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逼近(1 / 1)
范少禹从梦魇惊醒之时额头以及脖颈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子,眼里充满了痛苦与自责。伸手挡在自己眼皮上,喉结一动,自然松散的双手此刻被紧紧握住,手背上青筋赫然暴起。
自从阿奴儿自尽后两年以来,他每夜都会被这个梦吓醒。
许是时间久了,记忆也被风化,三年以来阿奴儿竟然很少再出现在梦里。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她,不想隔了三年后第一次又梦到了那个血腥的场景。
范少禹无力闭眼,想要放空自己,可脑海里浑浑沌沌,怎么甩不掉梦魇带来的负面情绪。
我们明明都要成亲了,你明明答应了我,为什么又要食言。
为什么要食言?
知县内屋中。
“范少禹醒了?!!”意料之中的勃然大怒,知县猛地拍桌而起,桌面上的茶盅也因此被砰地一声打翻在地,瞬间屋内茶香四溢。
“是的,不过似乎精神状态还不太好,如果完全康复还需要时间。”
“不应该啊,我们派了这么多人出去就没找到,他们是怎么找到范少禹的?难不成还有仙人相助不成。”
“回表哥,是他的夫人。”
“夫人?”
“正是,他夫人为了他半夜不顾阻扰,硬是要驶船去找他,一副不见到人不罢休的模样。”
“呵呵,”知县眼里闪过几丝狠戾,肥胖的手揉着厚厚的肚子冷声笑道:“夫人好啊,夫人能解决不少事啊。”
“表哥的意思是?”都水监立马会意,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范少禹若还有点心,就不会不顾自己夫人的安危,那到时候就没有他选择的余地,除了乖乖跟他们合作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只要暂时能稳住范少禹,到时候就不愁没下手的机会以绝后患!
“哼,这次算他命大!既然没杀成他本人,那他夫人呢?他总不会连自己夫人的性命都不顾也要跟咱们作对吧?”
尖嘴猴腮的都水监领命后也同样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两分奸诈,稍微作揖后边恭敬离去。
这边的段清允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街道边。
“我说李言蹊你这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段清允很无语地朝身后上方一脸悠闲地坐在屋顶边缘的李言蹊问道。
李言蹊将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声一合,塞进衣袖从屋上跳了下来,勾了勾嘴角,颇为风流地靠在了一侧的白墙,单膝弯曲踩在墙上双手交叠环胸斜睨着段清允,语气中尽是为难,“你以为我乐意跟着你?要不是执玉受了伤我作为他的好友怎么说也得留意照顾一下他的家眷,不然我才懒得管你。。”
段清允撇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你也不需要老是跟在我身后吧?别人还以为是我的侍卫呢。”
“你什么眼神?”他收腿慢悠悠地靠近段清允,俯下上半身充满怀疑的眼光打探着她,“你见过谁家侍卫能有我这么好看?”
“......”神经病!
段清允懒得去理会他,李言蹊见她居然绕过自己而去,还不忘翻个白眼????
“诶你干嘛去啊,能不能消停会,我懒得跟。”
“买月信带!你也要去!?”段清允听闻声音的咆哮声没好气地转过身质问道,果然李言蹊怔了一下,随即英秀的脸被灼热得火辣辣,“我,我有些累了,就在这等你吧,快去快回!”
段清允这才心中一阵得意,终于甩掉了这颗牛皮糖,他这么老是跟着自己仿佛被监视了般,身后总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于是做什么事都觉得很别扭。
“小样......唔!”
什么鬼!发生了什么!?
段清允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话音还未落下,猛地一股强力有劲的力量从后方径直笼罩了下来,电闪火花间铺天盖地的黑暗罩来,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一只大手死死堵住嘴鼻,“唔..!”
后颈猛地遭受重力袭击,还没接收到脖子上传来的痛感,连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时的意识都不再有了。
“这人怎么还没好,买个东西至于这么久么。”等了老半天的李言蹊叼着从里边细缝扯下的一根狗尾草在屋檐下的阴凉处伸长脖子盼了又盼,这太阳越发毒辣,他抬头用手挡住了大部分阳光眯着眼,一手给自己扇着小风以驱除热气,良久才觉得有些奇怪。
他心中一紧,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不好!!
他一想,急匆匆沿着段清允最后走过的路飞快跑了过去,忒地一声将嘴里的狗尾草啐了出来,“段清允?段三小姐?”
此刻太阳正盛,气温噌地一下攀了上来,这个时候鲜还有人在外面走动,他越想越不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暗暗啐了口唾沫詈骂了一句,“该死!”
“执玉!”
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推开,正闭目小憩的范少禹被这猛地一声惊了一跳。他睁眼就见心急火燎的李言蹊,还在觉得奇怪就听见李言蹊急切地说:“段清允被掳走了!估计是知县的人。”
“什么?!”方才从小憩中醒来残余的丝丝困意与迷惑瞬间被冲刷而空从而恢复了清明,范少禹腾地一下坐起,眉间又密布起焦虑与担心。
“是,是我的疏忽,”李言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将真实情况说出口,范少禹倒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分析了两句让他冷静下来,“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往后看着办了。”
他摩挲着上等木材制成的方桌一角,慢慢分析道:“知县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和我做笔交易,要挟我放弃揭发他和都水监一事罢了,只要我答应毁了手里的证据他们便不会为难清允。
只不过依照这两个老奸巨猾贪婪无度的性子来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了事,一来他担心我已经将证据上至了工部,就算我当着他们的面将证据都烧毁他们也定不会轻易让我带走清允,二来他无法确定我是否会再次跟户部的大人再次举报,若我再去揭发他们朝廷派人下来一查便知他们所做的一切,就算他当时放了清允,为了给我一记警告必然也不会真正放过她。”
“可我们不清楚朝廷到底什么时候能派人下来,朝廷的人最快能在什么时候赶到江南?不过其实知县那狗东西为了博得你的信任肯定会做出让步不会让你就这么做出决定,他还没这么大的信心去赌,到时候你在朝廷的人赶来之前能拖几日便拖几日。”
范少禹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紧锁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工部那里没什么大问题在我派出去的人到了钱大人府上第二天估计就会派出人下来了,加上赶过来的时间差不多有四天。问题是我不曾接触朝廷官职下的安排是怎样的,无法做准确的预判。”
说来说去,大致意思就是他们目前处于被动状态只能这么干等着!李言蹊握紧了手里的拳头,有些自责与焦虑,“你觉得知县会把她关在府上还是哪?”
范少禹听了他的意思一愣,“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对方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此时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若是轻举妄动很容易造成反效果。所以先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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