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竷禄儿禄儿欲反乎】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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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

边令诚倒在床榻上,一边忍着股间火辣辣的疼痛,一边游移地看着屋内屋外堆着的一百匹绢,就是不肯抬头望一眼端坐在卧榻旁不远,轻挑着烛心的萧江沅。

烛光摇晃,萧江沅的神情隐现在明灭之中:“区区二十杖,便打得你半个月下不来床,这一百匹绢纵是赏了,你却连个储存的地方都没有。”

边令诚垂首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下官一心效忠圣人,心中只有感激。至于这赏赐,下官本不配得,将军心慈,不以下官昔日唐突为过,还来探望下官,下官愿将赏赐尽数献于将军,还望将军笑纳。”

“谁给你的胆子?”萧江沅淡淡一笑,声音却甚是低沉。

边令诚忙道:“下官绝无贿赂之意,将军也绝非贪污纳贿之人,这不过都是下官借圣人的光,给将军的孝敬罢了。”

“你我共事多年,难道不知我问的到底是什么?”

“下官怎配将军称一声‘共事’?不过是受将军多年照拂罢了,万不敢随意揣测将军心意。”

萧江沅讽然轻笑了一声,再不迂回:“东宫?”

见边令诚立时缄默,脸色惨白,萧江沅颔首道:“我那日退一步,是看在太子的份上。”

“下官……下官不懂将军是何意思。”

“告诉李辅国,这大唐虽姓李,可还未掌握在太子的手里,只要有我在一日,这内侍省就姓萧。”

萧江沅向来待人温厚,驭下也是恩威并施,且恩总要居多,宫里宫外多对她心生敬服,犯了错也多是心虚惭愧,鲜少畏惧。可这一日,边令诚恐惧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跟在萧江沅身边这么多年,竟然从未了解过这个人。

天宝十一载三月时,李隆基曾下令改吏部为文部,兵部为武部,刑部为宪部,朝堂各司名有部字者,都做了相应的改动。

杨国忠年纪轻轻,便拜相又兼任文部尚书,一举将整个朝堂握在手里,可谓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第一把火便烧给了李林甫。

李林甫死后,李隆基为其风光大葬,但不久就得到了杨国忠率领御史台的弹劾,说李林甫生前与叛将阿布思有勾结,意图谋反。

叛将阿布思原为朔方节度副使,曾于天宝十一载三月,同安禄山一起讨伐契丹时,因与安禄山不和,带领部下叛回了漠北。此事让李隆基甚为愤怒,而当时,李林甫遥领朔方节度使一职。

李隆基自认对李林甫很是了解,故而根本不信,却又紧接着收到了安禄山的一封奏疏,竟也是告发李林甫与阿布思勾结谋反。

杨国忠在剑南的时候可没闲着,刚一听闻李林甫重病沉疴,就给安禄山去了封信,邀请他与自己联合扳倒李林甫,不想安禄山的消息来得太慢,而李林甫又死得太快。但杨国忠一直都没放弃,毕竟李林甫儿子众多,余威犹在,若不斩草除根,难免卷土重来。

杨国忠不知道,安禄山一日没收到李林甫死去的消息,就一日不会给出答复。相比杨国忠,李林甫就算病得不省人事,也能让安禄山惴惴不安。安禄山若是知道李林甫死前提过他一嘴,只怕会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好在,这一切终于过去了,安禄山也终于有胆子直接用行动,来应杨国忠之邀了。

李隆基觉得甚是奇怪。在他看来,安禄山虽是玉环的干儿子,人在长安时也与杨家人关系甚好,可那都是跟玉环嫡亲的堂兄阿姊,同杨国忠这个隔了几层的亲眷,向来都是不咸不淡的。要知道安禄山这个人,只要是对他可能有用之人,他的态度都是极好的,对杨国忠却是那般,想来是真的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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