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定终身(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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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对降主、降臣不薄,衣食俸禄都十分丰厚。但凡有宫宴、异邦来宾之时,皇帝总会传李煜夫『妇』入宫,赏赐也十分丰富,格外优渥,倒叫众臣子不敢轻慢了他们。

只是,李煜本是多愁善感的人,对于春花秋月尚且敏锐,又哪堪承受亡国之痛?

思慕故园而不得,梦中常回澄心堂,醒来时才发现天上人间。

痛不能忘,那便只在酒中麻醉了。

为此,李煜渐渐嗜酒,多少千古之词,也就在此时渐渐写就。

“林花谢了春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

久而久之,李煜积郁成疾,染疾在身。

皇帝屡屡派太医问诊,甚为关切,李煜的病情反反复复,好在皇帝十分体察,病情没有变得更差。

这种宁和、弥漫着忧伤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一切都被那一日消息惊破。

开宝九年十月廿十日。

这一天清晨,气象大变,空中乌云低压,宫中突然传来一声比一声紧的钟鸣声。

皇帝驾崩了!

众人皆疑『惑』,百官惶恐地在殿前议论,皇帝向来龙体安康,怎么突然就大行了?

况且,那晚是晋王入宫陪皇帝喝酒,到第二天早上皇帝就晏驾,这其中是不是不可告人的阴谋?

没有人得知,也无从得知。

妄议者,斩无赦!

隔了两天,晋王登基为帝,朝堂中焕然一新,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仓促,以至于很多人还未清醒时,就被告知年号已经更改。

周嘉敏与宫妃、朝廷命『妇』行三跪九叩大礼,皇帝灵柩前,哭声震天。

这其中有多少真情实意的哭泣,又有多少惺惺作态的眼泪?

嘉敏不得而知,她的眼泪珠子似地掉落,她是伤心的,真的伤心。

若不是身为国后,或许,赵大哥还可以是知己、是朋友。他是一个好皇帝,对他们也格外恩宠……

嘉敏想起来,第一次遇见他时,是在江上小舟,他出手救了她。

他武功盖世、仁厚磊落,他是一个圣明的君主,却偏偏就突然撒手仙去……

如果有机会,她真愿与他畅饮一次,述说这些年的天涯浪迹,这些年的南征北伐,这些年的丰功伟绩……

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她暗自伤神的时候,一个小内侍悄然走到她的身边,说道:“皇上传召夫人,请夫人随奴婢走一趟。”

嘉敏心跳几乎漏掉了一拍,赵光义,他找自己做什么?

“皇上可有说什么?”

“这个杂家也不知,请夫人马上前往。”

嘉敏拭了拭泪痕,整理了衣裳,只得起身随内侍而去。

转过了殿角穿廊,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殿前的侍卫和宫人都已经被屏退,从殿中发出东海夜明珠的光亮,在黄昏的暮『色』下,幽秘而魅『惑』。

嘉敏隐隐觉得瘆人,她一步步走进了殿堂,里面竟也是空『荡』『荡』的,轻飘柔软的帘幕随风飘『荡』,殿中香烟袅袅郁结,散发着蛊『惑』的幽香,一缕缕纠缠着她的鼻息。

里间,龙袍加身的赵光义,更衬得他的威严赫赫,那阴鸷的气息更是『逼』得嘉敏不自觉地深吸一气。

嘉敏拜倒:“臣『妇』参见陛下。”

赵光义手中捏一枚白玉棋子,正对着棋局出神,头也不抬道:“起来吧。朕一人下棋,索然无味,你来得正好,正好可以陪朕一起解闷。”

怎料嘉敏断然拒绝道:“请陛下恕罪,臣『妇』不能陪陛下对弈。”

赵光义饶有兴致地抬头端凝着嘉敏,只见她鬓发如云,仅别着一朵素白的绢花,清素的脸上有着几分哀容,更衬得她的楚楚可怜。

这一眼,赵光义的目光便挪不开了。良久,他笑了笑道:“前些日子,朕想与你对弈,你拒绝了朕,那时朕是晋王,尚不能对你如何如今,朕是皇上,天下人再无一人不能听从朕,你还能拒绝朕么?”

嘉敏不卑不亢:“臣『妇』不能与陛下对弈。”

赵光义不悦地皱起了眉峰:“为何?”

“其一,如今尚在先帝大孝之期,臣『妇』闲玩,是对先帝大不敬其二,臣『妇』自持身份,并非陛下妃嫔,与陛下独处一室,不合礼节。”

赵光义不屑道:“自持身份?朕今日就特许你身份,让你与朕的妃嫔并无二致。”

嘉敏大惊,“臣『妇』不明白陛下圣意。”

赵光义起身,踱步到嘉敏跟前,一手擒住了她的娇俏下颌,柔声道:“不明白?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知不知道朕从少年时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惊为天人,这些年来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好不容易等到你北上,只盼着你早日做朕的女人,如今,朕已经是天子,便不再需要隐忍!”

如此近身地与心爱女子相处,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从嘉敏的领间幽幽散出,像是一个可口的桃子,让赵光义血脉贲张,他忍不住噙了她的唇瓣,就要狠狠地吻下去!

嘉敏骇然,用力推开赵光义,面『色』苍白地倒退数步,惊慌之中极力自持道:“陛下请自重!臣『妇』早嫁为人,陛下既为天子,请行天子之道!”

赵光义『舔』了『舔』嘴唇,若不是这小女人奋力一推,刚才差点就要噙上她的香唇了。

他阴沉沉地一笑,唇角便有了几分嘲讽之意:“朕早就知道,你对府中那位落魄词人早就没了真情,你们之间貌合神离,还当朕看不出来?从了朕,朕会让你再享荣华富贵!”

他一步一步将嘉敏堵住了墙上,嘉敏再无退路,手上碰到了一个花瓶,她持了那花瓶,重重敲击在桌上,以碎裂的瓷片指向自己的胸口。

“陛下若过来,臣『妇』今日就死在这里!”

“你……”赵光义惊骇异常,却又不敢动半分。

嘉敏视死如归,那握着瓷片的手一用力,胸前的血像是盛开的玫瑰一样迅速染开。

赵光义无奈,只得道:“好!算你厉害!朕向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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