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许你一承诺(1 / 1)
徐州,未知宅院。
狗蛋儿请岳朗几人入座后,只听羽儿问道:“狗兄,前些日子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铃儿姐姐怎么会被抓了呢?到底是什么人抓的?”
狗蛋儿听罢,又叹了口气说道:“前几日,徐州刺史曹天顺的儿子曹宝宝带着几个人去醉仙楼吃饭,喝了些酒后,见铃儿长得漂亮,便欲非礼铃儿,怎奈铃儿那个烈性子,看不惯曹宝宝在醉仙楼闹事,直接把他给阉了。”
“铃儿姐姐干得漂亮,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给他留条性命,都算便宜他了。”只听羽儿愤愤的说道。
狗蛋儿看了羽儿一眼,说道:“羽儿妹子,你有所不知,这个曹宝宝是曹天顺的独子,曹天顺平时对他疼爱有加,放纵其为所欲为。如今,阉了他的儿子,便是让他曹天顺绝了后,曹天顺自然不会放过铃儿的。虽说这徐州刺史是个文官,可是这曹天顺却是个武痴,精通多家内外功夫,武功深不可测,不仅这徐州城人人惧怕于他,就是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
程伯献听罢,问道:“不知铃儿姑娘现在何处?”
“当日曹天顺得到消息后,带人来到醉仙楼,铃儿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抓进了州衙大牢,只是此时,不知道铃儿还好不好?”狗蛋儿答道,脸上写满了悲伤。
程伯献听罢,又说道:“狗兄,这你倒可以放心,本朝律法,文官不可肆意杀人,州县凡有当处死刑者,皆需报与吏部,由吏部审核后,方能执行。如果曹天顺私自处刑,不仅会丢了乌纱帽,还会受到重大处罚,因此铃儿姑娘可能会受些皮肉之苦,但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即便是无性命之忧,也需快些解救出来,铃儿姑娘只是一个女子,怎能受得了大牢里那些刑罚呢。”岳朗说道。
狗蛋儿听罢,说道:“不瞒几位兄弟,我正盘算着这几日去劫狱。”
“好,那便趁晚上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去劫狱。”岳朗附和道。
羽儿听罢,连忙说道:“不妥不妥,狗蛋儿刚才也说了,曹天顺的武功深不可测,如果劫狱的话,碰到曹天顺,能有几成胜算?就算侥幸劫狱成功,这徐州晚上城门关闭,也没法逃出去,到时候曹天顺再来个瓮中捉鳖,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羽儿的话,岳朗觉得很有道理,便说道:“难不成要等到吏部文书下来,等铃儿姑娘行刑的时候,我们去劫法场,此去神都,来回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铃儿姑娘可是要吃很多苦头。”
羽儿听罢,又说道:“那是自然更不行了,且不说这一个月的刑罚能不能吃的消,单说这劫法场,就相当于跟曹天顺打正面,这法场本身就戒备森严,曹天顺又准备充分。贸然行动的话,可以说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而且这一个月实在是变数太大了。”
一席话说的大家都纳闷儿了,只听岳朗说道:“既然劫狱和劫法场都行不通,那改如何是好?”
羽儿听罢,思考了片刻,看着狗蛋儿问道:“狗兄,这丐帮在徐州境内大概有多少人?”
“徐州境内大概有两千丐帮弟子,只不过这徐州城内,只有四五百。”狗蛋儿答道。
“这两千多丐帮弟子,可是全部听命于你?”羽儿又问道。
“不错,我是丐帮亢龙堂的堂主,管辖徐州所有的丐帮弟子,这里便是丐帮亢龙堂堂口所在。”狗蛋儿又答道。
羽儿听罢,点了点头,又思考了片刻,说道:“这样,你马上通知徐州境内所有的乞丐向徐州城方向靠拢,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无需进城,聚集在徐州的四门附近即可,待人到位后,再做打算。”
等羽儿说完,狗蛋儿把院子里的十几个乞丐喊了进来,分配好任务后,十个人人便出发了。
房州,圆觉寺凉亭内。
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与一个老和尚对坐饮茶。只见中年男子满脸愁容,不停的叹息,正是被武则天废掉皇位,贬为庐陵王的李显。
老和尚见状,说道:“看施主的样子,定是被烦恼乱了心智,施主当看开些才是。”
李显听罢,叹了口气说道:“智敏大师,实不相瞒,自从来到房州,我便是提心吊胆,时时被恐惧围绕,纵是连这呼吸,也觉得很不顺畅,只是觉得这样活下去,也无任何意义,便想着不如一死了之,怎奈几次要寻短见,都被夫人拦了下来,竟是活也活不下样子,死也死不痛快!”
此时,只见一只野鸡从凉亭前的天空叫唤着飞过,智敏大师便指着那只野鸡说道:“施主,这只野鸡也许明天就会变成猎人的猎物,你可见它今日悲伤了吗?你可见那只野鸡自己去寻死了吗?一只野鸡尚可如此,何况人乎?佛光普照,万物皆有因果,此时的因,必结以后的果,只不过这芸芸众生,又如何能看透呢!至于死,只不过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不必着急,亦不必强求,施主何故要刻意为之呢?心界放开则万物全开,施主不妨好好想想!”
李显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圆觉寺外,一讲马车停在树边,那车上的老车夫闭着眼睛,好似要睡着了一般,而马车内,坐着一名中年女子,穿着干净整洁,略显华丽,这女子也三十多岁了,可是岁月仿佛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那妖娆的身段依旧婀娜,凹凸有致,白皙的皮肤依旧娇嫩,不曾看见一丝皱纹,大大的眼睛,弯弯的鼻梁,再加上精致的樱唇,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春心荡漾,而让人更要命的是,此刻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种少女没有的成熟韵味。她名叫韦香儿,十六岁的时候,太子李显在全国范围内册选太子妃,当她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了,她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太子妃。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李显被废,贬为庐陵王的时候,所有的妃子都自谋生路了,唯有她,不离不弃的陪着李显来到了房州,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为他生儿育女。
此时,韦香儿正望着圆觉寺得大门,看到李显从里面走了出来,连忙下了马车,走上前去,扶住李显,往马车走来。
只见李显阻止了她,说道:“今日里听了智敏大师的一些话,心情舒畅了很多,忽然想走走!”
韦香儿听罢,笑着说道:“相公想走走,奴家自然也要陪着。”
李显转过头,看着韦香儿,抬起双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轻声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韦香儿瞪着大眼睛,看着李显,说道:“相公说的哪里话!”
说罢,两个人便相视一笑,携手往山下走去。忽然,李显觉得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低头一看,我原来是一块儿小石头。
只见李显放下韦香儿,弯下腰捡起了小石头,说道:“若天不亡我李显,可让我李显有重掌天下之日,便叫此石不落地!”说罢,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手里的石头狠狠的抛向了高空。
良久,没有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李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韦香儿正在对着他笑。
韦香儿见李显睁开了眼睛,便伸手向上指了指,李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上望去,才发现自己刚刚扔的那块儿石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一个大树杈上,李显看罢,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韦香儿,说道:“莫非天真的不亡我李显?”
韦香儿也笑着说道:“相公有上天眷顾,必然会有重掌天下的一天!”
李显听罢,又深情的看着韦香儿,说道:“他日我若重掌天下,你要什么,我便会给你什么,你想做任何事,我绝不会阻拦!”
韦香儿听罢,忽然收住了笑容,认真的看着李显,问道:“相公此话可当真?”
只见李显举起右手,对着天空,一脸坚决的说道:“若违背此言,便不得好死!”
韦香儿听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多时,二人回到了庐陵王府,只见门口儿站着两排士兵,而管家正站在门口张望。李显看罢,一股恐惧又袭上了心头。
那管家看见了李显,慌忙走上前来,说道:“梁王来了!”李显听罢,只觉得双腿一软,便要倒了下去,韦香儿和管家见状,连忙把他扶住。
李显被韦香儿和管家扶着来到了大厅,看见武三思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不知…知梁王…驾…驾到,有失…远…远迎,不知梁王…远道…而来,所…所为何事?”
武三思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李显,哈哈大笑着说道:“当然是请殿下回去做皇帝了!”
李显听罢,心里更加害怕了,开始不断的磕头,一遍磕头还一边说道:“梁…梁王莫…要说笑,是不是…不是罪人…罪人的死期…到了?”
只见武三思自然哈哈大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李显的面前,伸出双手把他扶起来,说道:“殿下莫要害怕嘛,我只不过是奉命监察山南道,正好路过房州,特意过来看看嘛,来,快坐!”说着,便把李显扶到了椅子上。
李显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偷偷瞟了武三思一眼,说道:“多谢…谢陛下和…和梁王挂念,罪人一切…一切安好!”
武三思听罢,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罢,眼神又落在了屋里那名女子的身上,只见这女子婀娜多姿,长相美艳,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浓浓韵味儿,边看一边还说道:“这位便是殿下当年万里挑一的太子妃韦氏吧,殿下果然好眼光!”
对于武三思一直色眯眯的盯着自己,韦香儿自然早就察觉到了,只见她做了个福礼,笑着说道:“庶民女韦香儿见过梁王!”
武三思听了韦香儿的声音,整个人都酥了,只见他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双手扶着韦香儿,色眯眯的笑着说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说罢,看见韦香儿也在看着自己,还给自己眨了眨眼睛。
子时,庐陵王府。
此时的房州,已经沉浸在一片安静之中,忽然,只见庐陵王府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接着一个灯笼探了出来,紧跟着持灯笼的人也闪了出来。原来是韦香儿,只是此时的韦香儿明显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又比白天美了几分。
韦香儿走出门来,又把门轻轻合住,提着灯笼,步履匆匆的向远处走去。
房州行馆。
已经到了睡觉的时辰,可是武三思的脑海里却不断的浮现着韦香儿的身影,那美艳的脸庞,那婀娜的身姿,武三思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忽然,武三思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武三思清了清嗓子,问道:“何人?”
只听到一个让武三思全身发酥的声音传来:“是奴家,韦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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