世龙的势力,如此失意的夜晚,岂能无酒?于是自斟自饮,帐内柴将燃尽,竟也不觉得夜寒

“刘大人,你看谁回来了!”这声音是而今唯一能让刘琨振奋的声音:这些年自己虽然有得有失,然而一直跟着他上场杀敌建功颇多的副将程鹏俨然成长为一方统帅,虽然此时城中军心已经动摇,然而有他帮自己坚守待援,他也顿觉欣慰了很多

蓦然的回过头去,就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但这个身影在他眼前晃悠,他马上摇摇头定下神来,就看见了祝成。

“啊!成儿!”刘琨第一眼看上去便失声喊了出来。

“刘公,3年不见,你还好么?”祝成望着刘琨眼含着热泪,一如在他乡遇到了故人

刘琨跌撞得走上前来,旁边站着的他的亲兵慌忙上前去想扶着他。而刘琨一挥手示意他没事,于是那两个亲兵就只得站在原地看着。

刘琨几步就跨上前来,拉着祝成的胳膊同桌而坐:“成儿,你终于回来了!”

“恩,刘大人,我从祖公那里听说了您这里的情况,所以就马上赶了过来。”祝成如实的告诉了刘琨,而此刻在他看来,刘琨已经醉了:他脸上放着红光,双手微微颤抖着,满口的酒气迎面而来,桌上摆着五六个空酒瓶,胡须上沾着点点的酒星似乎已经凝固在了上面,三年之后再见到曾经威震3州的都督时,不觉得他的胡须已经白了好多,想想当年他们分别是的情景,祝成脸上不禁流下来两行热泪,冷冷的掉在了桌上。真是:残月不解世冷暖,霜鬓可叹岁月迁。世龙雄踞仍不忘(同:王),士稚击楫越石狂。

“恩?成儿,你怎么哭了?”刘琨马上察觉到了,就直望着他问。

祝成马上拭去泪水:“哦,没什么,刘公,我只是想道而今您的处境堪忧啊”

“哦唉!只恨当年未听你言,放走了张孟孙,真是放虎归山,王彭祖实不足惧,不想石世龙却是枭雄啊!”刘琨望着祝成轻轻的摇头叹息道。

祝成听后也无话可说,之后便安慰刘琨说:“刘公当宽心,只要我们坚守在此,料想石世龙也不能轻易破城的。”

刘琨听后脸马上严肃了下来:“成儿,其实我坚守待援数十天,粮草将尽”

“哦?!那您如何?”祝成惊望着刘琨问。

“恩,全是祖兄当年的办法,白日我驱兵坚守,夜间则让城中善茄者于城墙上吹奏胡曲,散其军心,结果颇有成效。但这也只是解一时之危啊!”刘琨缓缓地顿了顿接着说:“成儿,我这几年虽然忙于应对石世龙,却也对你的事情有所耳闻,不想你现在已是名商了!好啊石贼虽是枭雄,但想让我就范,只怕还不是那么容易我虽已近5旬,却不输给他汉军强将。贼弟石季龙虽有勇力,但缺谋略,我只患张孟孙啊!”

祝成听后望着刘琨点点头说:“哦!难怪我们飞过城前时听到了有人在吹奏胡曲,不想却是您的妙计只是您且不可大意,我来时窃闻张孟孙说要将并州围而不攻,商议长计。如此刘公您须当心啊”祝成望着刘琨说。

刘琨听罢会意的点点头:“此时我自有分从,成儿你莫要为我担心你刚说你飞进城来是怎么回事?”

祝成听见后马上将自己近日的见闻说给了刘琨。刘琨听后缓缓地点点头长叹一声说:“唉!并州被围数十日,只有祖兄还为我牵心,奈何此地不通消息,让他为我担心,我真是愧对故友啊!”

“刘公莫要伤神,我已派随行的朋友前去给官府通报了消息,想来援军不久就会到了。”祝成盯着刘琨说。

“恩真是难为你了,成儿哦,对了,你说你和程鹏还有石闵已经结成了兄弟?”刘琨望着祝成问道。

祝成点点头说:“恩,本来还有一个梁二哥准备与我同来看望你们的,只是他去了棘城,所以”

“哦难怪前日阵前交战时程鹏与那石闵望而不打,原来如此不过那石闵也确是将才难得,小小年纪竟也毫不怯阵。”刘琨轻叹一声说。

祝成听后又将冉闵的身世一一告诉给刘琨,刘琨终于明白了。于是站起身来说:“如此,我就放心了!而今已到了绝境,援军恐等不到了,既如此,我将竭力与石贼一战!只求沙场枭贼首,马革裹尸又有何妨!”

祝成一听腾地站了起来经望着刘琨说:“刘公莫要如此,而今并州被围个水泄不通,您英雄盖世如何要去以卵击石?不若攻其弱处以求突围,日后再召集人马卷土重来胜负尚未定论啊!”

刘琨听后顿时楞了一下,而后低头望着祝成缓缓地说:“对成儿说的不错!程鹏,传我将令,明日1更杀出城去,务求突围,不要妄增伤亡。”

程鹏半晌都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此刻终于抱拳上前:“是!”声音依旧响亮,随即转身出帐下达命令。

此刻祝成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问刘琨:“刘公可知王处仲?”

“恩,此人现在得势,时有不臣之心你怎么?”刘琨转过神来疑惑的望着祝成问。

祝成缓缓地说:“祖公临行之前告知我说其人难测似有不臣之举,朝廷已经派戴若思前来,名为讨石,实为防范王处仲!而我想此人若要谋反,必然会视你与祖公为眼中钉,所以”

刘琨会意的望着祝成点点头:“恩,成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自会小心的我刘某人此生俯仰无愧,即便他欲加之罪,也恐无口实之辞。”

祝成听后便放心下来,不再说话。刘琨接着就让亲兵进来带他去歇息了。只是,祝成明白,今夜,他是睡不着了

此刻的赵军大营之中却依旧是到灯火通明,石勒与张宾两人坐于帐中,像是在等人

此时就听到帐外传报,石勒马上站起身来,招那人进来。

只见一名兵士手持一支长箭走了进来递给了石勒,而那箭尾栓着一张字条。

石勒招手让那名亲兵退下,之后便当着张宾的面打开一看,顿时大喜:“果不出右侯所料,从我派往城内的细作传出的消息上看,这并州城现在军粮已尽,看来已是强弩之末了!”

张宾听后上前来接过石勒手中的那张字条反复看了两遍后抚须沉思一会便说:“恩,看来日前所见到得不过是刘琨的障眼法而已想来城中不久就会溃乱,而刘琨也自知势已危急。如此说来,那刘琨近日就会有所行动了!”

“哦?!愿闻右侯高见。”石勒望着张宾说。

张宾马上上前对石勒说:“大将军如此围城,刘琨纵然英雄一世也无力回天,想来以他的脾性必然死战,如此最好;但我们不得不防他一手,就派一支军埋伏起来,潜在围城最弱的地方,他若不战只求突围,那我们也好设伏兵将其擒获”

石勒一听顿时大喜:“若果如右侯之言,当为此战第一功!”

张宾马上说:“此事言之过早,愿请示将军,欲派何人前去设伏?”

“好!就让季龙前去如何?”石勒望着张宾说。

张宾一听缓缓地点头道:“要擒得刘琨,看来非要石将军出马不可了只是是将军勇力有余而韬略不足,定要派一名副将辅之,方是万全之策啊!”

“哦,那依右侯只见派何任副将呢?”石勒盯着张宾说。

“就派石闵前去吧!此子有勇有谋,而且堪当大任,借此时机一则让他磨练一下,二则让他建功,以后方能服众”张宾缓缓地说。

石勒一听,沉思片刻后便一拍桌子说:“好!就如右侯所言,明日派石闵为副将协同季龙前去设伏。”

张宾听后缓缓地点了一下头,盯着烛光便不再说话,此刻在他心中似乎已经看见了刘琨被俘的情景。但他却不曾想到,石闵还有一个大哥

次日汉兵仍是叫阵一日,刘琨强令众兵士坚守不予理睬。而到了深夜之时,就让善茄者上城吹奏起了胡曲,汉兵此刻也再无战心,纷纷侧耳倾听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并州城中刘琨将最后的口粮都拿了出来,让众将士饱餐一顿后便拔剑在手:“众将士听令,这是全城最后的口粮,我们今夜便要突围出去,切忌不要增加无谓的伤亡,能突围出去便是胜利。诸位之中有很多是跟随我多年的亲信,情同手足。我刘某人虽然枕戈待旦,志在枭虏,但眼下已是孤木难支多谢诸位这些年对在下的信任,只要今夜能逃出去,相信他日我们终有再会的一天!若我们战死,只好算我刘某人对不住大家!即便如此,也不枉我们一世英名。只愿来生再与弟兄们同场杀贼!诸位保重吧”

此刻众军肃穆,似乎已有了哽咽声,夜色仍寒,种种不舍与哀伤化作一股豪气,众军拔剑在手,高喝一声:“愿随将军!”

“好!,弟兄们,杀啊!”刘琨说罢上马领军杀出城外,祝成众人的马车随行而去。

此时汉兵正陶醉在悠扬的曲声中,突然停到一片喊杀声传来,惊闻转头看时,一支骁悍之军已到阵前,一略而过,前面正要拿起武器的汉军兵士头已被砍飞在地,血溅四方。一阵马蹄踏过在地上卷起了一道黄沙,萧风凛冽。众军如同一派狂狼拍了过来,一时间石破天惊。刀剑过处,寒影一纵而落,敌兵顷刻间倒了下去。月光明亮照耀着沙场,鲜血顺着兵刃长长的滴落下来,血腥味弥漫了周围。汉兵眼见这阵势浩浩荡荡的奔过了他们的眼前,却有很多惊望在那竟已被镇住。眼看着这支兵就从自己的眼前突围了出去。

俄而回过神来,方才拿起武器追上前去。

刘琨率军冲出了匈奴兵的包围圈后就径入密林以求躲避追击,而此刻正中的张宾下怀。

只见四周暗箭齐发,冲在前面的先锋军已经倒下。血溅在他的脸上,含着余温。众军知是中了埋伏,顿时慌乱了起来,而刘琨则大喝一声:“众军莫慌,虽我冲出林去!”

这一声让大家都冷静了下来,于是程鹏得令冲锋在前,众军尾随着跟了上去。祝成透过床窗布看上去是,就发现尸横遍野,身后喊杀声已经渐渐接近。

此刻四周火光举起,程鹏竟不顾箭矢令众人朝火光最弱的地方强突了出去。石虎一见也不禁惊住,之后马上率军追击。

追在最前面的正是冉闵率领的亲兵500人。刘琨眼看到了山谷,身后追兵紧随,于是长叹一声准备死战,而他的亲兵与程鹏拉他上了祝成的马车,夺路先走,而此刻冉闵正好看见一切,就顺理成章的上前俘虏了刘琨的残兵,放走了程鹏众人。

石虎随后赶上,一问方知刘琨已经逃去,不禁有些惋惜,再看冉闵斩将数名,俘虏甚众,不禁欣喜拉他回去复命。

而此刻刘琨坐在车里,泪流满面,祝成低头一看,他肩上竟也插了一支长箭,血流如注。

祝成惊叫一声就撕开衣裳为他包扎,而刘琨却将箭拔了出来,顾盼四周只剩下他的家眷和程鹏率领的近卫军千人随他逃了出来,不禁泪流满面,随即单手折断重重的说:“我若不灭石世龙,誓不为人!”

车内众人顿时伤感无语,而车外只闻得车轮声滚滚前行的声音,的确,这路上崎岖难行,夜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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