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第11章

南木刚想开口，却又止住了，想到清明的提升速度，他也是有些汗颜，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月可能自己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压制住清明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年岁太小，力量不足。所谓一力降十会，拥有再多的技巧，力量不够时也无法再进一步。

南木有些颓然应声道：“那就等她了。”

墨偌擎看出来南木的情绪低落，也没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军中事多，他不可能当甩手掌柜。

人总得去面对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一味逃避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每件事只有亲身经历后慢慢走出来才有作用，什么都要人拉一把的人，他墨偌擎看不上。

刚刚一群人都慢慢散去了，偌大的将军府只有清明、夏至、南木三个人。夏至看着清明和南木摆开架势，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南木：“夏公子，我做清明小姐的陪练，训练她的功夫。”

夏至惊愕：“就这么直接打？”

清明：“是的！”说罢一拳就呼出去了，南木比清明大不少，清明的力道虽然很大，但是还能承受，也是一拳对轰出去。瞬间两人打到一起，拳脚相加，谁也不让谁。

夏至在一旁看着一脸懵，才知道武学还可以这么练，一炷香的功夫这两人得过了几十招了。很明显南木在让着清明，这也正常毕竟南木在墨阳军中也是小有名气，怎么可能几天就让清明超过去。

两人一边过招，南木一边出声指点：“清明，不要做过多的动作，只有攻击到才是重要的，稳准狠。”

清明一边调整一边寻找着进攻的破绽，有时候清明找的角度确实很刁钻，但是南木还是轻易抵挡下来了。

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南木轻轻推开清明说道：“休息一会再来，不然你体力跟不上。”清明点点头，走到水缸旁边弄了三碗水过来，递给南木和夏至。

南木接过水出声提醒道：“清明，说说看，你觉得自己目前的问题在哪？”

清明晃晃头，说道：“我总想着能一次性解决，就像和我做饭一样信手拈来，但是好像每次都是无所建树。”

南木：“你的想法确实是没错，这也是之前咱们说的，运用你的优势，观察力。今日中午你一拳一脚打的那个孙荣直接倒地，证明了你的优秀。但是，这是说两个人差距不大的情况下，现如今你和我差距过大，你不能如此了。”

清明郁闷道：“我还以为追上一点了，结果还是差一大截。”说着还用手比划一下。

南木拍了一下清明的头笑道：“那么轻易被你追上，我不要面子的嘛，你现在反应力、观察力、都有了，目前欠缺的是判断力。”

没有理会清明和夏至懵懵的目光，继续说道：“在相差过大时，一味的防守是没有机会的，你不能指望靠对方的失误来获得胜利。

强大的人依旧强大，他的失误可能本来就是陷阱。”

清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问道：“所以说，刚才，你好几次轻描淡写的接下我的拳头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破绽？”

南木：“清明，你真聪明，正是如此。所以说，你要提升判断力，判断看到的是真是假，判断是否能做到。其实你刚才做的没问题，就是忽略了一个事情，你竭尽全力的进攻破绽，就算它是真的，那你觉得能伤到我么？”

清明摇摇头：“不能，顶多轻伤，甚至受伤都很难。”

南木：“是的，你这样做后面你直接力竭，岂不是自己送上去了？想要赢除了一击必胜，还有一个办法。”

清明瞬间两眼放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南木：“熬，纵是再坚固的围墙在一次次的打击下，最终也会不堪一击，无数细小的裂缝就是致胜的关键。”

看着清明若有所思，南木提醒道：“但是，熬也要看两边的情况，就按现在来说，你就算熬，也是体力先比我耗尽。”

清明：“嗷嗷~，明白了。”

南木趁热打铁道：“你需要自己去判断，有攻击能不能接了，去做更多的事；有些破绽是不是真的...”

清明：“那我现在最主要的是提升力量，提高判断力？”

南木：“这都不是短期能做到的，你不如提升自己的速度。”

清明：“唔，我觉得我已经没办法再快了。”

南木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能在那些木桩上健步如飞了，就算是有所小成了。”

清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道：“那我现在去练那个吧。”

说着起身就往门口的木桩走去。南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说道：“武叔这个木桩不是什么时候能能练的，只有旭日初升或月华如瀑的时候才行，多余的训练不会让你进步还会让你受伤的。”

又歇息了一小会，清明和南木又练了起来，这一次清明没有着急进攻，稳扎稳打慢慢找到自己的节奏。

南木惊讶清明的领悟力，却是很难受，求稳的情况下，他即便强攻也没什么成效，还总是要看着不能伤到清明，费心费力，一时苦不堪言。

夏至看着他俩从一开始的怀疑人生到麻木到百无聊赖，“啊，困了。清明姐，你还要多久啊。”夏至吐槽道，这太阳眼见的下去了。

清明闻言抬头看天，瞬间丢下南木跑了。夏至就感觉自己身前一阵风飘过，看着已经跑出去的清明一脸懵圈，回头望向南木：“她，这是？！”

南木笑笑：“我就说她能更快的，她啊，做饭去了，一般这个点就得准备了，好多人的饭呢，今天又来了新成员，肯定要多准备一些。话说，你现在过去卖个乖，可能她给你做好吃的。”

夏至一听好吃的，双眼放光：“和中午一样的么？”

南木失笑道：“她做饭，什么时候不好吃了？”

然，南木就看到夏至一溜烟的追着清明跑了，南木一脸无语，慢慢走出去，就看到夏至跑回来了。

南木：“怎么还不去啊，等会准备完了，可不会给你加了。”

夏至一脸委屈：“我不知道在哪。”

南木：我是专业的，不能笑。“咳咳，走我带你过去。”

南木带着夏至除了将军府，快步走到不远处一间屋子，推门而入。清明闻声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二人。

南木给夏至眼色，人就在这你自己看着办。夏至心领神会，扑过去，一顿讨好清明。

清明：“来干啥，快说，别耽误我做饭，做完还送营里呢。”夏至一脸羞耻：“姐，我想吃那个那个那个，好不好。”

清明点点头：“好的，等会和我一起去中帐一起吧。”

然后，两人就在这看着清明做饭，夏至本来有意帮忙，他虽然贵为皇子，但也是过的娇气，人本身不娇气，虽然比清明小两岁，但一个男人怎么只能干看着呢？

结果，南木一句，你去了只能帮倒忙，你瞅瞅她那周身，像是你能进入的区域么......夏至瞄了一眼，悻悻然的做了回去，南木说的没错，根本没他的用武之地。

一个时辰后，饭菜都准备好了，清明一一装到桶里。放到一边的灶台上保温，又做了起来。夏至：“哥，清明姐这是在做啥？”

南木：“我也不知道啊，平常也没见她做过啊。”

夏至小声道：“哥你天天在这看着么，这不得馋死。”

南木：“嗨，天天看就习惯了，这么香也是享受，实在忍不住可以去偷吃亿点点嘛。”

清明瞬间一个眼神刀过来，南木正身闭嘴，假装无事发生。清明扬了扬小拳头又继续弄了。

南木超小声道：“今天做的好快啊，不过也是，中午就准备了一部分了，这么着急过来应该是为了现在这个。”

夏至：“这是到底在做啥啊，我这琴棋书画礼乐和鸣什么都会，在这发现毫无用处。”

南木：“做啥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好吃的，而且咱们肯定是第一位吃到的。”夏至点点头深表同意，才来半天就已经被美味折服了。

又过去半个时辰，清明拿了一盘吃的出来。清明：“尝尝。”

夏至也没过之黄黄软软的食品，一时间没敢下嘴，见多“食”广的南木二话不说，直接吃了起来。

清明没管夏至，一脸期待的看着南木，问道：“咋样咋样？”

南木：“松软酥脆，香甜可口，就是有点少。”

清明白了南木一眼，就去收拾剩下的东西了。夏至看他这么夸张问道：“南哥，真这么好吃么？”

南木见夏至手里的还没动，开口道：“老弟，我这都是为了，小清明的面子，不好吃真的不好吃，你承受不了的，来给老哥，老哥帮你消灭它。”

夏至：“老哥你对我真好。”

南木：“那是必须的，老哥为了你虽九死其犹未悔。”

夏至：“老哥我感动了，就是你能不能先把你嘴角的泪水擦擦，你这样显得我很好骗哎。”

第12章

南木：“咳咳咳，错觉都是错觉。”

清明：“为啥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三人结伴而行，前往军营。路上经过一家医馆，清明拿出提前包好的新食品过去。

水无殷：“呦呵，小清明来了啊。”

清明笑了笑甜甜的开口道：“水爷爷，我新弄了个小玩意，给您带过来尝尝。”

水无殷打开油纸看到金灿灿的食物，有些食指大动，当即撕了一块吃起来，吃到嘴里一瞬间水无殷感觉味蕾炸开，一种难以形容的美妙，松松软软的口感，带着一丝丝甜味。

水无殷感觉比自己在京城吃过的“满香楼”的点心还好吃。

水无殷：“行啊，小清明，你这手艺当真是这个。”水无殷含糊不清的说着，竖起一个大拇指夸赞着。

清明：“水爷爷，您觉得可口就好，我先去给爹爹送饭了。”

水无殷：“不忙，等我一下。”说着把最后一口塞完，跑向里屋拿出一个药包。“小清明，拿回去泡澡，这个你现在正好用。”

清明接过来，道了声谢就带着夏至和南木走了，现在时辰不早了，得快点去营里了。

清明往常都是避开火头军的开饭时间，虽然营里的人都知道上面那几个长官天天开小灶，但是营里好几千号人，怎么能只让一个小姑娘做饭呢？

路上夏至疑惑的问道：“清明姐，你为何要分给水爷爷啊？”

清明：“你不知道，水爷爷可厉害了，这墨阳城曾经起过好几场大病，都是水爷爷一手拉起来的，这墨阳城和墨阳军都是他救回来的，

再者说，水爷爷看着年轻实际年近古稀，平时就是贪图些许口舌之欲，我看南木哥吃的挺好，自然要给水爷爷送啦。”

夏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芽。

到了军营，三人进到中帐，墨偌擎几人已经眼巴巴的等着了。墨偌擎：“清明，今日晚了些。”

清明还未开口，夏至便先说道：“清明姐为了给你们弄点好吃的，练完功就立刻做饭，一下午尚未休息几息时间，还催催催，墨大叔，要不你来做饭？”

墨偌擎目瞪口呆，心想道：这小妮子咋就半天时间就让七皇子这么维护她。开口辩解道：“夏公子，我就是一粗人，不懂这些，这还不是我家清明做的太好了，让我等都馋久了。”

夏至撇撇嘴，表示赞同，也就没再说什么，看着清明已经摆好了饭菜还有新作的食品，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又有点心痒痒，他在京城长大就还没见过这样的人。

不过眼下重要的还是赶紧“抢”饭吃，这帮人和三天没吃饭似的，一个比一个凶残，要是不抢一会汤都不剩了。

不多时，夏至吃的差不多了，看着清明也停了下来，还是开口问道：“清明姐，之前墨叔那么说你，你不在意么？”

清明歪头：“说我，说我啥了？”

夏至小声道：“说你晚了啊，你忙活一下午，还被说。”

清明奇怪的看了夏至一眼，说道：“就是晚了啊，爹说的又没错，而且有啥好在意的，被说两句也不会掉肉。”

夏至小声嘟囔道：“要不是亲眼看着你抱着墨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偌擎叔，我就信了。”

清明没听清他说啥就含糊道：“你不如帮我想想明天吃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就是四年。夏至闲来无事时也和清明一起学习武学，而清明为了突破自己的速度，

月明之时也在木桩上练习，清明本以为月明之夜比较少，结果恰恰相反，西关之地日日月明星稀，倒是为清明打下了基础。

以往只能在木桩上慢慢跳跃还时不时会摔倒，现如今却是能在上面平稳行走起来。身法愈发灵活，在长久的锻炼下，力量也有了十足的长进。

此时已是立冬节气，今年的冬季来的早，家家户户都已经烤起火来，即便贫苦一点的小家也弄起了火盆。

北夏皇朝所处区域，冬季的降临异常迅速，立冬过后天气便会愈发的寒冷。墨阳城里，水无殷见城里众人每天哈着热气，心中有些混乱。

他最早一批来到墨阳城，往年未曾想过这些，但是这些年下来，城里添了不少人口，还是幼儿居多，

水无殷年岁以高，天天一群孩子围着他叫爷爷，填满了他前半生的孤独，如今寒冬降临，他总得做点什么让这座城熬过这个寒冬。

水无殷今日也没了看诊的心思，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自己早些年底子好，这寒冬挨一挨没什么，

可是这城里的幼儿怕是挨不过去，都说医者仁心，水无殷不忍那些生命夭折。当即关了店，前往军营，如今能帮墨阳城的也就只有墨偌擎一人了。

到了军营，水无殷的待遇显然和别人不太一样，若是别来访，至少要通报一声，水无殷大摇大摆的跟回自己家一样，遇见一些人还能说几句。

进了中帐，墨偌擎立刻起身迎接，满脸欢笑道：“方才我还在想，谁来了能让营里这么热闹，不曾想会是水老，没亲自迎接真是罪过。”

水无殷一生可谓是跌宕起伏，来墨阳城之前鬼医水无殷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毒杀人，北夏境内水无殷以药入毒，带走了不少恶贯满盈而无法惩治之人。

现在北夏匪徒恶霸少，不得不说有一些他的原因，万贯家财谁都不想早逝。然，水无殷这个名号只会让人们人心惶惶，面对喜怒无常的水无殷，谁都怕自己是“幸运儿”。

水无殷听惯了别人说他的不好，此时听着墨偌擎的话也是有些心绪起伏，整了整心思，直奔主题。

水无殷皱了皱眉，诉苦道：“墨统领，我需要药草粮食，今年冬季来的早些时日，天气转寒的快，城里的孩子怕是挨不过冬天。

方才我观营中众人，气血低迷，寒气入体，若如此下去怕是营中将士也不好过。”

墨偌擎：“今年的变化，吾也有所感受，月余前已经向家里所要了一批御寒物资，算算时日，再有两日应该就到了。”

水无殷皱着的眉头有些舒缓：“那便好，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我总觉得这个冬天来的太早了些，而且这寒意有些过了。”

墨偌擎：“水老说的是，在下也正有意去拜访下水老，不知水老可有什么御寒的良方，吾等行军辎重太多确是不太方便。”

水无殷皱皱眉，思索起来，不多时眉头展开，开口道：“若是一些驱寒的药物我倒是有，可是供给不了太多人？”

墨偌擎摸摸下巴，岔开话题：“听小女说，水老曾给她一些药包泡澡，不知是有何用处啊？”

谈起这个水无殷有点气呼呼的：“哼，你这是信不过老夫么？你们一个个的就往那一呆，那小丫头没命的练，平日还有一堆杂活，老夫这是为了她好，那药没啥用，就是用来舒缓筋脉的。”

墨偌擎眼角一抽，此等功效的药当初他都没用过，这肯定是水无殷特意配的，果然人和人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墨偌擎：“水老，您所需的材料，我这边尽力收集，您可以去看看小清明，这小丫头鬼点子多。”

水无殷：“对，去找小清明，跟你和糙汉子有啥呆的。”说完直奔墨阳城而去，只留下一脸凌乱的墨偌擎。

水无殷回到墨阳城直奔将军府，还未进门就听到打斗声，推门而入见到清明和夏至在互相过招。清明见水无殷来了，抽身而出跑到水无殷面前，询问道：“水爷爷，您怎么来了？”

水无殷笑呵呵的说道：“来找你帮忙。”

清明一脸疑惑：“找我？我能干啥？”

水无殷：“今年冬季来的早，寒气已经渗透到整个西关了，城里今年新添了不少人口，若是不想些法子，怕是冬季难熬。”

清明：“嗷嗷，水爷爷说的是，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水无殷：“你这有没有羊肉，椒，姜啊。”

清明：“姜有一些，羊肉和椒没有......”，见水无殷的神色暗淡下去，清明又说道：“不过，我知道哪里有，之前偷偷去荒山背面，那块都是一些矮小的灌木丛好像是见过一些羊。”

水无殷：“那还等什么呢，赶紧弄过来啊，治病要紧啊。”清明当即点人前往荒山，她现在还未参加战斗就一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帮助城中的人们。

夏至瞟了一眼，忧心的问道：“清明姐不是我说你，咱们这点人真的没问题么？”

清明：“咱们又不是去伏击敌人，弄到了羊，立刻离开就好了，而且军中哪有多余的人抽调出来？”

夏至看清明如此决绝，也不再坚持，那片荒山虽然有些危险，但经过一场袭击战下来，后唐对荒山的掌控力度也是轻了不少，想来他们也不会有这么背，就能遇见后唐的敌兵。

清明：“别担心，如果真遇到的敌人，咱们就几个人也容易突围出去，再者说我们都是生面孔，他们也未必会针对我们。”

第13章

墨偌擎回到墨阳城却是没见到清明，不禁有些疑惑。墨偌擎：“南木，清明呢？你去城防军查查，她去哪了。”

半个时辰后，南木回到将军府，无奈道：“墨统领，清明小姐出城去了，是午时出城的，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墨偌擎：“今日在营中也未曾见过清明，她这是去哪里？”

南木：“墨统领，夏至公子也不在城中，清明小姐的陪练武者也都不在。”

墨偌擎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当即朗声道：“走，去找水无殷，这么多人都不在，只有他能知道了。”

此时已是酉时，距离清明来到这里已有两个时辰了。荒山背面，清明已经找到了野山羊，费劲力气制服了两头羊，但是离开时却是撞上了后唐的人。清明他们正潜伏在灌木丛中，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夏至：“清明姐，对方人手不多啊，只有十二个人，咱们也有七个人，突围的话应该没问题。”

清明：“嗯，突围不是问题。但是我们若是强行突围，对方必然会认定我们是北夏的人。

如此一来这荒山就成了另一个战场了，届时这荒山，只会成为一片焦土。我们再想要寻求什么资源就麻烦了。

得想个办法，弄死他们。”夏至心里一突，清明平日温和文雅的大家闺秀，现在怎么一身杀气。

清明：“这样做些陷阱，放出一只羊弄出点动静，吸引它们过来。务必记住，如若出手一击必杀，不能做到就别动手。”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清明预想的是迅速解决对手，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然而她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而当他们抱起发难时却是发生了变故。

后唐人一时不察被清明等人袭击倒下了两个，但是其他人却是很快躲开了，仅仅受了些皮外伤。

后唐人：“几个小娃娃还敢和我们动手，这北夏的人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有个墨偌擎他们就无敌了。”

一场混战开始，清明等人也没带什么武器，只有一些弓箭和短刃。后唐人本以为是碾压式的对战，毕竟对方只是小孩子。虽然他们折了两个人，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生死大仇的两国人。

后唐人：“牙绥的，这群小屁孩还挺厉害的。”

敌人人多，而且对清明也是多加照顾，其他人只是又一个人在牵制，而清明这边则是四个人在围攻。或许是看清明是个女子，邪心作祟想要活捉清明，所以后唐四人对清明都是有所保留。

清明一直都知道实战的重要性，但是以往的练习，都是点到为止。这次面对的是敌人，却是让她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敌人不会点到为止，只会不死不休。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自己有所留手，但清明可不会放弃任何一丝的机会。

清明有意无意的靠近其他人的战斗，趁其不备，清明爆发出自己的全力，瞬间冲出包围圈协助夏至撂倒了敌人。

后唐人瞳孔一缩，清明的速度显然出乎他们的意料。

听闻墨偌擎有一女就在墨阳城中，本来打算碰碰运气活着这个女孩，现在看来运气来了，能有这种身手的，定然是墨偌擎的女儿无疑了。

张仄：“李岩，你们干什么吃的，四个人还能让她冲出去？”

围攻清明的四人也是脸色难看，他们也没想到清明有这本事。一时的疏忽就让自己的战友命丧黄泉，他们也是愤怒的很。顿时对清明下的手也狠厉了许多。

清明此刻也不保留了，本想多来几次让自己人都能腾出手来，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在示弱就要被抓了。

清明突然展现出强大的实力，让李岩四人大吃一惊，但很快又将这种情绪压下去了，清明越厉害说明她越重要，也说明这片荒山必然有什么不凡之处，没有被后唐人发掘。

清明暴起发难，虽然让李岩四人比较难受，但毕竟是沙场舔血的人，还不至于被清明拿下。

清明虽然疲于应付，但毕竟身材较小玲珑，一时间躲闪起来压力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她余光却看到了一直给自己陪练的小五已经坚持不住了。

小五见清明看到他了，当即笑道：“清明小姐，我们的家室就靠你了。夏至公子、清明小姐，武运昌隆。”

说完小五面对自己的对手不闪不避，仍由他刺穿了自己的身体，小五也拿着自己的短刀刺入了对方的脖子。

其他人见小五都已经这样了，在看看清明的处境也是异口同声的道：“夏至公子、清明小姐，武运昌隆！”

说着就一个个以死相搏。后唐人被这架势吓到了，刚刚还是夹缝求生的北夏人，突然就不要命了，虽然只是几个小娃娃，但是现在的气势却是令他们胆寒。

清明睚眦欲裂，声音低沉的怒吼道：“你们该死！”

小六：“夏至公子，我们也是知道清明小姐实力的，应对四个人有些乏力，但是三个人肯定没问题的，你我各牵制一人，我们就能回去了。”

夏至的对手被清明偷袭，而夏至本身的实力也不俗，将他的对手解决后。本想帮清明，但是看清明还没有太大的危险，就果断的先去帮小六了。

借助刚刚后唐人被北夏气势冲击的机会，夏至和小六一起干掉了小六的对手。现在清明这边只有三个人了，对方还有四个人，可以说现在敌我之间的差距被大大缩短了。

夏至点点头就朝着清明那边冲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小六本身也受了些的伤。此时已经是抱了必死的心了，这种伤势虽然不重，但是在这种寒天下，也是难以撑到回到墨阳城了。

半个时辰后，夏至撑着身体说道：“清明，我们赢了。”

清明看着满地的尸体，抱着体温已经逐渐退去的小六，说不出话来，他们是赢了但是何其惨烈。

七个人只剩下两个，两人身上也是道道伤口，若不是黑色的盔甲行衣，或许就是一个血人了。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和同伴的。

清明一言不发，托着两只羊默默的回到了墨阳城。留下的只有满地的尸体和已经被鲜血浇头的土地，清明有心将自己伙伴的尸体安葬，可是这荒山毕竟不是北夏的地盘，万一再有意外发生可就得不偿失了。

行至半路，夏至嘴唇开始发紫，强忍着痛苦和清明往回赶。好在仅有两人目标及小，遇见两次敌人，他们潜藏在灌木丛中，倒也是安稳的渡了过去。

直到佐木冉得了墨偌擎的命令，朝着荒山的方向地毯式搜寻，在茫茫夜色中遇到他们，才将他们安然的送回了墨阳城中。

墨偌擎本来对清明这种行为暴怒不以，未经请示，便私自行动，虽然不是军事作为，但是将自己置于险地，也是他不能容忍的。

佐木冉跟着清明一路回到墨阳城，自然是察觉到了清明的变化。有意无意的拉扯着墨偌擎。

墨偌擎不耐其烦道：“老佐，你倒是怎么回事？”

佐木冉：“统领，相比于说教这种事，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夏至公子的伤势吧。”

墨偌擎：“他受伤了？”

佐木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送到水老那里了，伤势不轻。清明小姐身上的伤势倒是轻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清明身上的软甲解下来时，里衣全是血，身上也有几道长长的伤痕，看的人心疼。

而且清明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佐木冉怕在气头上的墨偌擎给清明大骂一顿，那样的话清明怕是要郁郁一阵了。军营里独一无二的开心果没了，那这日子还怎么过。

墨偌擎冷静下来，佐木冉说的不错，负伤回来的就算是天大的过错，也先把今晚过去再说。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急迫，沉声道：“走，我们去水老那里。”

水无殷看着失神落魄的清明长叹一口气，清明伤的不重，但是落下了心结。水无殷对此也没办法，心结只能自己慢慢化开。

有些心结只是因为一时间难以接受，随着时间推移和事情的变化，总会解开的。

不多时墨偌擎来到水无殷的医馆，看着躺在床上休憩的夏至吓了一跳，夏至面色发白，身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缠着白布，明显是受伤不轻。

墨偌擎此刻是有点慌的，虽然他知道即便是夏至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他也不会有，但那毕竟是七皇子，北夏皇的宝贝疙瘩。

墨偌擎轻声道：“水老，还请借一步说话。”

水无殷瞥了一眼墨偌擎，还是点点头跟着他来到外面。水无殷开门见山道：“你放心，有我在死不了，就是伤的重了些，最近半月需要静养，让他不要习武了，这样好的快些。”

墨偌擎心里的石头落下，感叹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没问题的，若是水老都救不了的人，那整个北夏，不，整片大陆都没人能行了。”

水无殷：“行了，你也别给我戴高帽，我虽然自认医术不凡，但还没有到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你就别夸了。”

第14章

面对水无殷的不买账，墨偌擎也不恼，尴尬的陪着笑，问道：“水老说的是，就是，我那女儿现在情况如何了？”

水无殷：“怎么现在能记起来你的宝贝闺女了？”水无殷是带着点怒气的，清明回来的时候那模样都让他心惊，这伤势倒是不重，但精神上的创伤却是不好医治。

心病只能心药医，水无殷也不敢贸然的询问清明发生了什么。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墨阳城的江湖郎中，就算清明对他客客气气，那也没到他随意去询问别人心事的程度。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墨偌擎：“水老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不关心小清明，只是夏至公子毕竟身份特殊，我们边军有保护他的职责，如今公子受伤严重，我们难辞其咎。”

水无殷：“我理解你们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想法，但是墨清明毕竟是你墨偌擎的女儿，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情于理你都得先关心下自己的女儿吧。

你也甭给我说那么多没用的了，清明在里面你自己去劝劝吧。”

墨偌擎：“多谢水老，只是还请水老告知，小女这是怎么了？”

一个个都说清明的状态不对，水无殷更是有些许怒气在，他还真不好乱说话，万一说错了什么起了反作用，岂不是得不偿失？

水无殷沉吟片刻道：“唉，这事也怪我，城中寒气侵袭，我查了古籍的药方，发现有一食疗滋补之法能够祛除寒气的影响。

只是缺少羊肉这一个主食材，清明说荒山背面有野山羊存在，我就让她弄些过来。我本以为她回去找你，未曾想自己就去了。”

墨偌擎也不好说什么，水无殷也是为了墨阳城中的百姓和西关的边军士兵，只是未曾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墨偌擎叹口气，拱了拱手便进去找清明了。清明此刻双目无神呆呆的望着地面，墨偌擎走到她身边了，她才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墨偌擎。

墨偌擎：“想哭就哭吧，有爹在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天都塌不了。”

清明抱着墨偌擎眼泪止不住了流，哭的墨偌擎这个铁血硬汉都有些手足无措了。清明以往嘴一撅开始哭，那都是玩玩闹闹的时候的小把戏。

习武那么苦那么累清明一言不发就这么扛下了，和南木对练的时候经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她都没哭过。

今天这么一哭，墨偌擎有种天塌了的感觉，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这个女儿除了是一个天才，样样精通还是一个小女孩。

墨偌擎：“清明乖，别哭了，和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明擦擦眼泪，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了出来。墨偌擎听的是心惊肉跳，听完也是沉默良久。

他没想到清明他们会遇到这么大的危险，也没想到就那些小娃娃有以命换命的勇气。

墨偌擎自问自己年少时不如清明，不只是武艺上，还有这些追随者的信念上。墨偌擎庆幸清明和夏至有这么一群人，为之付出，但也避免不了心中的哀伤。

墨偌擎：“清明啊，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清明疑惑的看着墨偌擎，思索片刻，摇摇头答道：“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

如果说之前问她，她会有很多种回答，但是经此一遭清明迷茫了，活生生的生命就此在她眼下消失，尤其是小六最后在她怀中慢慢流逝的体温，他们也是少年，但却已经走上归途。

墨偌擎：“我想人们肯定是有未完的事情吧，有着想要去见的人，有着想要去的地方。小六他们是好样的，他们没有丢我们北夏人的脸，我为他们自豪。

人的命早有天定，或许这次他们活下来，但是下次也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们无法避免这些。”

清明：“不是的，是我的问题，是我判断错误，让他们为此牺牲，如果我当时带他们退走，如果我......”

墨偌擎笑着揉揉清明的头发，打断她：“这世间上就没有什么如果，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要再去想当时是否正确。

无论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它都回不去了。在我看来，小六他们以命相搏，为你和夏至搏来了一线生机，这就是他们心中所想的意义。

你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就郁郁寡欢，自怨自艾，你辜负了他们对你的希望，也让他们的牺牲变得不值得。”

清明：“不行，我不想辜负他们，我该怎么做？”

见清明的情绪有所缓和，墨偌擎笑道：“这才是我女儿，既然是后唐人下的手，那我们......”

清明：“血债血偿，不行，这不够当时那几个人已经被我杀了，后唐必灭，我要让他们寸草不生。”

墨偌擎听着清明的话，顿时心里一紧，这不是给忽悠歪了吧？

严肃道：“清明啊，你这想法有些偏激了，如果后唐与北夏没有战争，会出现这种事么，不会的，我们要的是结束战争，不是让鲜血染红大地。如果我们这么做，那和那些虎豹豺狼又有什么区别呢？”

清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爹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嘛？”

墨偌擎望着月亮好像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声音苍凉道：“这世间从不缺少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我们要的是四海归平，要的是万世昌盛，所以我们才一直守在这里，守着我们所在意的人。”

清明眨眨眼：“那我也要守在这里。”

墨偌擎：“清明啊，爹这半生错过了很多事情，有很多对不起的人，我在这里就是为了他们能够更好的生活，不然战火蔓延到他们身边。因为我切身体会过战火席卷下的人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本来想等你再大一些，在和你说这些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你比我经历的还要早，我们要习惯流血，要习惯有人离开，也要习惯有人会来，这来来往往中，我们无法确定的会是哪一个人留下来。

我们只能不断向前，去留住我们重要的人。”

清明：“爹，我懂了，我会振作起来的，我也要去保护我们身后的人，这样才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墨偌擎笑笑：“不错，你能现在就相同这很棒，但是你不能局限于此，我的成就有限了，这能这样了。你不一样，你还可以往前走的更远点。爹只能为北夏守住西关，运气好或许能吃掉后唐几座城池，但是你还有机会，你还有让这世间平息战争的机会。”

清明：“那我明天要去军营。”

墨偌擎抬手一个暴栗，一口回绝道：“不行。”

清明：“啊，你刚刚还说我有机会平息战争，我说去军营你又不让我去，你个骗子。”

听着清明叫他骗子，墨偌擎脸一黑，没好气道：“你自己闯了多大祸不知道么，就在墨阳城呆着，禁闭半个月。”

墨偌擎是有意的，虽然墨家对清明的身份认可度比较高，但是墨家也不缺少天才。少年之间总是缺少不了一些比拼，墨家主好几房妾室，公子小姐不只一位，个个都是惊艳绝伦之辈。

清明的表现还真没有他们亮眼，回到墨家虽然不至于被欺负，但是言语上的争锋肯定是少不了的。

夏至正巧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来恢复，这半个月就让清明照顾他，两人的感情牵扯上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同窗情义，也是清明雄厚的资本了。

清明恼怒道：“不让我出去？哼，你明天就吃军中的饭吧。”

墨偌擎一窒，赶忙道：“别啊，乖女儿我错了还不行么，别介啊，军营中的饭，那实在是难以下咽啊。”倒不是说吸西关边军的饭有多次，只是和清明精心做的比起来，确实是有些不堪入口。

清明捂着耳朵：“不听不听，明天你就饿着吧。”

看着清明跑开，墨偌擎叹口气。虽然然明天没有饭吃了，但是好在清明的情绪已经缓和开了，只要能想开就好了，不就是忍半个月么。忽然间，墨偌擎想到了什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将军府，佐木冉睡眼孟松的问道：“统领，这么晚找我过来做什么？”

墨偌擎：“我交给你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关系到咱们后半个月的作战计划。”

见墨偌擎说的一本正经，佐木冉也没了睡意，认真道：“统领，你就安排任务吧，我保证完成。”

墨偌擎：“好，首先斥候队全员出动，把今天晚上的我们同伴的尸体运回来，我不想他们曝尸荒野；

第二，给我摸清楚最近后唐的动向，我要让他们知道欺负我女儿的下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可以找人帮忙，但是务必要做到。”

佐木冉：“统领，你就直说，我保证完成任务。”

墨偌擎尴尬的说道：“去哄哄清明，我给她惹生气了，不给我们做饭了。”

佐木冉：“保证！嗯？什么玩意，统领你说啥，我们没饭吃了？你干什么了？”

第15章

半个月的时间，晃一晃就过去了，碍于军令如此。清明也只能在墨阳城老老实实的呆着。照顾着被缠成球的夏至，清明本就是个细心的人，在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夏至的伤势好的是飞快。

水无殷推门进入内堂，碰上刚刚带饭过来的清明，笑道：“小清明，你又来了，我这是沾了夏至那小子的光了，还能蹭上你的手艺，要不还是让夏至再躺半个月吧。”

清明：“哎，水爷爷，不是说半个月就能好的么，都没人陪我练武了，他再不好我都要发霉了。”

水无殷看着清明有些发红的脸蛋，摇摇头也不点破。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生死之间走一遭，羁绊往往比长年累月的相处更加牢固。再看一眼夏至那小子，嘴都裂到耳后根，出息！

夏至：“清明姐，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水无殷：“吃的先别想了，我先看看你的情况。”无视了夏至幽怨的眼神，水无殷面无表情的给夏至检查伤口，又给夏至号了号脉。有他的药和清明精心的照顾，夏至是好的飞快，现在已经痊愈了。

水无殷：“嗯，不错，好的挺快的，今天就能回去了。我本以为半个月你能安稳就算是可以了，没想到现在恢复的这么好。”

夏至：“还是多亏了清明姐照顾我，不然还好的没这么快。”

水无殷：“屁！明明是老夫的药好，要不是墨偌擎怕你死了，老夫才不把珍藏的药材拿出来，现在好了家底都没了。”

水无殷走南闯北几十年，自然是搜寻了不少奇材妙药，夏至这么一折腾，直接把他的储存消耗了不少。

这有的药材生长条件苛刻，北夏境内甚至说没有适合它生长的环境，夏至一句话把功劳推到了清明身上，他怎么能不生气，就算是他不在乎这虚名，但这消耗的灵药上哪去再找一份？

清明：“都是水爷爷的医术高明，不然夏至你就等着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吧，到时候我就单手吊打你了。”

夏至顿时脸一红，作为皇室成员，自小也是学习各种东西的。本以为来到这墨阳城是建功立业的，结果样样比不过清明就算了，他身为一个七尺男儿打不过一个女孩子，这简直让他难以接受。

偏偏清明的进步还是与日俱增的，让他难以望其项背。如今被清明点破，更是有些羞愧的无地自容。

水无殷人老成精，看着夏至尴尬的模样。心里有点数了，夏至这小子多半是对这小清明有意思，否则他堂堂七皇子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摇摇头招呼道：“别聊了，过来吃饭了。”

三人围坐一桌，吃着香喷喷的饭菜。水无殷问道：“小清明，明天你的禁闭就解除了，不去军营看看？”

清明气鼓鼓的说道：“不去，去什么去，就知道关我禁闭，还让一群人来跟我卖惨。”

水无殷：“呵呵呵，不去也好，去什么军营没意思的地方，没事干就来和爷爷学学医术，那可是能治病救人的。”

夏至：“水爷爷，医术只能救一人啊，墨统领他们可是在保护一城的人。”

水无殷深深的看了夏至一眼，都说北夏皇室没有一个善茬，果然名不虚传，夏至天天和清明在一起，这些大事上却是没有过偏差。

皇室之强，可见一斑。水无殷笑道：“小子，你说的不错，没有墨偌擎那小子在前面顶着，这墨阳城也安稳不下去。不过，谁说医者只能救一人的？医者亦可救百万人。”

夏至脸上带着明显的怀疑神色，但是对方是杏林魁首，医术冠绝天下，没有他反驳的份。

清明则是饶有趣味的听着，问道：“水爷爷你可别唬我，我医术虽然不精通，但是一些见到的药材我还是认得的，这平常治个风寒就要十天半个月的，怎么能救百万人？”

水无殷被清明反驳也不恼，笑呵呵道：“风寒只是小毛病而已，谁还没得过几次，只是那些达官贵人缺少劳作，身体不行才会把风寒看的重，你看见过咱们将士的风寒的？”

清明摇摇头，将士得风寒的极少，但是他们丝毫都不当回事，也不喝药挺一挺，过几天又像没事人似的了。

水无殷喝口汤不紧不慢道：“风寒只是最普遍的病症，各个医者皆有良方，或许选用的药材不同但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然这病症可不都是风寒这种软柿子。瘟疫才是最可怕的。”

清明面露疑惑：“瘟疫？”

水无殷：“你一直在墨阳城却很少遇到瘟疫，是多亏了墨偌擎的习惯，战场倒下的将士们，无论敌我都进行了处理。这极大的避免了瘟疫的产生。”

清明：“瘟疫究竟是什么？”

夏至有些阴郁的说道：“瘟疫的产生有很多种原因，有些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整个村落都蔓延瘟疫，北夏出了京城附近的城池乡镇，其他地方相对来说都比较闭塞，等我们发现时整个村落都没有活人了。

还有一种比较普遍的就是死尸太多，就会产生瘟疫，三十多年前，北关的边军军中就曾有瘟疫蔓延，北夏北关差点被攻破，只是这瘟疫太强，敌军也蔓延起来，才保住北关。”

清明心里一紧，忙问道：“那后来是怎么制止瘟疫的。”

水无殷叹气道：“没法制止，那些得了瘟疫的人都死了，没有新人补充，瘟疫没了蔓延的媒介，就此消失了。”

清明：“水爷爷，您所说的医者可救百万人，就是说能够解决这种瘟疫？”

水无殷摇摇头：“不是，瘟疫这种事，若是有解决的办法，老夫自然会公布天下的。瘟疫一旦蔓延，莫说是一村一镇，就是整个北夏都能覆灭。我若是敝帚自珍，那是伤天和的。”

清明：“那您说的是？”

水无殷：“算了，说说也无妨，医者有个必经之路，叫做明心。医者为生命争一线生机，然也能为生命抽其薪柴。医者如果不能救人，那就必定是在害人。”

清明听得云里雾里，是不是瞥向夏至。夏至也是若有所思，他年纪最小，小时候经常听宫里的人给他讲故事，天南海北的听过不少，自然也是听说过水无殷的大名。

给了清明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清明只好静静的等着水无殷讲述。

水无殷：“医者入门基本功，除了研究药理，还要研究人体，所谓对症下药就是这个道理。各种药各有各的作用，有的明心，有的清肺。

你不能连病症的问题出在哪都不知道，就乱用药。但，是药三分毒，剂量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少一点起不到作用，容易引起病症爆发，多了又可能引发别的问题。”

清明：“所以说，曾经有医者利用药物的特性害人？”

水无殷：“和你讲太多的药也无用，小清明，小夏至，我且问你们，如果有医者用医术杀害了后唐的重要将领，你们觉得他是对还是错？”

清明和夏至异口同声道：“那肯定是对啊。”

水无殷笑笑，说道：“我已经吃好了，夏至你的伤也好了，就先和清明回将军府吧。我年纪大了，喜欢清净。”

水无殷明显在赶人了，就算是关系还算不错，清明也不可能打破砂锅问到底，拉着夏至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清明一直在想水无殷的话，却是冷落了身边大病初愈的七皇子。

夏至本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看着清明的样子，又止住了，清明这种状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旦她在想事情就好这样。什么都不在意，只会闷头想。夏至有些无语，清明虽然一直都在想事情，但是脚下可不慢，走得飞快不说，路上的人还是一个都没装的，简直离谱。

下午，夏至拉着清明练起武来，躺了半个月，在不活动活动自己怕是要废了。正所谓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父知道，三天不练对手知道，他着养了半个月的伤，得抓紧拾起来才是。不然又要被清明超的远远的了。

然而清明虽然是答应了他，但心里还是想着水无殷的问题，一时间没留手，打得夏至是苦不堪言。夏至甚至有些迷茫了，就半个月而已，清明有变得这么厉害么？

再一次被清明打飞后，夏至只能叫停。可惜清明状态不集中，根本没听到。

夏至脸色变了变，仓忙躲开，咔的一声，只见清明一脚踢断了训练用的木桩，夏至嘴角一抽，那木桩可是有一人粗，别说踢断了，常人用斧子砍也得费些功夫。

当初墨偌擎和他说过，清明的力气很大，夏至和她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到清明那里不一样，现在算是见识到了，这力气何止是大啊，这都能比上军中的将军了。

清明回过神，看着躲在一旁的夏至，疑惑道：“嗯？怎么了，你这是不打算练了？”

夏至：“伤刚好，让我缓缓，让我缓缓。”夏至心里这叫一个无奈啊，他总不能说他是被打出去了吧。

第16章

眼见天色渐暗，清明说道：“夏至，你去请水爷爷过来，我去准备晚饭。”

夏至应了声就出去了，他其实也对水无殷的话也是一知半解，请水无殷过来，也是应了他的心意。就算清明不开口，他也会鼓动清明去水无殷医馆吃饭的。

西关边军，大军中帐。梁屹灰头土脸的，掀开帘子走进来，一脸兴奋道：“老墨，我们这次可是打了个打胜仗，后唐的物资我们能拿的都拿了，运不走了也毁了。”

墨偌擎盯着沙盘问道：“你们伤亡如何？”

梁屹：“死了十个，伤了二十三个。”

墨偌擎眉头紧蹙：“你的暗杀队总共就五十人，这一次伤亡过半，后唐也是有备而来啊。”

梁屹：“这次是有点让我意外了，一支运粮队那战斗力强的不像样，就好像是后唐禁军似的。”

墨偌擎意外道：“有这么强？你们还能给他们打散了？”

梁屹：“我们哪有那本事，咱们盯了半个月的粮道了，那后唐的人也是天天盼着军粮，比咱们还积极。他们有意迎接，我们小队化整为零，只进行袭击和点火，后面他们自己就乱了。”

墨偌擎：“看来这次跟着军粮队伍来的有大人物啊，否则就你这点人，恐怕是回不来几个。”

梁屹经墨偌擎这么一说，顿时也察觉道了不对劲，问道：“当初我们的计划是南笙带着他的冲阵队，以强大的实力冲垮后唐的粮队，换我上去也是我们最近讨论的结果。”

墨偌擎眼一眯问道：“你是说军中有后唐的内探？”

梁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记得当时和粮队走在一起的有两个商贾模样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女子，我们想来是不动商贾的人的，现在想来我们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墨偌擎：“半月前，后唐留守在荒山那边的人手，全被清明宰了，夏至公子也因此受伤。恐怕是后唐人对这荒山也有些想法。”

传令官：“墨统领，京城粮队到了。”

墨偌擎：“老梁走，我们一起去。”

两人边走边聊，梁屹笑道：“任它后唐人想破天也想不到，咱们的运粮是没有规律的。”

墨偌擎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清明在他们这里，可真是个吉祥物。后唐学着他们的模样也建了座城，只是可惜没有武迁那种建造的天赋，建出来的城池不过是一个土疙瘩。

他们一直在袭扰后唐的粮队，后唐也没闲着也在袭扰他们的粮队。北夏不必后唐安稳，三面受敌，民风彪悍，即便是最基础的运粮队实力也不容小觑。

但后唐胜在资源丰厚，不厌其烦的骚扰北夏粮队，也是让墨偌擎有些头疼。还是清明一直在给他们送饭，让墨偌擎想到，从城中调一队人马充当粮队，“送上门”似的给后唐破坏。

可惜后唐还以为自己打击了北夏的粮队，殊不知他们烧得不过是些大石头。

慕壑：“墨统领，久仰大名了。”

墨偌擎：“慕老壑弟客气了，慕海如今怎样了？”

慕壑：“我堂哥如今已经接手了族中部分产业，与长公主取得了联系，一起在牵扯霜国的精力。”

说起长公主，墨偌擎脑海中一道精光闪过，忙问道：“慕壑老弟，慕家世代经商，不知你们可曾听闻过，后唐皇室中有没有像长公主这般的人物？”

慕壑一番思索后，摇头道：“不能啊，我听族中长辈说起过，后唐有个废皇子，体弱多病，无法习武，习文更是不行。

但他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经商天才，只是皇室不允许经商，为此后唐的皇室成员还曾一度打压过他。堂堂皇子有段时间沦落到皇宫进不去的地步，只是他早就死了很多年了啊。”

墨偌擎：“呵，这就对上了。”

慕壑一脸疑惑道：“老哥，你这可是把老弟我整糊涂了。”

墨偌擎：“这事说来话长，南木去把慕中朗带来的东西安排一下，慕壑你跟我来。”

三人回到中帐，墨偌擎指着沙盘说道：“半月前，我女儿清明在这片荒山和后唐的人打了场遭遇战，伤得不轻。”

慕壑眉头一皱：“后唐的人这么在意这片荒山做什么？”

墨偌擎：“你有所不知啊，这片荒山虽然粮食作物比较少，但是各类动物可是不少，后唐的人挖空了两座小山当粮仓，被我们发现给搅黄了。他们是贼心不死，恰巧和清明撞上，被清明全宰了。”

慕壑：“嚯，清明可以啊，虎父无犬女啊。”

墨偌擎：“嗯，清明做的很不错了，但是现在出现了问题，老梁去搅合后唐的运粮队，差点回不来了。那运粮队强的不像话，老梁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不用我多说了吧，就那样还折了一半多。”

慕壑心领神会问道：“你是怀疑那运粮队中有皇室人，错失了良机？”

墨偌擎：“原先我还只是怀疑，你说了那么一档子事，我现在很确定，肯定是有皇室的人。

你来看，这边的谷口是我们埋伏的位置，我原先是打算让南笙埋伏在这里，一举冲垮他们，但是南笙若是调遣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临时决定让老梁埋伏。”

梁屹：“现在想起来，如果是南笙的队伍恐怕是伤亡不小。那运粮队训练有素，一般的边军根本不能和他们对抗。”

慕壑：“那你们是怎么胜利，还退出来的。”

墨偌擎：“这就是我说对方肯定有皇室的原因之一，本来稳扎稳打肯定是能歼灭老梁的人的。

但是他们就像是被栓了绳子的猫，根本不会离开粮队太远，而老梁的人虽然是袭杀的好手，连番骚扰下却是没什么建树，结果后唐城池的驻军出动了两千人前去接应，老梁配合老南，给他们打散了。”

慕壑：“那看样子，当初的传闻有误啊，很有可能是后唐皇室诚心放出来的。”

墨偌擎：“走去墨阳城，问问小清明的想法，不是我给你吹啊，清明的想法和我们有些出入，有时候反而能一针见血。”

墨阳城城主府，清明三人围坐一起。清明问道：“水爷爷，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水无殷尝了口菜，无奈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老夫就给你解释下吧，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学医而已。

学医最重要的就是明心，你要有一颗为众生向善的心，才能学医。只是善与恶并不分离，你去救敌国的人，于医者而言你是对的，但于国家大义面前那就是错的。重要的是你自己的选择，医术没有国界，但是人有。”

清明：“医术没有国界，人有。原来如此，那您的意思是，即便有些不能称之为医者的人去毒害敌国的将领也是对的。”

夏至：“清明姐，我觉得水爷爷不是这个意思。对我们来说是对的，但如果是对方毒害了我们的将领呢？”

清明低着头，神色莫名。水无殷笑呵呵道：“小夏至你想的倒是挺透彻，不过我们不需要想太多，事情本身没有对错，只是一个选择而已。”最后一话，水无殷说的很轻，似是说给清明也像是说给自己。

清明：“那我要是将这个混乱的世界统一，不久没有这么多事情了么？”

水无殷一怔，皱了皱眉问道：“你可知这样会死伤多少人？”

清明：“不知。”

夏至：“就单论北夏和后唐战事就已经僵持了数十年，难道北夏真的没有实力对付后唐么？

不是的，北夏若是灭后唐不说是轻而易举，但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后期的管理，等等各个方面都需要人员和金钱的补充。

若是赶上天灾地祸，稍有不慎就好导致人民流离失所，灾民成群，到时候死的何止百万人。”

门外，墨偌擎早就到了，听着他们高谈阔论没忍心打搅。慕壑感慨道：“这七皇子啊，虽然年纪小，但是对这些事情的见解，丝毫不弱于他的哥哥们。”

墨偌擎微微点头，对于七皇子的表现他也是很满意的。不骄不躁，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来的时候虽然是小孩，却也是吃得了苦的主。

北夏内部也不平静，他已经拉拢了六皇子加上七皇子，他也放心了。

清明眼中明暗交错，轻声道：“为什么要管别的国家的人呢？既然要灭国，又何必在意他们的生死，我们要的是土地和资源，不是那些只知道作乱的人。”

水无殷和夏至都沉默了，水无殷甚至有些不高兴了，他怎么说也是医者，医者仁心，就算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医者，但听清明说要灭国屠城，也是心里不舒服。

夏至则是彻底的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和他生活多年的姐姐，这个温润如玉的女孩子，竟然是这种暴躁的性格。

慕壑闷声笑道：“老哥，这就是你女儿吧，百闻不如一见，名不虚传。这要是放到军营中肯定是一把好手，北夏一统天下的大计，就靠她了。”

第17章

墨偌擎一脸黑线，他是北夏的镇西大将不错，但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怎么清明这心里就长歪了呢？子不教，父之过。

他得好好和清明说道说道，兵家是主杀伐没错，以战养战，以战养国，但也是为心中道义而战，这个过程避免不了有所流血，有所牺牲，可这不是一个人放肆杀戮的理由。

墨偌擎心中带上一丝阴霾，推门而入。清明见墨偌擎回来了，本来还想耍个性子，这半个月她可是憋的要死，但是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人，当即起身拉着墨偌擎等人入座。

清明疑惑道：“爹，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已经叫人将饭送到军营去了么？”

墨偌擎：“嗯，本事今天发生了点事情，回来是想和你说说，看看你的想法。但是我发现，有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清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墨偌擎：“清明我来了也有一会了，你们的对话我也听了几句。杀戮成性乃是为兵者大忌，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墨偌擎脸上带着些许忧色，清明唯一一次杀人，就是在半月前动手。夏至身为皇子，皇家自带的优越感杀人后，都有些后遗症存在。清明的表现却是平平淡淡，现在看来清明却是有些兴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清明：“没怎么想啊，非我族这其心必异，攘灭四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连年征战，我们死了多少兄弟，多少家庭为此支离破碎，若有朝一日，青壮断层田地断产，将士们的基本生活怎么保障？无论皇朝有什么策略在执行，我们都不该如此浪费兄弟们的生命。”

墨偌擎有些哑言，清明说的都是事实，为了长久的生存，朝堂中早就推行了阶梯式的发展，总会有些青壮劳作，不允许参与战争的。

只是边关战争何其残酷和诡谲，胜败之事也不是人为可以随意操控的。若是没有足够的兵员补充，对边军也是一种削弱。

墨偌擎：“清明，百姓并不是愿意有战争的，甚至说大多是百姓对于上位者是谁根本就不在意，国家的主人是姓唐还是姓夏，只要不干涉不影响他们的生活就行。

你这样以偏概全，岂不是错杀很多无辜之人？

即便有了足够的土地，没有了百姓的繁衍生息，那土地就是死物，于人民无益。”

清明心里无奈极了，自己不就是发表点看法么？怎么一个个搞得她好像生病了似的。清明反驳道：“要是有人能够同化敌国人民对北夏的仇恨，那就都好说，要是不行，那还是都埋了吧。”

夏至：“我觉得清明姐说的对，留着他们祸害我们的人民，还不如都埋了一了百了。”

墨偌擎：“你们两个臭小子，这事情其实你们说的那么轻松的？很多国家偏安一隅，不愿招惹是非，你们又当如何？名不正言不顺，还能去打人家不成？”

清明翻了个白眼道：“偏安一隅和自取灭亡没什么区别，就像我们之前对周边环境的了解一样。

山林不少，但是其中凶猛的野兽居多，让我们刻意的避开了它，那结果呢？敌人在山里屯粮，我们治病的药也在山里生长。如果我们一直对着周边的山林置若罔闻，那结果可想而知。”

夏至：“清明姐说的对啊，一个国家只会自给自足，那会和周边的国家脱节，别人兵强马壮的它还有什么生存空间。

即便是曾经辉煌的大国，如此行径下，不是没人去攻打它，只是靠它自己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就会慢慢衰落的。”

墨偌擎看着夏至也被清明带歪了，有点不可思议也是来了劲了，问道：“好，这些都不说，你们不怕因为手上沾血太多，被后世谩骂么？

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青史留名都是最崇高的荣耀，你们这番作为，只怕是无人能理解的。”

清明面色古怪道：“爹，人活一世已经后艰辛的了，还要想死后的事情那多累啊，就算是曾经青史留名的先辈。如果有一天国破，又还有谁记得他们呢？我可不想青史留名，遭人惦记。”

墨偌擎闻言直接施展了身为长辈的特权，直接给了清明一个暴栗，笑骂道：“说什么呢？先辈的精神可不能在我们这里断了。”

清明捂着头，应和道：“是是是，然而每一代都这么想的，也没见有什么长进。”

墨偌擎无奈道：“你们真的是，非得和我对着干不是？”

水无殷见状打个圆场：“行了行了，别吵了啊，小墨啊，你回来到底是干啥的？”慕壑嘴角抽搐，小...小墨，这又是哪座大仙，敢这么称呼墨偌擎。

放眼整个北夏，除了墨家那几位老祖宗级别的长辈，还有谁敢这么和墨偌擎说话。慕壑一直盯着墨偌擎，生怕墨偌擎恼了，直接血溅三尺。

墨偌擎一拍脑门，笑道：“忘了正事了，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慕壑，京城来的运粮官。”

慕壑整个人都不好了，墨偌擎不仅没生气，还有点怕那个老头，这墨阳城还真是卧虎藏龙。礼貌的站起身，对着水无殷行了一礼。

水无殷也没想到慕壑会给他行礼，下意识的回了一礼。不怪水无殷发懵，实在是有悖常理。慕壑怎么说也是朝堂上的中郎将，身份高贵，不是他一个江湖中人能比的。

墨偌擎：“慕壑老弟还没用膳呢，清明你要不在热一下。”

清明：“啊？哦！不用，我马上做个新的。”

不一会，清明做饭的香味就出来了。慕壑本来还不是很饿，闻着菜肴的香味顿时肚子也咕咕叫起来。水无殷：“夏至，去，给我上医馆里堂抱几坛酒过来。”

不多时众人再次围坐在一起。水无殷的酒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散开，混合在清明香喷喷的菜肴中。即便是已经吃过一顿的清明三人也是不由的有些流口水。

清明：“水老，这酒......我能喝么？”

水无殷还没说话，墨偌擎一个暴栗打到清明头上，呵斥道：“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夏至捂住嘴偷笑，清明顿时怒道：“我不能喝你也别喝！”

水无殷：“能喝怎么不能喝了，我做的药酒可不是轻易能够拿出来的，这都是看在小清明的面子上才拿出来的。墨偌擎你可别不识抬举，今天她想咋着就咋着。”

墨偌擎拿水无殷也没办法，而且清明的年纪也不用这么刻意的避酒了，有他们在也出不了问题，索性就不管了。众人一边吃喝，墨偌擎一边说着：“清明，最近发生了件事，我问问你的想法。”

一刻钟后，墨偌擎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就在一旁风骏残云。清明思索一番后问道：“关于后唐皇子的传言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慕壑：“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有些久远了，不过好像是从朝堂中传出来的，也是因此丢了皇家的颜面，才受到过分的欺凌。”

清明：“那看来是真的了，无风不起浪，恐怕那位后唐皇子已经死了，这次来的是他的孩子或者说是徒弟什么的，也说不定。”

夏至：“清明姐，你这是从何得来的？慕壑叔也说了，那皇子体弱多病，哪有能力繁衍子嗣，教导弟子啊。”

清明：“若是事情从民间传出来，多半是有人故意为之。皇室的笑话其实他们平民百姓能够随意指指点点的？既然是从朝堂中传出来的，那就有可能是真的，至于那位皇子究竟是病入膏肓还是小病缠身呢？”

墨偌擎：“有理，那你觉得这次来到西关的人会是谁？”

清明：“按照梁叔和爹的分析，很有可能是后唐的禁军，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多少，那既然如此。他们守护的人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定然是皇室成员，而且很有可能是比较受宠的皇子或者皇女。”

慕壑：“听闻后唐三公主不爱红装爱武装，巾帼不让须眉。在后唐中甚是受宠，她的几个哥哥都打不过她，一身枪法出神入化，难有敌手。”

清明眼中顿时燃起熊熊的战意。墨偌擎：“既然如此，我们有必要对后唐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冲击，去看看这位后唐皇室的人究竟是谁，若真是三公主，我们必须要活捉。”

清明：“爹，那倒也不必如此急迫吧，现在他们刚刚被袭击，如同惊弓之鸟，肯定是十分谨慎的，甚至会怀疑我们知道了他们其中有皇室成员。”

墨偌擎：“嗯，确实如此，那就一切照旧吧，我们先试探试探他们再说，若真是那三公主可能会自己忍不住跳出来。到时候我们若是活捉了她，就有了主动权了。”

清明：“话虽如此，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会有皇室成员来边关，甚至说来到这前线城池，即便是对自己自信也不能如此鲁莽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

第18章

墨偌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淡淡道：“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慕壑老弟好不容易来一次，别让这些事情扰了兴致。”

天垂暗，夜色晚，风卷乌云酒正酣。清明喝的小脸红扑扑的，嚷嚷道：“爹，你怎么还不让我去军中啊。你在我这个时候都上阵杀敌了，我还在这里无所事事。”清明说完一头就趴在桌子上，她这番表现让几人是哭笑不得。然而清明却是根本没醉，如此做派无非是想躲过一番说教，而且还能偷听他们的想法。

夏至：“墨大叔，让清明去军中也好，这墨阳城是她和武迁叔一手建立起来的，她也是想保护这座城嘛。”

墨偌擎：“我又何尝不知她的想法，只是军中难免受伤，上了战场更是生死难料。人手本来就不多，我又不能派人专门保护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像兄弟们交代啊。”

水无殷：“你这么护着也不行，这路总得她自己走，才能有结果，你这么护着她，那才是毁了她。”

墨偌擎：“那她也可以做些别的事情啊，君子不立危墙，可是她自己说的。”

夏至：“屁话，君子不立危墙说的是后唐那群懦夫，我们北夏可没这规矩，我的几位兄长也是在镇守边境。做的也不是监军这种职务，更不要说我大姐现在身处霜国，我们可没有哪个人会在高墙深院中自在清闲。”

墨偌擎：“北夏儿女多豪杰，自然是没有纨绔膏粱之辈。”

墨偌擎正欲再说些什么劝阻的话，夏至直接抬手打断了他。夏至“墨大叔，这是我们迟早要面对的事情，父皇派我来这里，可不是来养尊处优的。您要是实在不同意，那我就向父皇请旨了。”

清明压根就没睡着，听着夏至一直在为她能够进军营而努力，甚至是搬出来了皇帝陛下，心里不由的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好样的，姐姐平时没白疼你。

墨偌擎无奈叹口气道：“行，我同意，不过我还是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看看你们安排在哪一队。”

清明顿时抬起头来，兴奋道：“爹，同意我去军中，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

清明突然出声，吓了众人跳，墨偌擎更是一脸黑线，没好气道：“没睡着，你在这里趴着做什么？”

清明吐吐舌头撒娇道：“我这不是怕你说我，到时候又不让我去。我今年都十六了，一身武艺在军中也是佼佼者了，不去建功立业，净在这里做饭算是怎么一回事嘛！”

墨偌擎是拿清明无可奈何，这小丫头是越来越会抓他的软肋了。看着墨偌擎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夏至岔开话题，轻笑道：“墨大叔，不是我说，这各个队伍，不都是抢着要清明姐的么。”

夏至话音刚落，梁屹突然抬头说道：“统领，他们若是参军，不如就来我队里吧，我们任务相对较少，比较安全，正好让他们也有时间熟悉军营的生活。”

墨偌擎一脸黑线，这还没进军营呢，就开始挖人了，当即黑着脸道：“此事再议。”

清明：“爹，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众人说说笑笑到很晚，水无殷：“小清明，你送我回去吧。”

清明诧异道：“水爷爷，这么晚了咱们就别回去了，住在将军府就好了，明天我再送您去医馆。”

夏至看着水无殷欲言又止的模样，脑海中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笑道：“清明姐，你就送水老回去吧，墨大叔他们都回来了，等下估计武叔他们也要回来商讨咱们进军营的事情，打扰到水爷爷休息就不好了。”

清明看看水无殷又看看夏至，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水无殷那坚持的意思，清明只好服软道：“好好好，水爷爷我送您回去。”转头对着夏至瞪了一眼道：“回来我在找你算账！”

看着已经远去了两人，夏至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又怎么招惹她了。恰巧南木去请武迁几位队长，夏至赶忙拦住他，问道：“木哥，我今天有什么地方得罪清明了么？”

南木思索片刻摇头道：“没有啊，我看你们两个挺好的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着南木一脸八卦的模样，夏至有点发苦，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南木疑惑道：“奇了怪了，清明这是发什么火......你是不是没和她说过你的身份，今天虽然说是捅破了，但毕竟不是当着她的面，她肯定会生气。”

夏至顿时一怔，懊恼道：“我哪知道清明姐会装睡啊。”

南木拍拍夏至的肩膀，惋惜道：“自求多福！”看着南木差点笑出了的样子，夏至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已经脊背发凉了，还要被嘲笑，简直了。

似是都发现了两小只的“矛盾”，墨偌擎最终还是带着人离开了将军府回到了军营中。中帐内，各个队长齐聚一堂，墨偌擎开门见山道：“清明和夏至公子要来军中。”

武迁：“这点事还需要叫我们都过来？他们不是一直是隶属西关边军么？”

墨偌擎：“武迁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但是先让我把话说完，清明和夏至，你们谁愿意带一下？”说完墨偌擎环顾四周，见众人没有一个发言的，眉头微微皱起，难道说他们都怕那两个吃不了苦？这种做派可是不行，谁又能一开始就达到他人的满意呢？

墨偌擎正欲说些什么，南笙眼露精光的问道：“墨老大，你舍得把清明放出来了？”

墨偌擎摇摇头：“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她现在已经能够保护自己了，我就没必要看那么紧了。”

南笙兴奋的拍桌子叫到：“那我冲阵队要了，清明使得一手长枪，行云流水，叹为观止，整好适合我们冲阵队。”

武迁：“你放屁！格老子的，清明可是一直跟我学的，当然是要进我护卫队。”

佐木冉：“我觉得来我斥候队也是挺好的，清明天生对危机比较敏感，她在我们这才是如鱼得水。”

南笙：“你们两个莫要误人子弟，她在你们那里能学到什么？只有真刀真枪的实战才能让他们成长。”

梁屹：“那还是来我们暗杀队，比起南笙那来说安全点，也不至于的和老武和老佐那里似的，没有交手的机会。”

火头军薛礼：“我其实觉得，她来我们火头军挺好的，清明做饭的水准当真是一流的，从基层做起才能锻炼她。”

四大队长异口同声道：“滚！”

薛礼翻个白眼道：“你们都抢人，我就是发表下意见怎么了，有本事别吃人家做的饭啊。”

墨偌擎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心腹吵吵闹闹，揉了揉眉心，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本以为他们不愿意带的，结果却是争着要。事到如今，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直接安排在自己身边不就好了。现在全知道了，他也不好把清明留在自己身边了。

墨偌擎呵斥道：“别吵了，你们这像什么话？！知道的知道这是军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井。不就是两个人，你们有必要这么争来争去的么？实话告诉你们，夏至公子是皇室七皇子，他要是有个好歹，你们都得背锅。”

众人有些沉默了，夏至的天赋虽然比不上清明，但也是天才行列，若是平常世家的公子，他们还真不在意，但要是皇家的就有些难办了。

虽然皇室一直对皇子们都是放养状态，但之前二皇子的出事，北夏皇震怒十万大军复仇，血流成河。

他们感受到了皇室对这些皇子的重视，如今最受宠的七皇子就在西关边军，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可担待不起。

南木：“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墨偌擎正是头疼的时候，大手一挥：“讲！”

南木：“既然我们都不好掺和他们，那不如直接从军中抽调一些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辈，让清明和夏至自己组建一支小队。”

墨偌擎眼睛顿时一亮，拍手道：“好主意，这样也可以避免他们乱来，既然她领了小队，就当服从军令，不能再个人主义。

南木，你这个想法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回去从自己的队伍中给我找些人出来。”

清明这边送水无殷回到医馆，水无殷拉住清明，语重心长道：“小清明啊，军中不比城里，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我叫你来，是有件事拜托你，我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四处走动了，你有时间帮我找这些药草过来。”

清明接过水无殷递过来的一卷书，上面没有名称，而且显得及其破旧。清明翻开一看，顿时有些惊慌失措道：“水爷爷，这个我不能收。”

这破旧的书卷，正是水无殷一生行医的记录，各种病症药方，还有一些罕见的药草特性。可以说，这卷书就是水无殷在医道上的精华所在。

水无殷摆摆手无所谓道：“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学问，重要的东西都要记在心里，所谓书卷不过是一个记录的媒介而已。我有没有这东西，都是天下第一。”

第19章

清明神色复杂，水无殷无疑是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承给她了。她不是对医术没有兴趣，只是如今这战乱纷飞的年代，学医救不了百万人。想要结束这一切，必须要一场摧枯拉朽的战争才行。

清明行了一礼，哽咽道：“多谢水爷爷了。”

水无殷有些惆怅，他漂泊一生终究实在墨阳城扎了根，有了值得托付的人，医术也有了传承。

他也想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讲给清明，让清明看到一个不同的世界只是那少女的心中是四海归平，他是江湖中人，除了钱财和医术他身无长物，唯有着伴生手札能拿得出手。也唯有着毕生的医术总结，才能给清明多一分保障。

水无殷背过身，眼角留下泪，却还是笑道：“小清明，这战场不必墨阳城，你可要保护好自己，闲暇时间好好研习这卷书，别受点伤就把自己病倒了。”

清明：“是，水爷爷，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清明心情低落的回到将军府，也没心思找夏至的麻烦了，进房间到头就睡。第二天，破天荒的清明醒来的有些晚，来不及收拾，穿上衣服就到院子里练功了。

按道理说，现在再做这些基本功对清明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提升了，但是清明还是日复一日的坚持着。清明有些心神不宁，险些从木桩上摔下来，一个侧身才稳稳站住。清明苦笑一声：“我这是怎么了，一点注意力都集中不了，算了今天早上就打坐吧。”

早晨旭日出生，紫气东来，最适合修炼和学习，当然也是调整状态的最佳时间。清明闭上双眼，毫无章法的在木桩上跳来跳去。

清明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在这种天地的气息最浓郁的时候，她总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直到日头升起来，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清明才一身汗的停了下来。

清明跳下木桩，拍了一下呆呆的夏至问道：“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夏至看怪物一样看着清明，以往他们两个都是一起训练的，今天本来起的不算晚。只是昨天晚上无意间暴露的身份，清明回来又没有找他的麻烦，让他提心吊胆。

早上怕撞到清明所以就没来训练，结果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清明再一根根木桩之间腾挪转移。

不是说这种事有多厉害，只是清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光是看就跟不上。

好多次他以为清明要跌下去了，结果清明一个侧翻，手掌撑住身体飞身上到木桩上继续训练，这超乎寻常的情况简直让他看呆了。

夏至：“这......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就闭着眼睛，还能以这样的速度在木桩上训练？”

清明：“我本来想的是摔下来就算了，但是并没有摔下来。”

两人正说着，南木从门外进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清明。清明：“南木哥，早上好啊，不过你来的早了些，我还没做饭呢。”

南木摆摆手道：“不急，我来这不是蹭饭的，是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晚上经过墨统领和几位队长一番讨论，决定让你重新组建一直小队，作为西关边军的特殊小队。”

清明一脸震惊，她本以为自己能够进军营就不错了，没想到她那老爹竟然会让她亲自带领一支小队。清明只感觉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不由怀疑道：“真的？这是我爹说的？”

南木：“这是我们共同商量的结果，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选择加入已有的小队。”

清明：“愿意，愿意，这哪能不愿意呢。”

夏至却是眉头皱了皱问道：“清明虽然在边军的军功不算少，但是毕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如此做法难免让下面的人不满，墨统领怎么会如此做？”

南木却是笑道：“这是我们西关边军所有小队的队长和墨统领一起商讨的结果，而且此时已经传报于陛下了。夏至公子，您也选择去清明小姐的队伍，还是其他队长的队伍？”

夏至：“既然已经确定了，就当我多嘴了。至于我去哪里，当然是清明姐的队伍了，我们两个强强联合所向披靡。”

南木眨眨眼，就当没听到夏至这自恋的话，转身对着清明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好好收拾一下，尽快去军中选人。”

夏至：“选人？选什么人？”

南木：“我们一致决定让清明率领一队，并不是因为她和你的身份，而是因为她对战局的把控。

虽然有些天马行空，但是那些奇妙的想法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以清明小姐的这只队伍非常重要，是由军中直接出人补充的。”

清明倒吸一口气，军中小队她是听说过的。

西关所有兵都算上有十万大军，虽然实际作战的只有三四万大军而已。一方面是为了示敌以弱，另一方面是为了不被彻底打垮，有源源不断的人员补充，战争才能坚持的下去。

墨偌擎除了四支强大的队伍，还有各个小队，进行协调配合。

但是这些队伍成立之初，都是他们这些队长四处去拉的人，哪有像清明这般直接调人的。如今能够直接给她一个小队的名号，这已经是很大的力度了，竟然还给调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夏至：“这......那些队长们没什么意见么？”

南木笑道：“意见当然是有的，不过吃人嘴短，他们有意见也要憋回去。”

清明：“我马上换衣服。”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清明一溜烟的跑进屋子里，南木啧啧称奇。墨偌擎给他调走后，他很少回来了，如今看清明的速度显然是一点功课都没落下。

三人吃过饭后前往军营，墨偌擎挑选出来的二十五人已经在等待他们了。

说实话他们是有些不服气的，因为他们的队长都交代他们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可以死，但是清明和夏至不行。这让这些毛头小子们很是反感，谁家的公子哥来这里咸危作福？

三人步入中帐，墨偌擎头也不抬道：“南木，你带他们去看看一直到队伍。”

没能说上一句话，南木就又带着他们离开了。清明问道：“南木哥，没有战事的时候我们平常做什么？”

南木：“一般是要训练的，没有不训练的士兵，训练不只是为了变强，更是为了一股凝聚力。这个你到时候就能感觉出来。

其他情况看你们自己的安排，如果需要探索什么地方的话，需要提前申请队伍出动的，还要去佐木冉队长那里报备才行。”

清明点点头，军中的规矩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她有很多自己的设想，看来是可以实现一下了

南木带他们见过筛选出来的人之后就离开了，清明看着眼前的二十五人有些牙疼。

很明显他们只是刚来参军的孩子，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体力上或许比普通人强一点，但是和她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只是清明还没有说什么，就有人不服了。

韩应：“你就是墨统领指派的队长？”

清明饶有趣味的看着他，淡淡道：“我就是。”

韩应：“那你还是回去吧，我们没有再女人手下的习惯。”

清明拦住了要发火的夏至，淡淡道：“你是觉得丢脸？”清明已经察觉到，这些人对自己有一些敌意。按理说无论怎么算，组建新的小队，也轮不到他们，这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必须搞清楚。

中帐，南木无奈道：“统领，这般做法真的好么？”

墨偌擎：“军营不是儿戏，岂是她想来就能来的，这关她必须得过，要不然怎么带好队伍。”

南木：“您说您，都同意让她带一支小队了，又何必整这些事情，咱们军中可是有不少人都愿意去的，您非得弄一些新兵蛋子。”

墨偌擎：“你不懂，新兵虽然不服管，但也是最好磨合的。老兵虽然有经验，但却是不好磨合。从战场上回来都是过命的兄弟，但首先就要回来才行。那些老兵虽然喜欢清明，但阳奉阴违也不是不可能。想要打造出一支奇兵，必须整支队伍都在清明的影响下才行。”

南木：“您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墨偌擎：“有夏至公子在，清明会有分寸的。还是说，你怕清明被那些新兵蛋子欺负？”

南木：“夏至公子常年和清明小姐在一起，多多少少收到她的影响，我是怕清明发起火来，夏至拦不住。”

墨偌擎：“无妨，我们西关边军不需要经受不起打击的人。”

清明这边，韩应冷着脸道：“我是对你的实力保持怀疑。”

清明顿时笑了，怀疑她的实力，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当即笑道：“你们一共二十五人，有一个算一个，能打过我的，我亲自向墨统领举荐你们做小队队长。”

韩应眼中精光一闪：“你当真？”

清明：“实话告诉你们，墨偌擎是我爹，我就算是没有这个队长的位置，也无所谓。所以你们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

第20章

韩应顿时有些纠结了，他虽然没听说过清明的名声，但还是知道墨统领有个女儿的，要是万一打坏了咋办。

清明看着他踌躇的样子，转转眼珠故意不耐烦道：“要不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

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里受得了清明这番刺激，顿时就有人冲了除了。夏至抚额，压根不想看，要是说成名已久的大将，他还有兴趣观摩一番，这些人就算是天生神力估计也拿不住清明。

“啊！”惨叫声响起，众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倒飞出去的人。韩应更是脸色狂变，那人也是他们韩家的叫韩勇。生的一身蛮力，就算是自己也对他没什么办法，现在竟然被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给踢飞了？要是刚才自己上了，是不是也要被踢飞？

清明：“还有没有要来的？率领一队呢，你们不心动么？”

韩应看着面带微笑，语气诱惑，面容精美的清明，心里一阵发寒。

很明显人家根本没拿他们当回事，本来还想说她没有实战经验，战场不是个人主义，但是他发现好像这种说词，没什么意义。战场不是个人主义没错，但是强大的敌人自然有强大的队伍去应对，剩下的估计也没有什么能和清明过招的人。

夏至打趣到：“嘿，那边的小子，你叫什么？你刚才不是跳的挺欢的么？怎么现在不敢动手了？”

韩应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回应到：“报告队长，我是韩家韩应，那位是我韩家的韩勇，愿意听候队长调遣。”

清明疑惑道：“韩家？墨阳城没有韩家吧？”

韩应：“我们都不是从墨阳城来的，我们是从曲水来的，他们有的人是从宜兴来的，什么地方的都有。”

清明：“哦，原来是这样。”

韩应纠结一阵还是说道：“队长，我想和您过过手。”韩应知道自己不是清明的对手，就看清明那稳准狠的一脚，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但是人活一世不争名声争口气，他就算不是对手也得知道自己到底差多少。

清明环视一周笑道：“你们都这么想的？”

有些人避开了清明的视线，然后又转了回来，有的人则是毫不畏惧的对上了清明的视线。清明看着这样子，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们练练，正好最近也没有战事安排，你们都给练上去，我可不希望第一次出任务，你们就有人回不来。”

夏至：“清明姐，怎么个练法？单对单，估计没人能再你手里走三招吧，这对他们没什么提升啊。”

清明：“你们还有夏至，一起来，我输了给你们做好吃的，我赢了你们就吃军中的大锅饭。”

夏至听了清明的话，顿时脸就垮了，清明的手艺自然是不用多说，肯定比军中大锅饭做的好。只是清明这个意思，明显是最近不会进厨房了，没有好吃的他简直是欲哭无泪。不过好在清明还是给了点希望，夏至给自己打气，为了我的嘴，我的胃，冲啊！

于是，西关边军有史以来，第一次群架开始了。韩应一脸意外的看着夏至，这夏至公子不是和清明小姐一块的么，怎么现在动手一点情面都不讲？

而且很明显大部分压力都被夏至分走了，没有他牵制他们早就被打败了。

韩应顿时心中一紧，他本来以为军中挑选他们出来是去保护什么人的，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就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估计给人家帮忙都费劲。

他在家也是习武长大的，但是很明显和夏至差了一大截。除了浓浓的挫败感，他的严重也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一炷香后，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人。清明：“夏至，还来么？再来我可就动真格的了，你可要会回去躺着了。”

夏至：“来，那是必须得来，为了我的胃，我也得拼一下。”

韩应嘴角抽搐，原来这位爷不是为了和他们打成一片，而是为了自己的嘴这简直了。虽然心里吐槽，但是韩应还是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交手。

他悲哀的发现到清明是在忌惮什么，对夏至下手明显很轻。他们在人家防水到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输的一塌糊涂。

夏至知道自己不如清明，所以出手根本就没有留手，留手那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清明不尊重。清明也是全神贯注，见招拆招，飞快的和夏至过招。最后两人对轰一拳，夏至被清明击退数米，清明微微颤了颤身形，脚下下仍然是纹丝不动。

众人一声叫好，这一刻他们是真的服了，清明的实力有目共睹。

他们都是相近的几个乡镇比较合得来的人，浩浩荡荡的组建了几百人的队伍，前往西关参军。墨偌擎对他们这些慕名而来的人，直接安排到各个小队中了。

如今给他们抽调出来，还空降一个新兵当队长，他们自然是不服气，但是打过一场都过去了，大家都是新兵谁都没有实战经验，那就是拳头大的说话。

他们一群人打不过一个小姑娘，都不够丢脸的，还去争这个什么权利，简直是丢祖宗的人。

夏至叫苦道：“清明姐，你这也太变态了，这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你做的饭啊。”

清明：“军中伙食都是有份的，你们要是不想吃，自己出去找吃的，要是找的多，我给你们做，要是找的少那就算了。还有，出去到时候记得和火头军那边说不用准备你们的份。”

清明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夏至毕竟是皇子，这些人对他以后来说会很重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他那几个哥哥，谁没有自己的近卫亲军？

清明灰头土脸的找到墨偌擎，墨偌擎憋笑道：“乖女儿，这军营不好玩吧，你瞅瞅都给自己弄成小土猫了。”

清明毫不在意道：“军营要是比墨阳城还轻松，我就不会来这里了，爹最近有没有什么作战任务？”

墨偌擎：“最近没有，那个后唐的人，我们还没试探出来到底是什么身份，几次袭扰，也没有什么建树。”

墨偌擎也是有些头疼，后唐如果真来了个什么关键人物，那他的日子可不好过，就像南羌那边，北夏太子驻守，那还叫守么？

那纯粹的就是在攻打南羌各部，多年下来南羌各部已经被剿灭了三分之一，其他部落人人自危抱团取暖。

一时间无所建树，太子也是开始收敛起来，即便如此南羌边境的军队在北夏来说也是最强大的一支边军。

清明：“老爹，如果这个人很重要，打起来我们的损失可是少不了，那我们后勤的部队可是要往前顶的，后勤怎么办？”

墨偌擎揉揉眉心：“这也是我头疼的地方，后勤如今不只是保证将士们的生活，还有照顾墨阳城，分身无术啊。”

清明：“爹，依我看，不如向陛下要些人，好填补我们的空缺，否则这样下去，我们很难做啊。”

墨偌擎：“清明，陛下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啊，就算是夏至公子向陛下求情，陛下也派不了多少人过来，杯水车薪啊。”

清明沉吟片刻道：“爹，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寒冬时节，肯定有很多难民，就让陛下遣送这些人过来就行。虽然西关这边比较荒芜，但是人手多了，自然也能建立起来。这样有他们的加入，我们后勤的将士们也好补充到前军。”

墨偌擎：“清明啊，你的想法不错，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如何保障他们的安全啊，趋利避害人之本能，西关战事是最紧的，他们也会害怕的，到时候帮不了忙还会成为累赘。”

清明疑惑道：“我们据城而守，难道还不能保护他们么？不来西关，这天气不是饿死就是冻死，我想他们会来的。”

墨偌擎一怔笑道：“我倒是忘了，咱们已经有可用提供庇护的地方了，不过还不能让他们轻易进城。必须筛选合格才行，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保不齐会成为害群之马。”

清明：“还是爹考虑的周到，那我们不如将军中一些受伤或者生病的将士们送回墨阳城，监督城内的秩序。”

墨偌擎：“可。南木，你有什么想法么？”

南木自从跟了墨偌擎，整体实力是蹭蹭的往上走，但也受制于墨偌擎有些时候，思维没有那么跳脱。思考片刻还是说道：“有一个问题，他们过来时需要时间的，我们现在最好就建立起一个健全的秩序，这样到时候也好安排，以免到时候他们觉得我们针对他们。”

墨偌擎：“现在这西关还是冷清了点，咱们人手不足，所以呢南木你就多辛苦点，这个秩序你就来定吧。”

南木：“我？我可以么？”

清明轻笑道：“南木哥，你不可以，还有谁能行啊，你可以去征集城中人的想法嘛，到时候你把不合理的剔除出去，你再加一些硬性要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