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中毒颇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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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更担心薄南风,毕竟他寄人篱下,现在苏瑞这样,他要怎么跟苏家人交代?

“那怎么办?你养父知道么?”

薄南风微抿嘴角,怕她担心,所以一直把话说得很轻松。

“我跟他通过电话了,说这两天就回去。这事当面跟他说好,就算苏瑞的耳朵不出问题,也是打算回去把这里发生的事跟他说一下的。让阮天明带着她先走,等你出了院,稳定下来我再回去。”

江南担心起来:“你养父会不会把你怎么样?”

薄南风笑了笑:“放心吧,什么事都不会有。”

“那苏瑞呢?她会不会恨死你了?”

薄南风挑了挑眉:“肯定会,就算她不恨我,我也恨死她了。”

恨着比爱着好,恨了就想作乱,乱了就会重新洗牌。大家都得重生,有什么不好?

江南想问他难不难过,话到嘴边没有问出口,觉得他一定难过。

即便真问他,薄南风也会老实的说,不难过是假的。

苏瑞以前对他的好不是假的,他想回馈她给的那些好也不是假的。薄南风甚至想过,除了爱情他给不了她,她可以在他的生命里肆无忌惮。可是苏瑞她就是太任性了,不肯听他的话。薄南风觉得他的生命就好比一个大房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摆设。苏瑞是客,走进来了,依仗着他们的交情,看着什么好可以使劲的搬,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但早在她踏入的一瞬间,他也同她说过,有那么几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伸手碰的。可苏瑞不长记性,动了他的禁忌,还打翻在地,薄南风也很没办法,只能对她大动肝火。

估计缘分就这么多,用完了,就不再有了。

也好,有些东西左右一辈子给不了她,不如让她彻底死心。

再呆一天,江南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出院了。其实早几天就已经可以了,只是薄南风不放心,让她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其实江南一点儿都不娇气,觉得身体早已经恢复着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工作了。

早上出发前阮天明给薄南风打电话,没说别的,只说;“苏瑞很消沉,这几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他那意思薄南风听得清,苏瑞为什么消沉?还不是因为薄南风。好歹兄妹一场,薄南风心里再怎么记恨苏瑞,也不能看她干干的把自己熬死。何况是回家,只怕被老爷子看到了,薄南风也很难交代。

薄南风接电话的时候江南就在一边。听到阮天明说的话,等薄南风一挂断,就说:“要不去送送她吧,事情闹得太僵持不下了,你回去的时候怎么跟你爸交代?”

薄南风“嗯”了声,拿起外套出门。

航班还早,阮天明和苏瑞等在酒店里。

苏瑞站在窗前一直远望窗外,整个人很安静。也许是听力下降,世界一刹那安静下来的缘故,连她整个人都跟着静了下来。因为以前不这样,前后落差太大,就像是种死寂。

这两天阮天明陪她检查的结果并不乐观,至于到底能不能痊愈,还得治疗一段时间看效果。

在这里医治不是办法,阮天明便决定马上回京。

薄南风推门进来,阮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

苏瑞听力不好,并未听到门板开启又合上的声音。很多天了,一直是这种时好时坏的状态,按理说要一点点的适应了才对,可她仍旧没办法。怒火中烧,越是听不清,越想将全世界的吵杂都纳入耳中,因为不可能,所以徒劳之后就会陷入深深的恐惧中,觉得自己很害怕,怕得想死。很多次焦燥的流眼泪,不相信自己就要成为一个聋子。毕竟她苏瑞一直以来都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就像设计珠宝的时候,大多的时候材质她都会自己去亲自挑选甚至打磨,非弄出自己心满意足的东西。

薄南风走近不唤她。

苏瑞下意识转身,感觉有人靠近来。没想到是薄南风,怔了下,眼睛睁大,渗出丝丝惶恐。这还是继那天他卖了阮天明人情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已然像隔了光阴,只一眼万年时间已过。以前的薄南风早在苏瑞的心中风干成木乃伊,那么美好且风流倜傥的薄南风,连微笑都温暖动人的薄南风消失了,所以眼前这个极度陌生起来。

苏瑞觉得薄南风可真是本事,求仁得仁,万事都顺风顺水随他的意。他不希望她爱他,她便真的恨起他。苏瑞觉得,这恨一点儿都不比爱少,如果她有本事,倒是很想杀了他。

她眼中的恨意太过迢迢,薄南风清析看在眼里。轻轻的钩动唇角:“你很恨我?”

薄南风的声音本来很轻,但就是这一句,苏瑞还是好死不死的听到了。真是问进了她的心里去,转而自嘲的笑,她说什么来着。果然件件顺他的意。苏瑞倒想知道,是他真能猜中她的心思,还是本就希望如此?

别过头,不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晶亮。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恨,这世上我最恨你了。”

薄南风走近来,窗子大开着,吹起他略微长长的发,松松散散的,隐隐闪着光泽。

苏瑞瞥见他一个侧脸,冷硬的线条,俊美又凉薄。他这个样子她是早就知道的,连带他的性情,一切都心知肚名。

须臾,薄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捉住她一点儿眼风。带着苦楚的,淡淡说:“我一直想得很明白,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不能既不欠你的,又不辜负我爱的,太多这种权衡利弊的时刻出现,而人的选择却往往只有一个。至于其他人看不看得开,那是别人的事,我从不强求,正如我不强求你会懂我。如果你恨,我只能任你去恨。一个人一生要遇到太多的人,总不能面面俱到到让每个人都无可挑剔,那样的人便不是个人。我薄南风不是圣人,有人狠狠的辜负伤害过我,而我又反过头来再去辜负伤害别人。似乎每个人都是以此来达到能量的守横,我也不例外。纵然有些东西还不清,我也认了。所以,苏瑞,你要恨就狠狠恨,我不奢望你我有冰释前嫌的一天。我们都是眼里不揉砂的人,你恨我,我也恨你。”他转过头,眼望苍穹,声音却很轻:“我只是希望你别将自己毁掉。”

这是苏瑞此生听过的,最最悲情的逆耳忠言,从薄南风的嘴里说出来,像刀子一样直捅心口,锋利得让人忘了疼。

她这一生见过的最坦率的男人非薄南风莫属,连一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即便是伤人的话也说得掏心置肺,让听着的人又痛又爽快。

说不出是哭是笑,质问他:“你今天跑来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从此恩断义绝了是不是?你来就是为了跟我撇清关系的么?”苏瑞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咆哮起来。她早知道薄南风残忍,却不想竟这样残忍。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天,可这一天还是来了。难道薄南风不知道激怒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还是他为爱已经冲晕了头脑,对一切都无所畏惧?

薄南风低头看她,深秋时节,即便酒店的客房很暖,窗外的冷风吹进来,苏瑞那样光着脚站在地毯上还是显出违和。薄南风看了一眼,去拿鞋子。

苏瑞想要的答案得不到,却又像已经明明白白的拿到了,所以倍感绝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心口窒息一般的疼起来。

薄南风找到鞋子又过来伸手拉她,苏瑞灵魂被抽空,玩偶一样木讷的伸他拽过去,然后被按到沙发上坐好。薄南风蹲下来,开始给她穿鞋子。

“以后天冷了,不能再光着脚站在地上。”

苏瑞默然的坐在沙发上盯紧他一双手,手指白皙而修长,动作起来也是温柔又贴心。但是苏瑞却看得很难过,一点儿没有被关爱的温暖。反倒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一滴一滴砸到腿上,有烫人的温度。她知道这是薄南风最后一次对她好,从此以后,他们是陌路,是某人,只是再没了以往为所欲为的交情与纵容。苏瑞不过任了一次性,竟然半壁江山都失去。说起来,不是江山没坐稳,只是易崩塌。再或者是座高山不假,却不是她苏瑞的靠山。

一下把脚收回来,用泪眼婆娑的大眼狠狠瞪着他:“薄南风,你欠我的是命,不是想不还就不还的。”

大富豪是什么地方?怎样的富丽堂皇不说,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

现在的林乐除了屈辱和难堪实在不知自己还能有什么感触,至于对宋佳佳的恨,已经深邃到快要麻木不仁,知道是再找不到她人了,也知道她是受人所托。幕后一定有一只推手,借着宋佳佳的手把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来。

想过报案,跟家里人说,或索性不来,再不受他们的牵制,最后又觉得没哪一样行得通,想难为她的人阴云一般隐在迷雾里,更像一群亡命之徒。她不知道他们会将事情做到哪一步。而且有他惧怕的东西在他们手中攥着,如果真的泄露出去,不仅她没法做人,连她的家人都要跟着一辈子抬不起头。

林乐想过种种,最后含着泪决心压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于对江南的怨念,这一辈子都没法平息了。

一晚上没回家,昨晚遇到一个醉汉,包了全场,几个像她一样的女人陪酒陪到大半夜,还要被人上下齐手,如今胃里仍旧翻腾不息,走起路来一双腿软棉无力。

心里泛起绝望,什么钻石男,金龟婿,通通都是骗人的,这里的确不乏有钱人,却个顶个的是变态,哪有一个真心的把她们当女人看。

走不动了,正好包里的电话响起来,扶着墙站定后接听。

是林母打来的,问她:“怎么一夜没回来?”

林乐自然不会实话实说,编了借口说:“昨晚跟客户喝酒喝多了,就直接在酒店住下来。”

林母还是不太放心,问她:“真是这样?”

林乐忽然异常烦燥起来。

声音提高一个分贝:“不是这样是哪样?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以后这些事你就别问了。”林乐握着电话手软,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太悲情了,觉得自己简直像一只落破的狗。

林母也发现林乐近来的火气越来越大,看她的反常,就担心:“乐乐,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了?”年轻人在一起难免不懂谦让,时而发生碰撞都是常有的事。

林乐草草的说了句:“妈,你想多了,我马上就回有了。”接着挂掉电话。

看到有人自一端的包间里走出来,背影修长而熟悉,边打电话边往电梯上走。

林乐恍了一下神,立刻认出那是黄宇,一起面对面的喝过东西,自然不难认出。只听他说:“我这会儿在大富豪呢,今天我回公司把事情处理完,明天女王出院,我再过去。”

林乐本来悲伤至极,一听到黄宇口中提到的“女王”刹时间怒火中烧。江南太不是人了,总算朋友一场,就算后来她背叛了友情觊觎薄南风,她也不用狠到将她逼到这个悲惨污秽的境遇。而她竟然高高在上,接受所有男人的膜拜,称她一声女王。林乐像蓦然挨了一棒,看清一个事实,这一切的屈辱不堪果然都是江南一手造成的,而黄宇定然是她的帮凶。

她疯了一样的冲上去,而电梯门已经严丝合缝的关紧,显示的数字缓缓向下。

她使劲的去按上面的开关,急得哭出声,喉咙里都像哽了一口鲜血,最后想起来,黄宇在电话里说,江南还在医院。她直接从楼梯下去,疯了一样的往医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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