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兔子头牌(1 / 1)
孙妈妈快步走来,裙摆轻飘,委身行礼,“见过三位客官。”
姜榆虚扶,“孙妈妈不必客气。”
目光十分自然地打量她。
她瘦了很多,身材不似初见时那般丰腴,瘦的很吓人,露出的手腕只有那么细细的一圈。她没化妆,气色很不好,脸颊凹陷,黑眼圈很重,头发干枯,整个人的样子像是一个因为过度减肥而导致营养不良的病患。
她之前常穿各类粉色的裙子,簪子首饰也大多都是粉的。今日却穿了件正红的长裙,头饰也换成了一样的颜色。
不止她。
姜榆环顾四周。
所有的小倌,穿的都是红色。就连茶杯碗碟这一类,也都是红的。
客套话该说还得说,“孙妈妈近来可好?”
“托客官们的福,一切都好。”
姜榆假作好奇地问道,“文渊阁装饰的如此喜庆,莫非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客官说笑了,妾身就是为了迎合客人们的喜好,把这里简单收拾收拾,多点情趣。客人玩的开心,妾身也能赚到钱不是?”
姜榆笑着点头,内心疯狂吐槽。
情趣?
到处挂红布叫情趣?一个个穿大红裙子抹白脸蛋大红嘴唇,打扮的像鬼一样叫情趣?
真是好“特别”的情趣!
孙妈妈笑道,“客官这么久没来,今天想怎么玩儿?要不要妾身先叫几个孩子过来陪着?”
“不用,我找头牌。”姜榆拿了个金锭子给她。
孙妈妈见钱就高兴,两眼放光,用牙咬了咬,“好好好,妾身这就带三位过去。”
祁炎一直住在原来的房间。
在密道中走了一会儿,孙妈妈忽然停了。
她后退几步,转过身,神色紧张,战战兢兢道,“那个……妾身刚想起来还有些事没做,就先带您各位到这,妾身回去了。”
说完急匆匆的跑了。
留下三人一脸莫名其妙。
这里弯弯绕绕多,好在残阳认得路,也不怕找不到。
走了没多远,残阳突然停下,转头一笑,“师姐,你想不想听曲子?”
姜榆:“?”
还未等她问出口,面前的人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紧接着,在离他们几步远的拐角处,不断传来阵阵撞击闷响和惨叫。
密道的烛光忽明忽暗,石墙上的影子闪烁不停。隐约可见一人脚下踩着一人,一只手抓着另一人的衣领。空着那只手挥起拳头,落下,挥起再落下,时不时还要踹上两脚。
姜榆:“……”
别说,这撞击声和惨叫声听起来还挺有规律的。
打完收工,残阳闪回来,拍拍手,比个耶,“搞定!”
好半天,挨打的人互相搀扶着走出来。
是王四王五和王六。
见是姜榆三人,他们很意外,立马各自站好抱拳行礼,“参见大人。”
姜榆同样意外,“怎么是你们?”
残阳:“完,打错人了。”
密道光线太暗,他还以为是埋伏的刺客。
王四低头道,“我们三个奉命守在此处。”
“守在这?”
“是,之前我们兄弟几个都在小公子的房间内外守着,但这样既不方便探查消息,又不方便行动。后来大哥就想了个办法,叫我们三人为一组。一组负责暗中调查异常,另外一组就负责隐藏在此处,禁止任何人靠近,每天轮流换岗。今天我等还以为又来了什么恶心的人,没想到竟是大人您。”
他越说声越小,对于跟自己主子打起来这件事觉得尴尬又不好意思。
姜榆想起来了,她之前是教过王家七兄弟一些利用地形和身边有利条件隐藏自己的方法。在暗中既能出其不意快速制敌,又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方便他们行动。
呼延卓尔听到了有意思的事,“恶心的人是指谁啊?”
王五解释道:“就是那些有怪癖的客人,前阵子连着好几天,老鸨总带他们来此,要屋里的小公子接客,还带了几个大汉过来吓唬人,结果没两下就被我们打跑了。后来我等应付的烦了,大哥就让我们守在这儿的时候,要是再看见那些人过来就直接打一顿扔出去,也省得到房间去耽误小公子休息。”
姜榆笑了笑。
难怪孙妈妈到这就不敢走了,原来是被打怕了。
王家七兄弟,尤其老大吴二蛋。虽然看上去平平常常一副流氓样,实则武功都不弱,一般人打不过他们,所以她才让他们来保护祁炎。
但不巧,今天碰见了残阳。
姜榆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三兄弟,“抱歉,误会了,回去拿点药擦擦吧。”
言罢,看残阳。
残阳懂,人是他打的,药得他给。他从口袋里拿药给他们,“一日三次,敷在伤处,很快就好了。”
“多谢两位大人。”
姜榆让三兄弟继续守在此处,她跟残阳和呼延卓尔继续往前走。
路上,她问残阳什么时候察觉密道里有人埋伏。
残阳说,“孙妈妈停下不走的时候就知道了,本来也只是怀疑,但她的行为举止恰好证实了我的猜测。更何况,怎么找隐藏在暗中的刺客,不还是师姐你教……”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闭嘴不说话了。
“怎么了?”
残阳低声道,“对不起师姐,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
他知道,因为中毒的原因,姜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迅速退化。若放在以前,以她的敏锐程度,察觉身边藏着人这种小事,怎么会用他开口?
师姐是很骄傲的一个人,他不该提起的。
姜榆不在意,笑道,“我哪有那么小气,我弟弟现在这么厉害,我开心还来不及。”
残阳看着她。
他清楚师姐的话是真心的,可他也更清楚,师姐的笑,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
到了房间差点又打一场。
吴二蛋也不知道姜榆他们要来,听见外面有动静,还以为有刺客闯入,当即拿剑埋伏在门边,待石门一开,挥剑便砍。
结果被一拳打飞了。
呼延卓尔吹了吹拳头,很得意,这次是她反应的最快,刚想跟姜榆嘚瑟一下,一转头,人不见了。
人去哪儿了?
视线扫一圈,哦,找头牌去了。
头牌正坐在桌边看书,看见姜榆朝他走过来,身体突然没来由一抖,手里的书也掉在了地上。
他害怕。
怕姜榆。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尚处在起床气爆发当中的姜榆,眼睛是红的,一脸阴沉,样子很吓人,他有心里阴影了。
哪怕他很清楚姜榆不是坏人,是他和妹妹的救命恩人,但身体的本能反应控制不了,看见她心里就发怵。
就好比一只兔子和一只老虎,老虎很明确的告诉兔子,我已经吃饱了,我不会吃你的,甚至直接绕开兔子走掉,兔子还是会怕老虎。
“兔子”头牌“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有点慌,不知所措。说话也不是,行礼也不是,最后腿软了,膝盖一弯,要给姜榆磕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老婆,你跪我干什么?”姜榆把人扶住,没让跪。
多日不见,头牌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气色好了很多,脸上的淤青伤痕消的消,愈合的愈合脸蛋还长了点肉,不是之前那副干巴巴皮包骨的样子了。
他们兄妹俩长得很像,都是那种很有灵性的长相,特别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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