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煽风点火(1 / 1)
“常处长,刘鸣岐这诗是什么意思?”张作霖对条幅上的诗句半懂不通。
但他已经从刘鸣岐的诗里,隐隐感受到几年前已在他亲笔批示下,由军法处在沈阳南门外执行枪决的刘鸣岐,在这首题赠汤翰仲的感怀诗里,流露出一种对现实大为不满的情绪。
“大帅,此诗写得相当隐晦。”
常荫槐趁机将张作霖心头积火煽旺,他指着条幅上的诗句解释说:“从这诗里,一是看到刘鸣岐和汤翰仲的私人关系,非同一般。
因为刘鸣岐敢在那时候为他题写《归隐》,说明刘鸣岐早不想好好侍候大帅了。”
“他想干什么?”张作霖无法理解贪yu旺盛的官银号经理,当时为什么暗生“归隐”之心。
“其实,刘鸣岐早在诗里暗骂大帅了。
您看,他说‘十年踪迹走红尘’,又抱怨‘愁闻剑戟扶危主’。
就是说,他在过去的十年中,是扶助大帅的功臣,但到头来却又得不到信任。”
常荫槐借题发挥,按他的心意故意曲解中堂上的诗句,他甚至根本不说明刘鸣岐为汤翰仲题写的《归隐》诗,原来就是唐代诗人的名句。
一味摇唇鼓舌说:“至于‘朱门虽富不如贫’,十分明显,他就是在骂大帅是朱门酒肉臭啊!刘鸣岐诗中最后一句‘野花啼鸟一般chun’,就是说他早已厌恶在奉天官银号为大帅理财了,想回乡下老家去看野花消愁解闷。
大帅请看,这个当年破坏大帅东三省财经大计的罪魁祸首,竟然早在几年前就和老汤有了这种感情交流,莫非不是一种险恶的用心吗!”“让我痛恨的是,老汤那时候正在受到我的信任啊!”张作霖心里升起一股悲愤和恼怒。
气得他将那轴画几下就撕毁了,然后将手里的纸片,都愤愤抛到门外院井里去。
满面铁青的张作霖又失去了冷静。
忽然,张作霖想起官银号银库总监杜丰林在汤翰仲出事后向他提供的情况,一度对汤翰仲灭了心火的张作霖狐疑又起。
他知道今年8月底,当杜丰林在官银号首次发现伪钞的时候,就是这个汤翰仲暗示他不要声张出去。
现在看来,如果汤翰仲心里没鬼,为什么要阻拦杜丰林把伪钞之事报告给省长王永江呢?张作霖恨恨地骂道:“现在我才知道,老汤原来是个巧伪人!他一面和刘鸣岐暗中吟诗为友,心生反意;一面又在我老张面前恶意诋毁刘鸣岐,以便借我之手,把刘鸣岐除掉,以便让他来取而代之。
妈拉巴子,我老张成了什么人了?简直就成了他汤翰仲**于股掌上的玩偶了!”常荫槐见他来帅府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想告辞而退。
不料张作霖又喊住他问:“常处长,我现在要的是老汤盗印伪钞的直接证据,你手里有吗?”“大帅,直接的证据,现在还没有拿到!”常荫槐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
“常处长,老汤他就是块顽固不化的石头,我张雨亭也要把他从脚下搬倒!”张作霖气咻咻地一挥手,作了个杀头的手势。
“大帅,我马上再对老汤用重刑,他就是石头也让他说话!”常荫槐恨不得马上撬开汤翰仲紧闭的口,听了张作霖的话,他马上应诺而退。
在寂静的大青楼里,窗外的光影将张作霖那热锅蚂蚁般的身影,投映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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