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初遇往事(1)(1 / 1)
这孩子防范心有点强,不过从竹醉青那里下手会更麻烦,只能跟这小孩搭话。
尚弘烨落座后,竹醉青也移开来在他身上的视线。
大贵的香水怎么能这么喷,都不是要送给他的。
要是见到了那个小哥哥可怎么说,见面礼物都没了。
樊瑞泽安置好樊济后也坐在了尚弘烨的对面。
二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话,仿佛周边的人并不存在。
聊什么也不避讳,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偶尔到生意上,一笔带过,透露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俩的谈话倒更像是没话找话。
樊瑞泽更纳闷了,这些事来他家谈干嘛,来他家谈就算了,还在他家客厅谈,客厅谈就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为什么。
气氛一直没冷场,他俩聊着,宋自计算着拔针的时间。
仇宿则是去给他们张罗午饭。
竹醉青和景修两个外人在这里也没拘束,拿竹签插着桌上的果盘吃。
二人吃的不亦乐乎,客厅内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看似无关,其下却是暗流涌动,暗自较劲。
竹醉青吃完盘中的最后一口菠萝,随手一投,签子稳中樊瑞泽面前的垃圾桶。
尚弘烨眼底划过一丝光亮,身手不凡,演给他看的。
在警告他,再挖她的底线,这签子怕不会只插到垃圾桶里而是他的身上了。
杀鸡儆猴,樊瑞泽是鸡,尚弘烨是那只猴。
尚弘烨眉梢微抬,有意思。
竹醉青扔完后看都没看,也不管那人的神色。
看着到了时间,把樊济身上的银针取下。
这回施针会有点疼,竹醉青在之前帮他点了能麻痹感觉的穴位,她拔下最后一根银针之后樊济才悠悠转醒。
眼神比之前更清明了些。
尚弘烨停下话茬,樊瑞泽看见爷爷睁开了眼,过去半跪着在他身旁,像是怕吓到他一样,轻声问道:“爷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樊济想抬手,却发现没什么力气,微摇了摇头。
仇宿懂他,“让你爷爷歇会。”
竹醉青要了纸和笔趴着桌子写药方,纸张很薄,圆珠笔和茶几碰撞的声音哒哒响。
尚弘烨将视线放在她身上,观察着她的书写姿势。
写的很快,修长的指尖握笔标准,笔下的字却略有些潦草,不知是不是中医的通病。
她写完,景修默契的把纸拿给宋自。
尚弘烨想忽略这小孩都不行。
存在感太强。
竹醉青叮嘱道:“如果咳嗽频率再严重的话,吃这副药,用量要控制,多了不行,少了更不行,药性会削弱,饮药前后三小时内不得进食。”
“下次施针的时间要看老爷子恢复的程度。”竹醉青把银针一个个擦干放回针包,顿了顿又说道:“如果再像今日这样咳的话……就不必再叫来。”
后面的话她没说全,宋自听懂了她的意思。
樊济的病本来就是日积月累渐入膏肓,又托,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
竹醉青包好银针,正准备告别,余光中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东西。
一闪而过。
她敏捷的抓住那抹光亮的所在地,抬头望去。
是尚弘烨的方向,以往只戴方表或者光秃秃的手腕上。
今日换了东西,是一根红绳,红绳上绑着一颗玉珠。
沁透着荧绿色光亮,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光芒。
刚才竹醉青就是被这反射的光亮吸引的。
一颗珠子不足以为奇,可是!那珠子怎么那么眼熟!
好像它送给那位小哥哥礼物。
她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十岁,竹醉青上山采草药捡到了不慎坠崖昏迷的小哥哥。
身为一个医者,就算不是一个医者,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小时候不懂得隐藏用力,她力气大,把比她身高出半个头的小哥哥抗回了家。
她那一天采得珍稀草药全被她扔在了山林里没拿回来。
刚到村口就收到受到了人们的万众瞩目和议论纷纷,幸好竹馥刚从隔壁村镇接诊回来看见,接过了她背上的小男孩。
他从高空坠下,断了骨,手上腿上都被荆条仓促的绑上了木棍固定。
竹馥把他放到床上,处理血迹,接骨,包扎,竹醉青跟在她屁股后面忙上忙下,光是热水烧了三锅。
更别提泼出去的血水和纱布,一直到凌晨申时,屋里还在亮着灯,只见匆忙的两道人影。
天刚破晓,远处水墨起,鸡鸣打更。
二人采算是彻底处理好床上人的伤口,又喂了药,接了骨。
竹馥扶着腰坐在凳子上,眼下乌青。
她们昨天晚饭没吃,忙活了一夜,肚子早已是饥肠辘辘。
竹醉青帮竹馥锤了会腰疼之后,吧昨天中午剩下的菜和包子放在灶台上热。
撒了两把大米在锅里熬着。
尚弘烨就是在这时悠悠转醒的,他伤的重,被断骨处接上伤口疼醒。
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透过窗户,在灶台上忙上忙下的竹醉青。
她年龄小,够灶台有些吃力,在脚下垫了凳子。
看似瘦小的身子,一手却能拿起整个大锅盖,捏捏里面的包子看看热透了没。
试好温度,抽了几根柴火等着火灭。
又转身到旁边的小灶台上搅搅锅中的大米粥,打开锅盖的那一顿,顿时米香四溢。
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吃过的美食不在少数。
但如今回想起来,都不及那天早上黎明时分在锅前忙碌的大米粥好喝。
竹馥一夜没睡,再加上昨天高强度的疗伤。
随意就着小菜喝了两口粥,就回房间睡觉了。
睡前嘱咐竹醉青房间里病人的注意事项,和换纱布的时间。
竹醉青点点头,在心里记下来。
拿着大碗,登上小凳子舀两勺浓稠的大米粥,回来放到房间里的小桌子上。
又拿着盘子盛三个包子,昨天中午剩的菜也端上来。
一个小人,正对着满桌的菜肴。
尚弘烨当时只有抬起眼皮的力气。
眼皮越发沉重想睡过去,但理智告诉他不能睡,在陌生的地方昏迷是万分要险。
而且眼前女孩的身影,让他移不开目光。
不知那日是怎么了,脑中眼前只剩下她瘦瘦小小忙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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