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曲终人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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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伯得《云回曲》后,正愁无处可习,而窃闻先生精通琴律,便欣然前往求教。先生也不推辞,便教他如何吹奏此曲。山伯倒也勤奋刻苦,不多几日习的汇通,已能成曲。于是便会听到常有妙音传遍府院,梁起听后问知其故,便遣侍女叫他前去,欲听佳曲。

梁起却与卧龙先生无聊之余,却也手谈一局权且消遣。

“呵呵,承让了!”卧龙先生笑着对梁起拱手,将黑子拾回。梁起怔怔的望着棋盘,很久不语,彷佛还在想着上局的失策之处。随之不禁轻叹一声:“卧龙先生果真高人,不禁智谋深远,棋艺也高深难测啊!”

“呵呵,“坐稳”之上,虽有终局,然世间之事,实无定论啊来,再来一盘!”卧龙先生说罢便将黑子的草盒推给了梁起,让他先手。

梁起道谢之后便当仁不让,那期棋盒来落子当先。两人于棋枰周路之中,展开了心力的搏杀。

此刻山伯就走上前来,看见两人正在手淡,也不打搅,只站在旁边默然的关注着棋局的进展。

一下不觉近过了半个时辰,卧龙先生早早伏一处玄机,引梁起落子,山伯置身旁观,自然看的清辨,看到父亲被引入伏路之处心中不禁为之一紧,眼见便要落败,然而梁起却突然冲着卧龙先生淡淡一笑随即落下黑子,山伯见后不禁暗叹一声‘妙!’,原来梁起早已有心入局,然而却暗中在周围再给卧龙先生设下伏路,当白子在此处大争之地上占尽优势的情况下突然发现自己却已在全局失势眼见黑子已经连城,白子落空无气,将成终局。

而此刻卧龙先生也笑着抬起头来看了梁起一眼,随后款款的落下一白子,打断了黑子间的连接,如同一勇将入敌阵搏杀起来,顿时让对方兵形大乱。梁起大惊,转眼一看各处已经被孤立了起来,这一手直在自己的意料之外,让他叹服。却也只能迎着头皮接着下下去,不过几手之后便已经见到大势已去,顿时不知该往何处落子了

“父亲,各处孤存,当以竭力自守求和,方是上策。”山伯眼见父亲犯难,不禁冒出来一句。

梁起听后眼前一亮,随即板着脸故作生气说:“长辈手谈,稚子少言。岂不闻‘观棋不语为君子’?!”

但自己心中却是犹如醍醐灌顶一番,马上屏气凝神专心下了起来,经过“艰守”之后,不多时便果如山伯所言,两人和棋了。

此时卧龙先生却笑了起来:“啊,此局梁大人转败为和,难能可贵!”

梁起听后也说:“嗯只是稚子方才有些无礼了!恐让先生见笑了。”

卧龙先生听后马上摆手说:“唉?山伯年纪尚轻便有镇重之心,实属难得呀!”

“哦,卧龙先生过奖了。”山伯马上上前说。

梁起听后也笑着看了山伯一眼,随后便对他说:“为父听家人说你在习曲?”

“哦是的父亲。”山伯马上答应道。

“哦?!那你说说所练的是哪首曲子?”梁起盯着山伯问。

山伯听后马上就说:“是《云回曲》。”

梁起听后眼睛一亮,随即便说:“哦?!你且吹来让我与先生听听。”

“啊?!只是眼下尚未练的纯熟只恐”山伯正推辞间就听到卧龙先生笑着说:“呵呵,公子不必过谦,这些天我也经常听到妙音,虽难比史之名家,但总有独到之处啊”

梁起听后便笑着对山伯说:“嗯是啊,雏鸟展翅,终要飞天。你但奏一曲便是。”

山伯听后边不再多说,拿起竹笙来脑海里回忆着曲谱上的音律开始吹奏:只闻的四处鸟雀名声渐缓,风力也似乎渐渐的柔和了起来,树荫重重之下一袭白衣站在梨树之下,妙音入耳。像是一樽陈年美酒,让人此刻忘忧;又恍若一位妙龄佳人,身着羽衫自远处缓缓而来

一望四处,一时花色无辜,相比之下竟也像是黯然了下去,骄阳本是炙烤一般的热辣,却在闻得此曲后让人心旷神怡,心中的燥气渐渐离去。远处长廊曲径蜿蜒,却似这旋律一般,一目难尽;长亭外绿柳轻波间却不见的水痕,那鱼似乎通灵一般的从湖底蹿了上来,探着脑袋。此刻曲声渐高,若足登流云一般,让人忘却尘世,心往天空。闭目而听便可以想象自己似是已经身处半空之中,一眼望下去,山河美景尽收眼底。一时驾着白云,缓缓而过,曾经经过之处至今仍可清晰的回忆出故事来。一路坎坷而来,尝尽心酸欢喜终于临顶而望,若不久之后终会飘渺而归,索性留下此番故事,能算是一个念想,也是一个印迹

此时曲音由高渐落,由近及远,彷佛繁花难驻,流云一瞥之间,佳人归去,空留衷肠。或是逍遥同往,自此成仙。想来一如这百年之后,自己也将埋于黄土之中,此番在世为人,辛酸俱苦,爱恨之间,已无它念。终一过残年,却消得容颜,可叹一世悔恨,自此化作云烟,何其神哉!真是:故事且将流云宿,宿(同:朽)年顿晓尘世情。情来恨往知天命,铭于碑前草丛深。

一去终了,三人同立,良久无言。余音彷佛还在耳畔,此刻再望向天空,已经难见流云,恐是已经走远。

“老爷!不好了!夫人她”侍女小蝶慌忙跑了过来,一脸焦急的神色。

梁起此刻突然一个寒战,回过神来;而山伯更是一个颤抖,马上上前问她:“我娘亲她怎么了?!”

小蝶此刻红着眼圈已经泣不成声了:“你们快快去看看夫人她已经不行了!”

“啊!”山伯与梁起同时一惊,山伯手中的那支竹笙此时已经掉在了地上。不顾捡起匆匆跑去了赵荟的房间。梁起失神的跟了上去,卧龙先生一见不禁黯然长叹道:“曲终人散唉!”

“娘亲!娘亲!”山伯一声哭啸着跑进了房中,就看见侍女在跟前已经哭个不停。一见山伯和梁起进来,马上跪下说:“大人恕罪,夫人她今早吃过饭后就吐了出来,我们本想告诉您,可她不让”

梁起马上赶上去拉着赵荟的手说:“荟儿!你怎么了?!快!去请大夫来啊!”

“不不必了,老爷。”赵荟此刻似乎有了一丝知觉,笑着看着梁起和山伯说:“其实我这病一早就有了只是只是当时老爷你当时公务繁忙,我不想你分心便没有告知而后来有了山伯,他当时还小,只恐他知道后会伤心的于是就撑了下来前些日子答复就告诉过我已经时日无多,只恐我是拖不过今日了”荟儿说话间已经有些沙哑。

“不!都怪我呀!荟儿,你不要说了你怎么能在此刻离开我和山伯?!”梁起说话间两滴泪水就已经落了下来,而山伯惊闻刚才那番话后也已经泪流满面。

赵荟一见后便微微蹙眉说:“我本想安静的离开的只望我走之后你能坚强的活下去,山伯能高中,做个好官,一生平安便已经满足了如此,我怎么能忍心离开”

赵荟此时喘息已经急促了起来,只是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没能咽下,梁起一见马上频频的点头说:“好!荟儿,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活下去山伯!”

山伯此刻已经无泪可流,随后便上前拉着赵荟的手说:“娘亲你放心吧,孩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孩儿定能做个好官的!”说话间已经有气无力,悲不自胜了。

“嗯如此就好!”赵荟说完便侧过头去,气息全无。

“啊,娘亲!”山伯一见惊喊一声,而梁起已经楞在了那里这一声在心中呼喊了千万次,却不能挽留住刚刚离开的她何知一曲之后,便是别离。此刻的梁起,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空荡,然而这种感觉,曾经离开过,现在又回来了从此之后,除了山伯,他已经是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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