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怪事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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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沚刚回去就看见元虚仙翁就在八星盘边等他,遂上前一作揖,说:“仙翁怎么来这儿了?”

元虚还了礼,问他:“你把慈悲灯给栖谷了吗?”

宁沚点头,说:“怎么了,是这灯有什么不妥吗?”

元虚向八星盘望去,又将眼神移了回来,说:“就在刚刚,我突然见这盏佛灯有苏醒之态,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猜想,恐怕是沾了灯魂的妖魔就在距离栖谷不远处。栖谷现今只是凡人身躯,遮不住慈悲灯的神意,我担心其他妖邪找上门来,会扰乱青渡的这一劫。”

“也有理。但如今除了把灯给他,还有什么法子能引出灯魂呢?”

元虚不言,宁沚叹了口气,说:“如今什么都没有青渡渡劫重要,但找回慈悲灯亦可以压制他那些乱窜的魔气,都是对他有益的事情,大不了我多盯着,不让他们那边出岔子就是。”

仙翁一时也想不出万全之策,毕竟三百多年了,终于找到慈悲灯,如今灯魂就在附近,此次若是错过,下次再遇上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思虑许久,元虚还是轻叹一声,说:“那便如此吧。”

他们正说着话,八星盘内骤然星云翻滚,宛如一个个黑色雷云漩涡。

宁沚大惊,手掌一收一放,丝丝缕缕的白色柔光自掌心而出,缓缓注入八星盘中,过了许久八星盘才安静下来,层云尽散。

伫立一旁的元虚却说了句“不好”,快步走到宁沚身边,抬袖一指,说:“你看这是什么?”

宁沚顺他的手看过去,瞧见采莲镇上空汇聚了一大团灰黑的雾气,正缓缓下沉。

宁沚也惊诧,语气急切道:“这来的也太快了吧!人间现在天都还没亮吧!这些妖邪就等这口吃的吗?”

元虚说:“慈悲灯就算成了枯灯,拿去炼化,也能有助修为,哪等妖邪不想抢——只是这灯,从千素谷寻回,至一路送到四梵天,并未遭遇妖魔,怎么刚刚送到栖谷手中,这些妖邪就闻风而动了?”

宁沚火急火燎的,说:“这谁知道,可能是两个神仙在那里渡劫,就格外显眼了吧——不行,我去找逢锦,可能需要下凡给两位护驾了。”

元虚拦住他,说:“别急,先去知会一声凌云山。人间横行的妖魔,还是得凡人来收。不仅顺手送了他们功德,而且也省得四梵天出手。不出事还好,若是闹大了,会给你带来麻烦。”

凌云山是人界第一修道仙山,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他们的掌门人清无天师早已不再是凡人之躯,可随意出入四梵天。

宁沚顿时豁然开朗,说:“仙翁说的是,我立刻就去。”

此时的采莲镇晨光刚刚破晓,还能听见高亢悠远的鸡鸣。

盛见微是被花照水来回翻身的动静闹醒的,眼睛也没睁开,伸手就把他揽到了怀里,说:“醒了?”

但他却并没有得到答话,只听怀里的人压抑着哀叫了一声,整个人像煮熟了的虾米一般蜷缩着,浑身发抖。

盛见微以为他是做噩梦,正准备把他叫醒,就看见他抬起脸,满脸都是眼泪,捂着心口,话都说不清楚,手指无力地去抓少爷的胳膊,好半天才说:“少爷,我……我心口疼。”

盛见微摸了摸他的脸,皱眉道:“突然疼起来的吗?”

花照水点点头,看着可怜得要命,说:“疼……疼醒的。”

盛见微坐起身,让外面的下人去叫大夫,又回来把他的衣裳穿好,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语气都轻了许多,说:“只是心口疼吗?”

花照水脸色惨白,跟他很轻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大夫就赶了过来,坐下开始看诊。徐文簇听说这边火急火燎地找大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赶紧过来瞧瞧。一走近就看见盛见微站在门口,立刻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吓我一跳——这是怎么了?”

徐文簇说着就探头往里看了看,神色变得揶揄,说:“怎么,下手太狠,把人玩坏了?”

盛见微瞥他一眼,眼神又回到了屋内,说:“他说心口疼,疼得直哭,所以我才请大夫来瞧瞧。”

“哦这样啊,”徐文簇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失望,也往里看了一眼,说,“去瞧瞧吧,怎么了这是?”

盛见微看那大夫已经站了起身,就走了过去,看**的人还是满面痛苦之色,问道:“他怎么回事?”

大夫叹了口气,说:“他说以往并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我替他看了看,也没弄明白是因为什么,怎么会突然心口剧痛?年纪轻轻的,不该有什么不得了的病才是。”

盛见微一听他说瞧不出来病因,顿时有些不悦,说:“那有什么办法让他不疼了?”

大夫俯下身子写药方,说:“这样吧,先抓点药来喝,瞧瞧能不能有所缓解。”

盛见微又往**看了一眼,走过去坐在床边,看他脸色越发难看,抓住了他的手,说:“还是很疼吗?”

花照水的眼泪根本止不住,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幅度很小地点点头。盛见微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说:“那先让大夫给你开点药——还想睡一会儿吗?”

花照水的脸颊贴在他的手心,眼泪往鬓角滑,又是汗又是眼泪,头发湿漉漉的,气息都很微弱:“少爷……我疼。”

盛见微明显有些烦躁,伸手拍了拍他,看向门口的下人,说:“别傻站着,拿了药方去抓药,赶紧熬上。”

下人应了声,跟大夫一起走了出去。

门口突然一阵纷繁的脚步声,隐隐有说话声。徐文簇敲了敲门便进了屋,说:“见微,凌云山来人了。”

他话音刚落,一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的青年便走了进来,说:“小道见采莲镇有妖气浮动,便一路追踪而来,正巧听徐公子说有位小友身体不适,不知是不是妖魔作祟,可否让小道为这位小友看一看。”

盛见微站起身,说:“有劳。”

这青年道士名叫陆澜宗,是凌云山数一数二的道法精妙。他走至床前,伸手把他胸前挂着的吊坠捉了出来,手心一展,便浮现一道金色灵符,那灵符霎时像活了过来,层层裹住那个佛灯吊坠,金光一缩,便无影无形了。

花照水有些迷茫地看着这位道长的手,待吊坠垂回胸前,他才感觉到那种剜心般的痛楚渐渐弱了,整个人虚脱一般倒了下去。

陆澜宗又多看了一眼吊坠,说:“你这东西不是俗物,可能是灵气太盛,才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替你加了一道灵符,妖邪就不能近身了。”

花照水点点头,终于缓了过来,说:“多谢道长。”

盛见微走过来,看向他胸口的东西,微微一蹙眉:“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

花照水眼神迷惘了一瞬,自己也低头看了看,有些不确定,说:“不是一直都有吗?”

盛见微神色有些不解,但像是也没觉得哪里不合理,就让他躺着,先送陆澜宗出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同样穿着的道士,两人道了别,出了徐府,便要往南去。

另一个道士年纪看起来更小,少年模样,眉心有颗红痣,小声说:“师兄,那个东西我看着,不仅不像俗物,反而像四梵天上的东西呢……”

“的确是不得了的东西,此行正是四梵天的仙人亲自委托的。”陆澜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向他的师弟,说,“乐成,你刚刚可觉得那位小友有什么异象?”

名叫方乐成的小道士挠了挠头,说:“刚刚我在门外,听师兄说,他是招惹了邪物,才会导致心痛如剜。可带着那种东西,寻常邪物应当是近不了身的,又怎么会无声无息地侵入心脉呢?”

陆澜宗摇了摇头,说:“我也觉得奇怪。但那是仙人嘱托,我们只能照办,不好多言——不过,我倒是觉得,正是那吊坠本身在撕扯他。”

“但那吊坠可是神物,寻常人想得都得不来的,又怎么会撕扯他呢?”

方乐成一脸苦恼,正暗自思量,突然间啊了一声,惊骇道:“师兄,不会是那位小友自己就是妖邪吧!”

陆澜宗笑了笑,轻轻一甩拂尘,说:“那倒不是——走吧,先处理了那些不速之客。”

徐府的人都散了,花照水被折腾了一早上,浑身都是冷汗,去洗了澡换了衣裳,才过去吃那顿迟了许久的早饭。

盛见微见他过来,伸手揽住了他的腰,问他:“好了吗?”

花照水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说:“刚刚真的好疼,那位道长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突然就好了。”

“不疼了就行,”盛见微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被你闹死了。”

花照水跟他笑了笑,抱着他亲了一下他的脸,说:“那位道长说,我这个东西会招妖邪,但是他帮我封住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盛见微嗤笑一声,说:“害怕?”

花照水点了点头,说:“少爷,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快了,等手边这批货运走,我们就回去。”

花照水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少爷在打着办差的幌子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他肯定是不敢问的,就很温顺地陪着吃早饭。

安静了许久,花照水想起了另一件事,说:“少爷,刚刚我去洗澡的时候,有人问我少爷是不是太凶了。他们怎么知道少爷……嗯,不是,他们为什么这么问啊?”

盛见微瞥他一眼,说:“吃你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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