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1)

加入书签

沈非秩只是逗逗他, 并没有真要他哭的意思。

很快就抽身起来,冷若冰霜等他继续解释,非常不近人情。

顾碎洲确实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蔺隋在干什么了。

他手上掌握的信息,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多。

沈非秩听完, 当夜难得失眠。

不是因为听了这个故事睡不着, 而是有些疑惑, 总觉得顾碎洲口中说的那些, 有个点一直没对上,但究竟是哪里没对上,他也说不上来。

次日, 他一股脑投入了抓捕蔺隋和W.N发布会的事情中,这一忙就忙了一周, 直到一切完毕, 他和顾碎洲还有卢倩一起坐在病房里看直播发布会。

这是一场迟到十年的公审。

蔺隋的脸毫无遮掩出现在被审席, 木然对着镜头, 阐述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

蔺隋在孤儿院被蔺子濯和顾莨领走的那天, 天气很好。

那天蔺隋觉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小孩。

养父母对他很好, 好到胜似亲生儿子,给他最好的教育, 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

他们虽然工作很忙,但也会像寻常家庭那样给他过生日,会因为他取得好成绩假期带他去游乐园。

蔺隋原以为, 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 顾莨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温柔地告诉他, 他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蔺隋当时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浑身冷得刺骨。

他的小手不自觉攥紧。

顾莨当时还笑:“小隋这么激动啊?妈妈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哥哥的!”

蔺子濯也笑着摸摸他头:“我们小隋这么温柔,弟弟也一定会喜欢你。”

顾莨推他:“瞎说,万一是个妹妹呢?”

蔺子濯就笑:“那也好啊,儿女双全了!”

两人笑着打闹,完全没注意到蔺隋僵硬不自然的脸色。

不是的。

他的手攥紧,根本不是激动。

他是想掐死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让他永远也无法降临。

蔺隋不敢想象,如果爸爸妈妈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真的还会和以前那样对他吗?

或许会的,但他们会对那个孩子更好!

邪念一旦在脑海里扎根,就很难再抑制生长。

蔺隋自己都恍若未觉自己的心态变化。

“我本来都快成功了。”蔺隋坐在审判席上,脸上全是麻木和空白,喃喃道,“我本来都快成功了的……”

“我妈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我故意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她为了拉住我,护着我一起滚了下去。”

“其实她原本不用摔的,是我在她拉住我的时候,挣扎了一下。”

“我没想到,那个孩子命这么大,地上的血都流了这么多,他还是没流掉。”

直播里这句出来,弹幕都停顿了一瞬。

没有人想到道貌岸然的医生竟然这么小就有这么多坏心眼了。

沈非秩下意识看了眼顾碎洲。

顾碎洲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空白。

这些,他当然不知道。

“我……”他有些无措,“我就说,为什么我妈一直腰不好……”

原来是那时候摔的吗?

沈非秩原本还在跟他冷战,此时也不好继续冷着脸了。

倒了杯热水,塞进他不停颤抖的手里。

顾碎洲一手握着杯子,另一只手猛地攥住他的两根手指,漂亮的一双眼睛眼睛泪汪汪。

这回真的是惨兮兮的小白兔了。

沈非秩叹口气,没吭声,破天荒没立即把手抽出来。

蔺隋的自述还在继续。

顾莨没有流产。

她还是怀胎十月,把顾碎洲生了下来。

那会儿顾碎洲还不叫顾碎洲,叫蔺洲。

“小隋你看,是弟弟。”顾莨抱着婴儿,笑得很漂亮。

蔺隋勉强笑了笑:“太好了,以后就有人陪我玩了!”

但他心里却在想,为什么偏偏是弟弟?

如果是个妹妹,他还能忍,但同样都是男孩子,爸妈真的不会忽视自己吗?

蔺隋看着刚出生的小婴儿,忽然觉得生命很脆弱。

脆弱到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婴儿掐死。

但蔺子濯和顾莨把孩子保护得太好了。

蔺子濯对那小孩爱不释手,无时无刻不守在小孩身边,主动抱着小孩和蔺隋玩。

蔺隋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就这样渐渐的,蔺洲长大了。

其实蔺子濯和顾莨还是会和从前一样,给蔺隋过生日,购物,逛街,去游乐园……除了家庭里忽然多了个小不点,没有任何区别。

蔺隋也知道,两人其实也有注意到公平问题。

比如小不点要个冰淇淋,顾莨和蔺子濯一定也会给他买一个;小不点有个20平米的婴儿房,蔺隋就会有一个40平的……

可以说,蔺隋不仅没有受到忽视,反而被更看重了。

两口子都是心细的人,他们在刚发现要有老二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们把问题规避地很好,是对很合格、很温柔的家长。

但蔺隋不觉得。

他总觉得,这些是一柄剑,悬在他头上。

蔺子濯和顾莨是不是在提前加倍对他好,等到他成年,就告诉他,他们已经尽职尽责了,希望自己不再打扰他们?

他们迟早会因为亲生儿子抛弃他的!

蔺隋想要的是和父母一直幸福生活下去,没有外人参与,没有别人打扰。

这种危机感一直到顾碎洲被检测出具有分化成顶级Alpha潜质的当天,达到了巅峰。

亲生儿子这么优秀?还会注意到他这个养子吗?

也是那时候,他刚巧发现,蔺子濯和顾莨的研究就是控制分化方向的药物。

蔺隋当时只觉得天崩地裂,很显然,他的养父母嫌弃没用的Oga,而不像他们表现出来一样,对分化第二性别无所谓。

那个周末,蔺隋第一次大着胆子对蔺洲痛下杀手。

他趁着蔺子濯和顾莨午休的时候,抱着弟弟去洗了澡。

蔺洲那会儿两岁,已经能说话了,茫然地对他眨眼睛:“哥哥,洲,洗过了。”

“我知道。”蔺隋平静地把他放在浴缸里,猛地开了花洒。

冰冷刺骨的水劈头盖脸打在小孩嫩滑脆弱的肌肤上,蔺洲呛了好几口水,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

蔺隋猛地弯腰,死死捂住了他的嘴:“不许哭!”

水位已经漫到了小孩的脖子。

蔺洲憋得喘不过来气,只剩下两只好看的眼睛,不停流眼泪。

蔺隋看着那双酷似顾莨的狐狸眼,恍惚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功夫,松懈了手上的力气,没蛊住蔺洲,孩子清脆的哭声传了出来。

“哇啊啊啊啊啊——”

蔺隋慌了,情急之下连忙把水温器掰断,并且大声呼唤:“妈妈!爸爸!”

“怎么了?”

顾莨衣服都没穿好,匆匆忙忙披上披肩和蔺子濯一起跑出来。

蔺洲坐在浴缸里,半截身子都沉在水里,还在不停哭。

蔺隋先发制人:“弟弟刚刚跌倒垃圾桶里了!我不想打扰你们睡觉,想带他来洗洗,没想到……”

他眼眶微红:“我不小心把水温器掰坏了,小洲被凉到了。对不起,妈妈……”

他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哭得很凶,不输给声音响亮的蔺洲。

蔺子濯连忙把水里的蔺洲抱起来,叹了口气,温和地摸摸他脑袋:“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下次不许这样冒失了,有事喊我们就好。”

“是啊小隋。”顾莨也一阵后怕,“幸好我和爸爸都还没上班,不然可是要出意外了。”

他们话里都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调笑着安慰了受到惊吓的蔺隋。

但这落在蔺隋耳朵里,就是批评。

他被收养这么多年,第一次,被批评。

蔺隋更恨这个弟弟了。

他做梦都想把他弟弟除掉。

直到他上了高中,分化成了Oga,这个机会才终于出现。

他的药物科研作品拿了星际青少年一等奖,沈家找到了他。

那是蔺隋第一次和沈老爷子见面。

庄严的老人坐在上位,对他说:“开个价吧,我们需要你的研究产物。”

蔺隋心智已经接近大人了,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便问:“你们……是想要定向分化的药吗?”

他的获奖作品就是基于蔺子濯和顾莨的研究上,分析琢磨出的劣质仿品。

沈老爷子没有否认。

蔺隋胆子便大了起来:“……我的药还不成熟,对你们没帮助,但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满足你们的需求。”

他把秘密研制的W.N供了出来。

用这个秘密,换了沈家一个允诺——悄无声息搞死蔺洲。

搞死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然不是那么容易。

尤其这个人还是他们目标的孩子。

沈老爷子应允蔺隋,等他们药拿到手了,就会把蔺隋的头割下来送给他。

蔺隋欣然答应。

但他没想到,沈家竟然会囚禁蔺子濯和顾莨。

他看到闯入家里把两人拖走的壮汉,整个人都懵了。

蔺洲哭闹个不停,吵得人更是心烦。

他没忍住,狠狠甩了蔺洲一耳光。

他知道蔺子濯和顾莨被拉走的时候看到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等蔺洲死了,他还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蔺隋在震惊之后,选择了漠视。

他知道蔺子濯和顾莨在沈家一定受了不少苦,但他们活该,谁让他们要孩子的?

有自己一个难道不够么?

他想得很好,计划得也很好。

所以万万没有想到,沈家竟然会找上他做假药。

“你们在说什么?

蔺隋不可置信:“我爸妈的药足够了,我不可能做得比他们更好!”

找上他的不是沈老爷子,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远不如沈老爷子有耐心。

“让你做你就做,你爸妈不给药,我们也不好就这么放他走。”

蔺隋谨慎:“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那人笑了,“你不是一直想让你爸妈眼里只有你吗?如果你是家里唯一一个有出息能赚钱的人,他们是不是眼中就只能有你了?”

蔺隋张了张口,没说话。

男人摊了摊手:“给你十天,我要150支药。”

他说完,爽快离开。

看上去压根就没考虑蔺隋不答应的情况。

蔺隋也确实如他所言,十天后不仅交上了药,还超额完成三十支,全部寄了过去。

对面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等着好消息,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蔺隋下一次收到和蔺子濯顾莨相关的信息就是W.N害了一百多人。

132名人员死亡,47人病危,还有1人情况不明。

W.N一夜之间沦为被嗤笑和辱骂的对象,蔺子濯和顾莨成为了众矢之的。

这是沈家对他们不听话的报复,捅向他们的那把刀,还是他们亲爱的养子亲手提供的。

蔺隋很慌,但他看着安全回到家的蔺子濯和顾莨,还是很开心,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回来。

“爸……”

啪。

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打他的人是顾莨。

那个世界上最温柔的母亲。

顾莨看他的眼神,他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

那么难过,又那么失望……连这种时候,她的眼里都很少有痛恨。

蔺子濯叹了口气:“我们累了,小隋。我们先……进去了。”

他们一定知道了什么。

或许不知道药是他弄的,但他们一定猜到,被沈家抓住多少和自己有关。

蔺隋那段时间每天上学都魂不守舍。

他拒绝听那些W.N相关的传闻,知道他身份的人来安慰他,也被拒之门外。

他是住校,没机会回家。

好不容易等到周末,顾莨竟然主动给他打了通讯。

“小隋,听说你期末考试拿第一名了呀。”

蔺隋受宠若惊:“对!是的妈妈,我比第二名高了二十多分!”

“真棒。”顾莨笑了笑,“回来吧,爸妈送你个礼物。”

“好,好!我马上回去。”蔺隋眼睛都亮了。

他一放学就直奔家门。

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道接了蔺洲。

蔺子濯给他说,今天的庆祝不用带弟弟,但他偏不,就要带上蔺洲,让他看看爸妈到底最爱谁。

因为心情好,还破天荒给蔺洲买了糖葫芦。

他没想到,蔺子濯和顾莨给他的礼物竟然是吊在房梁上的两具尸体。

那天雷雨很大,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跟地震了一样。

冰糖葫芦碎在地上,糖衣裂了满地。

蔺子濯和顾莨确实送了他个好礼物。

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

蔺隋说完这些,忽然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直播间已经卡了无数次,弹幕彻底骂疯了。

【沃日了……我从未想过世界上有这么恶毒的人……】

【我就说别人家的孩子养不熟吧?顾教授和蔺教授真可怜。】

【楼上别以一概全哈】

【好难过,两位教授白被骂这么多年】

【也不能这么说吧?蔺子濯和顾莨虽然是受害者,但他们也防火烧了W.N是真,里面那么多重要资料都付之东流了】

【是啊,心态崩了就想拉着大家一起下水,这确实不太好】

【楼上,你祖宗八辈都是圣母吧?】

【……】

星网上亿的播放,大家的关注点各不相同。

沈非秩看着糟心,直接切了出去。

后面的事情他已经听顾碎洲说过了,不用再继续看。

蔺隋是有点特殊癖好不错,但这些年带去地下的不止是鬼混的对象,还有当年的四十多个人,就为了消除隐患。

当然,最后那四十多个人死的死残的残,如今只剩下了卢倩一个。

“现在沈哥还认为,我对那些人的死活视而不见是错误的吗?”顾碎洲问得有些轻佻。

那些接受跟沈家买过药的人多少都知道点蔺子濯和顾莨的事,但他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视而不见,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让他们自己或者是继承人能分化成一个优质的“上层人士”。

有时候顾碎洲真的搞不懂,A和O对于他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竟然宁愿去尝试一个还没上市的药物,也不愿意顺其自然。

沈非秩看着他阴鸷的脸色,很平静地点了点头:“是,我现在依然不能赞同你的做法。”

顾碎洲猛地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

很快,沈非秩就接着说明了缘由。

“他们用了蔺隋的药,最后也倒在蔺隋的手里,确实是自食恶果。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没了,谁来只认他们的家族?”

顾碎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沈非秩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你,我不止会让他们个人付出代价,我会牵连他们所有人。这件事不是一个人的决定,是一个家族的隐瞒。但你现在让他们都没命了,那些家族最多只用接受道德上的谴责,没有切实证据,无法在法律层面判处他们的罪行,反而会成为蔺隋的受害者。”

从一开始,沈非秩就对那些人的死活不在意。

相反,他支持并且赞同顾碎洲的做法。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也算是一丘之貉。

顾碎洲终于反应过来了,惭愧地低下头:“我没考虑周全。”

“没事,你还年轻。”沈非秩说的是事实,他就胜在阅历上,和顾碎洲一样大的时候,他可能还没对方做得好。

“好好休息。”他说,“我最近要回一趟沈家。”

假账已经上传到检察院,沈家忙着蔺隋的事,暂时分不出闲心管别的,刚好给了他们去查抄的机会。

沈非秩现在还不在沈家的族谱上,倒是省了不少事,但检察院还是传讯,要他走流程回去一趟。

他出门的时候,刚巧碰上回来的徐盅。

徐盅对他点了点头,快步走进病房。

沈非秩看着他背影,还没来及细想,就被跑出来的卢倩挡住了视线。

卢倩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刚刚她也在病房,听着那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手脚发麻。

她张了张口,却一直没能说出话来。

沈非秩主动开口:“如果是为了你家求情,那就不用了。”

卢家从来不是受害者,相反,他们和沈家是一条路上的,只是达成了协议,当年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让卢家继续投资W.N,显得他们也是不知情的受害者,而不是参与者。

卢倩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那会儿她年纪也小,并不知道这些事,可同样的,她也不无辜。

她惨笑一声:“沈非秩,你确实狠心。”

这段时间的相处,卢倩以为自己跟沈非秩至少能算得上朋友。

沈非秩说:“这跟我狠不狠心没关系,你对不起的是顾碎洲,我没有资格左右他的行为。”

在当代社会文明法律所规定的程度内,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去替他做决定。

卢倩摇了摇头:“幸亏我找你,并不是求你们放过我们家。”

沈非秩挑眉:“那是什么?”

卢倩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刚刚蔺隋说,他制作了一百八十支药物,他按照顺序清理,我是最后一个。”

“但我记得很清楚,当年一个私人医生来给我打针的时候,那支注射剂上标的是179。”

病房内。

徐盅刚一进去,就见到死死抓着床单,目眦欲裂的顾碎洲。

他惊呼着跑过去:“小少爷?小少爷没事吧!”

“药……”顾碎洲怕门口的人听见动静,死死咬着下唇,献血都渗了出来,轻声道,“给我药。”

徐盅连忙把手里的药推进顾碎洲的后颈。

顾碎洲躺在**抖了好半天,才逐渐安静下来。

他原先只以为,蔺隋是负责帮忙善后清理的人。

从来没想过对方竟然真的狠心到亲手制药陷害养父母。

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在沈非秩面前,他没敢表现出来。

徐盅问他:“沈先生之前说,要第一时间把地下室的情况向大众公布。您这样弄……可能他和卢倩小姐的订婚仪式就举行不了了。”

这意味着他们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能让中央新闻频道进行直播。

徐盅有些担忧。

但顾碎洲竟然很无所谓地点了下头:“我知道。”

徐盅愕然:“您……”

“你以为,”顾碎洲笑了声,“我为什么任由他们先一步去提交证据公开审讯?”

为的不就是不能让订婚仪式顺利举起吗?

要真按照沈非秩的方法,岂不是要真的和卢倩举行订婚仪式?

那太晦气了!太膈应了!

简直比他在ICU多躺一个星期还膈应!

纵然知道是假的,仪式也举行不完,他也不想看,他不想看沈非秩被任何人玷污,尤其是卢家人,简直是侮辱。

想到这事儿,顾碎洲就郁闷。

沈非秩难道对自己名誉没所谓吗!男孩子出门在外不知道要好好保护自己吗?

他趴着好一会儿,才抬头问:“他走了?”

“嗯。”徐盅表情复杂,“小少爷,您……是不是对他太好了?”

顾碎洲摇了摇头,没过多解释。

徐盅不好多说,把手里攥着许久的小盒子放他面前:“沈先生刚刚塞给我,让我给你的。”

顾碎洲握着没打开,只问:“分化方法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徐盅蹲下来,把声音压低成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小少爷,我们……有个发现。”

“您的腺体情况,和卢倩小姐的非常相似。”

顾碎洲愣了愣。

手指无意识的一抽,扣开了手中小盒子的盖子。

简约的小盒子里安静躺着六枚漂亮的巧克力,都是小狐狸的模型。

顾碎洲见过这个模型,是之前购物的时候,他硬拉着沈非秩买的烘焙模具。

所以巧克力是沈非秩自己做的。

他如获至宝地捻起一颗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口腔。

那人说得没错。

吃甜食会让人快乐。

顾碎洲眼睛弯了弯,等了好半天,在拿起盒子底部的小卡片。

卡片上粘着一枚由包装纸碎屑拼凑的起来的爱心,还写着沈非秩俊朗秀逸的字——

【还你。】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