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东天大泽（1 / 1）

“祖父，这是……？”苏童指着赭红色的内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本书从小到大翻过无数次，绝对不会记错，关于金貘这几页明明被人为损坏了，那撕裂的缺口在脑海中印象深刻，怎么眼前这个完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根本就是完好无损的，难道不是之前那本书？

苏童把书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又看，确认还是之前那本，但怎么……？

老莫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定定地看着左小孟：“没想到真的是你。”

左小孟被他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真的是自己？自己是谁？

“祖父，您说这话是……？”苏童也纳闷，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至于《溟岑大册》的事只好暂且放在一边。

“小莫，你知道我们是从何处而来吗？”老莫眼神突然变得空洞悠远，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很遥远的记忆中。

“从……不是从日本……”苏童奇怪老莫怎么一回来就不太正常。

“日本只是借居地，当年东渡也是迫不得已的事。”老莫看了一眼华裳，对她说，“要不是因为你，这一世可能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一场曾经风云诡谲的大幕终于拉开了，众人随着老莫的叙述，不由自主地重新回到了那个变幻莫测的时代。

貘族最初生活在帝俊竹林中，分为金木水火土五个分支。在《溟岑大册》中有记载，这片竹林位于大荒之地，气候终年如春，十分适合貘族的生存。

本来五支之间相安无事，各司其职，但是有一天一个从东天大泽来的女人，打破了这份平静。

她误闯帝俊竹林并迷失在幻境中不能自拔，幸好金貘的祖先救她于危难，并留她在竹林中休养。

可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并不安分，她看中了几个部族各有所长，于是私下里偷偷游说，希望能够以她为主导人，一统五部。

貘族本身十分单纯，几十万年以来也从未想过争权夺势，可架不住这个女人的日夜灌输，终于她的救命恩人，也就是金貘一族的首领起了这个心思，意欲统一貘族，收归五支。

统一，就意味着收归顺从者，毁灭逆反者，免不了杀戮。

开始的时候，大家并不反对联和的做法，毕竟会让貘族从一盘散沙变得更加强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那个女人一直在金貘首领身旁鼓吹权力只有高度集中，才能快速振兴貘族。因此，权力开始变得不受控，杀戮更加严重，反抗也就更加激烈，一时间，曾经平静祥和的帝俊竹林哀鸿遍野。

金貘一族已经完全成为了那个女人的傀儡。

眼看貘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形势紧迫，其余四部私下达成一致，要把已经变质的金貘一族及那个女人一起赶出帝俊竹林，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

于是他们集中力量，一击即中。

金貘没想到竟然有被驱赶的一天，虽不甘心，但权利并不稳固，加上群情激奋，他们也不敢以硬碰硬，只好暂时退出竹林，以等待时机再度反扑。

没想到，四部是下了决心与金貘一族决裂，于是将貘族圣物《溟岑大册》中关于金貘的记载悉数毁掉，只当从来没有这一分支。

而《大册》的内页其实是用貘族的毛发编织而成，毁去一页都犹如拨筋抽骨般疼痛，金貘虽在竹林之外，某一日却突然感到周身难过，知道大事不好，自己竟被貘族除名！

如此一来，金貘在貘族的地位不复存在，那女人也明白单凭一族之力，恐怕孤掌难鸣，况且还是被赶出来的，所以就悄悄离开了。

金貘一族悔不当初，却不敢再回去求其他四族的谅解，于是也黯然离开了。

自此之后，貘族元气大伤，再也恢复不到往日的时光，各族纷纷离散，水貘一族更是东渡日本，远远地离开了帝俊竹林。

“您的意思是，貘族的衰败，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苏童迅速抓住了这中间的要点。

“是啊，”老莫抬眼看了看三个人，“一个从东天大泽来的女人。”

苏童的目光移到了左小孟的身上，他还记得刚刚祖父说过“没想到真的是你”，难道那女人跟小孟……

左小孟心里也十分震惊，偌大貘族的毁灭起因竟然是一个女人，可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老莫从他们疑虑的眼神中读懂了里面的含义，“世事流转，当年那个女人早就不知所踪。小孟跟她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那您的意思是……？”

“我这次是去见一个故人，为的就是把《溟岑大册》补充完整，遗失的那几页其实当年并没有被丢弃，而是被她收藏了起来。”老莫摸了摸桌子上书，接着说，“这本书非纸非布非皮非绢，而是由貘族的毛发编织而成，韧性巨大，刀割火烧都不能损毁它分毫。”

“那关于金貘那几页又是如何……？”半天没说话的华裳也渐渐缓了过来，提出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只有集中其他四族之精魄，共同发力，才有可能把书页生生地扯下来。”老莫说到这儿似乎能够感受到当时的决裂，“而这些掉落下来的残页会自动去寻找主人，这也是为什么关于金貘的记载还能保存下来的原因。”

“这么说，您说的这位朋友，是金貘家族的传人？”也只有这样，老莫才能将《溟岑大册》补充完整。

“是的！”老莫看了看华裳，又看了看左小孟，“这个人与二位都有些渊源。”

华裳和左小孟互相看了一眼，苏童心里也猜出个大概：“祖父，您说的这个人可是金凤起？”

“没错！金凤起是金貘一族在这一世的守护者，也就是小孟的奶奶，华裳的姐姐！”苏童和左小孟对老莫的话并不算太惊讶，但是华裳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毕竟她完全没有经历过什么灵异的事件，当金姐借助她的身体致幻时，华裳本人也处于不知情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