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前门酒楼里的夜宴(1 / 1)
běi jing。
夜sè笼罩的前门大街,在入夜时分亮起了五彩缤纷的灯火。
在大栅栏附近,有家酒楼。
门楣上挂着黑底金字匾额,上书“聚盛泰酒楼”几字。
在酒楼内一间亮着幽幽灯火的雅座里,财政部造币局长崔承炽正在灯下宴请一位皖系青年军官,他的名字叫曲同丰。
此人虽是安徽人氏,又在皖军里任少将军官,却和远在东北的张作霖、张学良父子有着特殊的私人关系。
“曲先生,今晚见到你,我心里真高兴啊!”心怀鬼胎、忧心忡忡的崔承炽,今天晚上小心避开北洋zhèng fu的官僚,独自来到大栅栏闹市区小胡同里一家普通的北方菜馆,刻意宴请一位直系年轻军官,自然另有他的目的。
这是崔承炽自从奉曹锟之命盗印奉票以来,第一次外出宴客。
他面对桌上的山珍海味,全然没有胃口。
酒过三巡后,崔承炽亲自给曲同丰斟上醇酒,颇为机密地说:“如今虽然正值东北军和你们开火打仗之时,可我知道你身在直系军营,心却在东北军的一方。
曲先生,我知道在你心里始终是倾向张氏父子的。
张雨亭和张汉卿这父子俩,对你可有救命之恩啊!”“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的话不无道理!”在幽幽灯影下,曲同丰惊诧地望着yu言又止的崔承炽,仰脖饮干了杯里醇酒,爽然点头:“崔局长,对于和张氏父子之间的关系,我从来不对任何人讲起。
可今晚你既然提起,我也不好回避了。
这就不得不说1922年的第一次奉直战争。
那次,我在长辛店作战,不幸挂了花,而且又被张学良的军队所俘。
当时,张作霖曾经下令,凡在前线逮住的皖系将士,不论军职大小,一律枪毙,杀光杀尽,不留后患。
所以那时候我对自己是否还有生还的希望,根本就不抱任何幻想。
哪知道我命不该绝,和张少帅有种天然的缘分。
就在我被推出去枪毙的时候,张学良忽然派人来,叫枪下留人,并且让部下把我亲自护送到他的指挥部去。
崔局长你说,这不是缘分吗?”崔承炽听他讲起在一次奉直战时侥幸生还的经过,就像听一个神奇的故事。
只听曲同丰继续讲道:“原来在我临刑之前,张少帅忽然从我的行李里,发现我从前写的几首诗。
那是我战前无事时信手写的打油诗,也有几首七律古韵。
无非是在诗中发一些忧国忧民的慷慨而已。
可是万没想到张汉卿竟好像忽然在战场上发现知音一样,定要他部下的侍从给我松绑。
又在指挥部里亲自给我斟酒压惊。
到那时我才知道,张汉卿决不是别人说的那样,他不是什么花花公子,他是个军中儒将啊!我这样说,就因为他爱才似渴!”崔承炽坐在灯影里静静听曲同丰讲着亲历的往事,想到他现在受曹锟要挟,正做着ri后可能成为万夫唾骂的坏事,心里就感到万分难过。
曲同丰这时才发现崔承炽今晚气sè愁苦,吐语迟疑,索xing问道:“崔局长,不知您今晚为何事请我喝酒?又为什么忽然向我提起张氏父子?”崔承炽起身到门外左右环顾,当他发现雅座外无人暗中窃听时,才回到曲同丰面前,颇为神秘地说:“曲旅长,今天晚上我在这里宴请你,决非有何歹意。
一是因为你我从前就有老交情,早年你多次从安徽到běi jing来领取军饷,我们不就成了老朋友吗?第二,我有一事相求……”“崔局长有事求我?”曲同丰见崔承炽神情严峻,言语真诚,心里不禁微微一动。
他暗想崔承炽所求之事必与东北军有关,于是爽然应允:“崔局长既然把小弟当成至友,如您有所求之事,就只管直说。
只要我曲同丰能办到的,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崔局长,有话请讲好了!”“曲先生,既然你如此仗义,就算我崔某没看错人。”
崔承炽忙为他再斟一杯酒,然后双手抱拳,深深一拜说:“可是,我托付你办的事情非同小可。
如果弄得不好,可是要掉脑袋啊!所以在我讲出这话之前,请你先受我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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