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第71章

清明进入秘境，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开始一片漆黑的山洞，走着走着，突然生死令闪烁几下，就消散开了。眼前的山洞也变成了一片桃林，红白各异的桃花朵朵盛开，丝毫不像是冬季该有的景色。

种种异象让清明开始警觉起来，往前走了一阵又是一片杏林，白中带红的杏花煞是好看。清明有些迷醉了，这种来自于自然的生命绽放，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清明不知道的是，随着她一步步的前进，她身体的损伤开始一步步的加大。清明甚至走到全身血管崩裂而不自知，还在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接下来是樱花、杜鹃花、油菜花、映山红、山茶、榆叶梅、玉兰、百合等等，各式各样的花开成了花海。

清明的身体彻底消散掉了，化成点点星光融入这片春光之中。叮，咣，武器的掉落声惊醒了清明，广益和棠溪就那样躺在地上。清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了身体，只剩下灵魂飘荡在空中。清明眼睛有些苦涩，有种叫泪水的东西在她眼里打转，她已经足够小心了，可还是着了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可是她现在只是一个灵魂，有委屈也没办法诉说，有泪水也哭不出来。

清明苦笑道：“可惜还没来得及道别。”

清明闭上眼，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消散，人的灵魂是不可能长存于天地间的。清明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突然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刀刃铸造已开始。”

紧接着清明感受到一种撕裂的痛，不至于自己的脑袋，整个身躯都是这种感觉，它弥漫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到处都是被撕扯的痛。

清明忍不住开始嚎叫，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人感到绝望。不知过去了多久，清明渐渐苏醒。她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男子，一袭青衫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清明顿时吓了一身冷汗。

清明真君：“不错不错，这都能坚持下来，可以的。”

清明警惕道：“你是谁？”

清明虽然是一个耿直的颜狗，但是她也不会对不认识的人假以辞色。那人一袭青衫，笑起来和蔼可亲，看起来人畜无害。不仅如此，那面容十分的娇美，清明想了半天只能用帅来形容。说实话，若不是那慵慵懒懒若有若无的气息，清明甚至觉得他是个女孩子。

清明真君：“我？清明真君啊，我们不是见过么。”

清明再自己的脑海中搜寻一番，唯一不确定身份的就是那个黑影。清明吃惊道：“你是之前帮助我们的黑影。”

清明真君哭笑不得：“你这形容词，简直，惨绝人寰。”

清明脸一红：“原来你还是墨家的老祖啊。”

清明真君：“我可不是什么墨家的老祖，我只是和他们有些渊源而已。”

清明：“不是说通过了考验就有奖励么？奖励呢？”

清明真君一脸的无语，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清明真君沉吟片刻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不能给你那些东西。”

清明狐疑的看着清明真君，问道：“你不会是不想给我吧。”

清明真君：“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巴掌给你糊地上？”

清明：“错了，错了。可是我这要死要活的，没有奖励他们不会认可我的。”

清明真君：“谁说没有奖励了。”清明真君手一挥两个卷轴凭空出现，咻的一声飞向清明。

清明接住对方扔来的两个卷轴，一脸疑惑。清明真君解释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其中一个卷轴是给你的，那是十万大山的地图，里面有一位真正的神仙的洞府，到时候你去看看。另外一个是锻造冶炼的技艺，足够你拿出去较差了。”

清明看着手中的卷轴心满意足，反正对方是先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清明看着眼前人问道：“你有名字么？我总不能一直清明真君、清明真君的叫你吧，多生分呀。”

清明真君一愣：“名字么？太久远了记不得了。人们不是都称我为清明真君？”

“清明真君。”清明嘀咕道：“骗子，哪有叫这种名字的。”

清明：“我有个问题，我不是死了没，怎么又活过来了？”

清明真君：“谁告诉你，失去肉身就是死了，而且谁告诉你，你就失去肉身了。你不过是被这些花吃了而已，现在它们孕育出更加完美的身体，你这明明是升华了。虽然升华的过程和死没什么区别吧。”

清明气愤道：“被吃了，还而已，你怎么不上天呢？！”

怄了半天气，清明拿眼前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势均力敌清明肯定上去邦邦给他两圈。但是清明清楚的知道，自己上去就是白给。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清明：“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怎么出去。”清明说到后面声音小了起来，像极了回答不出来老师问题的学生。

确实也不怪清明，现在周围是一片花海，莫说是来时的路，就算是分辨个方向都不是轻易能认出来的。

清明真君：“啧，忘了这茬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清明一脸疑惑的看着清明真君，然而下一刻清明见到的只有光秃秃的石壁，显然她已经被送出来了。

一切就像一场梦一般不真实，但是手里沉重的卷轴告诉她那都是真的。清明摇摇头，不去再想这些，无论怎样总算是得到认可了。

清明站起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灵魂在契合全新的身体，忍不住发出了悦耳的呻吟声。

清明随意的攥了攥左手，眨眨眼感觉有些不太真实。不是因为全新的身体不适应，而是因为她现在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之前的自己。

清明活动活动筋骨发现没什么异常，索性也就不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由它去吧。

清明走出洞府，往墨家赶去。她想早点告诉墨偌擎这个消息。然而，清明虽然在洞府里呆了仅仅几天的光景，但是外面已然过去了一季。春天已经来了，到处都是盛开的桃花，杏花。

花香萦绕着十万里绵延大山，清明愉快的迷路了。清明现在看见花就头疼，自己差点被花吃了，心再大也没办法这么快缓过来。

墨家府邸中，十三位长老又聚集在一起。

墨鑫：“墨矩，你把我们都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这都过去小半天了，你一句话不说，我们没时间陪你打哑谜。”

墨矩神情疑惑，他算着清明应该回来了啊，无论是好是坏，生死门中回来了就是好事，怎么现在还没到，出什么变故了？

墨矩：“稍安勿躁，容我演算一番。”

墨矩闭目，一股奇妙的力量在他手中浮现，仅仅一息的时间墨矩就睁开眼一脸无语道：“清明从生死门中出来了，但是她现在迷路了，在十万大山里乱转。我们得派人去接，在不管等下她把山烧了。”

清明一脸尴尬的跟着墨独返回墨家。迷路这种丢人的事情，自己知道就算了，偏偏墨独还告诉她，现在墨家所有人都知道。清明现在简直尴尬的不得了，主要是现在墨偌擎他们都不在，没人护着她了。

见到清明，墨矩围着她转了好几圈，眼中的惊奇依旧没有散去。他是墨家奇门遁术一脉的人，能够沟通一些独特的存在。

清明当初拿着黑色的生死令，墨矩无论怎么算清明都是十死无生的结果，如今看到清明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他最早知道，但是亲眼见证了，依旧震撼。

清明被他转的有些头晕，小心翼翼的问道：“呃，长老，您看完了么？”

墨矩脸一红：“咳咳，说说你的收获吧。”墨矩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瞬间沉浸下来，就好像从未离开过一般。

在清明眼中，墨矩坐下的那一瞬间就好像从未离开过，刚刚的事情就好像是错觉一般。清明眼中顿时警惕心大起，这是属于本能的预警。墨矩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清明压下心中的震撼，交出墨给自己的卷轴。能不能通过，她心里也没底，这东西比较不是真材实料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价值。

几位长老传阅一番后，一个比一个眼神凝重。长老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粘稠，空气中充满了压迫感。

墨鑫：“好了，清明你现在就是墨家的人了。我们代表家族，欢迎你的加入。”

感受着众人热烈的欢迎，清明有点懵。上一刻，众人之间的压迫感重的清明都想拿出剑来闯出去；下一刻，众人的欢呼声围绕着她响起，甚至说有几个在扒门口看热闹的小孩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清明：“感谢各位长老的认可，只是这个卷轴很重要么？”

墨矩抢声道：“清明啊，墨家内部分支极多，但是呢不是一个人只能在一个支脉的。毕竟有的人天生的天赋不一样嘛，你有没有兴趣再加入我奇门遁术一脉？”

第72章

清明受宠若惊的愣在了原地，她刚想说，自己何德何能就听到其他几位长老的吵闹声。

墨鑫：“老头子，你是不是欠打，这卷轴明明就应该是我们战脉的，你想抢卷轴就罢了，还想抢人？”

墨矩毫不客气的骂了回去：“你爹来还差不多，你算老几敢跟我喊，清明算战脉的是不错，但这卷轴明明就是冶炼技艺。机械轴承，矿石提炼，器物重铸，微观刻画，你们会哪样？”

听着他们吵闹，清明是一个头两个大，清明：“停停停，诸位长老，这卷轴既然是拿回来了，能最大化的利用就好了，我们没必要在自己家分那么清楚吧。”

墨染：“清明啊，这里面有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不过你说的没错，一群老头子还没一个小娃娃看的透彻。在这像市井泼妇般吵闹，成何体统，也不嫌在小辈面前丢人。”

清明：“墨染爷爷，现在霜国的情况怎么样了？”

墨染神色复杂的看了清明一眼：“你当初拿的那个生死令，其实单纯的来讲，就是死令。墨偌擎在你进去后就回到霜国战场了，自认为失去女儿，他有些着魔，处处都是狠招。现在霜国已经灭了。”

清明：“霜国灭了？”

墨染点点头继续道：“霜国是被他们自己人攻破的，如今霜国与后唐的领土尽归北夏。”

清明着急了，焦急的问道：“那我爹呢？他怎么还不回来？”

墨染：“墨偌擎覆灭两国震惊朝堂，北夏皇派遣他去南羌了，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现在北夏的边境，除了南羌就只有大梁了。”

清明眉头一皱：“大梁？我怎么没听说过？”

墨染：“大梁是超级大国，大梁边境就有三百万的精兵，不是什么霜国和后唐那些小国能比的。”

清明震惊道：“三百万？这么多，北夏现在有多人兵力在大梁的边境？”

墨染：“北夏啊，五百万。”

清明：“？？？”

两人一边谈着一边就离开了长老殿，留下一群长老面面相觑。墨鑫：“行了，既然如此就给墨矩吧，让他安排，这里面的东西，只能临摹。等清明回来再交给她，保不准有什么特殊的禁制。”

墨矩：“切，还需要你操心，我们比你更珍惜这个。”

这边清明和墨染来到一处凉亭歇息，墨染说道：“西关本来就是北夏的练兵之地，目的就是为了对抗大梁。谁能想墨偌擎这小子，就这样把后唐和霜国灭了，连带着周边的小国之间投降称臣。现在京城里都是那些小国的国主。”

清明：“是的，我爹那是厉害的很。”清明是非常的骄傲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爹，有啥不好意思的。

墨染继续道：“大梁何其广袤，资源丰富远远不是北夏能比的，其实大梁是一个联合国家，若不是如此北夏早就被大梁吞没了。”

清明：“爷爷，那墨家对上大梁有胜算么？”

墨染看了清明两眼点点头又摇摇头：“墨家不能出手，所以说北夏就算是亡了，真正波及到墨家的也就只有军武一脉的几个人而已。但如果说墨家要是动手的话，莫说是区区一个大梁就算是十个大梁也不够看。”

清明：“墨家有这么厉害呢？那可是三百万人。”

墨染：“打仗是要动脑子的，如果人数能决定一切的话，那还要将军做什么？”

清明被墨染一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墨染：“大梁之前是个超级大国，但是上任老国主死后，他的那些儿子们各自为政。但是所有兵权都在当任的国主手里。北夏也在效仿大梁的做法，虽然会导致权力的分散，但是这样更容易让各个地区发展起来。”

清明：“那大梁对我们是什么态度？”

墨染叹口气道：“什么态度？一个大人看一圈小孩打架。”

清明眉头一皱，墨染这个评价可真是够低的，清明疑惑道：“北夏在边境可是有五百万的兵力，这还不足以震慑大梁？”

墨染：“人家是三百万精兵，以一敌百的精兵。北夏只是有五百万人而已，而且还是农兵，需要自给自足的。”

清明沉默了，这实在是差的太多了，就算是她在自信也没自信到能够无视三百万精兵。清明岔开话题问道：“我爹他们去南羌，那这南羌究竟是为什么这么难对付？”

墨染：“南羌呢，是各个部落的联合，其中最为强大的部落叫做云梦泽。他们占领着很多北夏不具备的资源。”

清明：“原来如此，可是我们不能进行交换么？”

墨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北夏位于东北方向，再往东是十万大山，往西就是后唐和霜国。南边的资源我们是一点没有，但是北边的资源我们不是独占的，交易只会拖垮我们。”

清明：“可是现在，整个北边都属于北夏地界的，为什么还有进行战争？”

墨染：“话是如此说没错，但是南羌各族之间，一直想要侵略北夏的土地。我们不是进攻，我们是在保家卫国。”

墨染心里有些诧异，难道说经受一次洗礼，清明真的被扭转回来了？这一点也不像墨偌擎说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啊。

清明：“啧，那他们是找死，墨染爷爷我要去找我爹，我要去帮他，况且他还不知道我出来了。”

墨染：“你要记住，你只要踏出了墨家的大门就要受到皇室的制约，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觊觎你的人有很多。”

清明无所谓道：“没人觊觎只能说我没有价值，他们若是觊觎就尽管来，看看他们能不能活着回去。”

墨染皱了皱眉头，他看得出来，清明的杀意未曾减弱半分，只是变得及其内敛，这是很危险的一种讯号。清明很有可能走上杀伐之道，这对一个女孩来说太过痛苦。

所有人都想清明安安稳稳的走过这一生，为此清明学了很多东西。

不说学富五车，但在京城的大家小姐里面，她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清明也想摆摆烂，就这样渡过自己的生活。毕竟已经被墨家认可，无论是什么事情，在墨家的面前都不是事情。

可是世界就是这样的奇妙，清明还是要奔赴前线，为这个没有什么感情的国家去拼命。或许，她生来就是要走这条路的。

清明悄然离开了墨家，一路奔赴南羌。嗯，没错，她又迷路了，好在这次实在有人烟的地方，一边问路一边赶路，时不时搞几个恶人抢点盘缠。

清明就这么走走停停的，终于还是在一月内到达了南羌。主要是遇上了往南羌运输粮食的队伍，她也不敢上前，就在后面远远的吊着。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清明趁着运粮队伍修整，上林子里弄了头野猪，跑去和运粮的队伍换吃的，差点还被打一顿。

不得不说太子带领的兵都是佼佼者，墨偌擎的老班底在这边也就是四大队长还够看，其他人都差了不少。

墨偌擎、夏擎苍、夏至、唐楹婉四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南羌的事情。墨偌擎：“这南羌部落真的是有些烦人，就像是苍蝇一样，打他们就跑，不打他们又回来骚扰你，简直是防不胜防。”

清明已经摸到了军营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得不说清明经过一次洗礼淬炼后，实力暴涨，出入防守严密的军营犹如无人之境。

看着自己老爹如此烦闷，清明呆不住了，趁着夜色摸了出去。或许是对战场有着天生的亲和力，清明没有迷路直接闯出了最近的南羌部落之中。

蛮牛族正是歌舞升平的时候，一直被北夏打压的他们终于是在不间断地骚扰下，找回了场子，也获得的不少的资源。蛮族就是蛮族，不懂得养精蓄锐，占得一点便宜就开始放纵。

大帐中蛮牛族说得上身份的人都坐在一起，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部落已经在月夜中，宣告退出这边土地了。

清明：“呦，给位好雅兴啊，不知道什么高兴的事情，能不能和小女子我说说？”

清明生的好看，笑眯眯的看着蛮牛族的众人。当然如果她手里不提着账外侍卫的人头的话，估计是能够迷倒一片人的。现在他们眼里只有惊恐，酒都吓醒了三分。

蛮牛族族长手已经按在后腰上了，能做到族长这个位置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轻易的就放松。蛮牛族族长：“你是何人，竟然敢闯我蛮牛部落，不知死活。”

清明眼睛一眯甩开手里给他们的见面礼，一个瞬身冲到蛮牛族族长面前，一个膝撞顶到蛮牛族族长的胸口。喀嚓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断了一般，蛮牛族族长痛到说不出话来。

清明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部落，算了，反正都是南羌的人，应该没有自己人。”

清明托着一堆礼物放到了北夏营地外，自己再次摸进去。本来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但是太晚了，除了一些守夜的人现在都在休息。

第73章

清明自知要是告诉他们定然会闹出不小的动静，索性就算了。本来想去骚扰下墨偌擎，但是想起听到自己老爹疲惫的声音，清明还是放弃了。

思来想去自己要是休息的话，只能去找唐楹婉了。清明熟练的摸入唐楹婉的营帐，顺势就趴在了她身上。清明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弄醒了唐楹婉，她下意识的想要反击。结果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

清明本来是在上面的，唐楹婉一个激灵就把清明压在身下，匕首低着清明的喉咙。唐楹婉：“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

清明：“你这是怎么了，谁要杀你了，你手能不能不乱摸。”

清明开口的一瞬间，唐楹婉就知道是清明回来了，本来掐着清明的脖子就像是握着一块铁一般，让她心里害怕不已。结果清明一开口，唐楹婉发现自己的动作不太合适，手一划就摸到了软软的......

被吃豆腐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清明还是有些欲哭无泪，自己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就这样被人摸简直是太让人伤心了。自己还没有夫君呢。

清明缩到唐楹婉怀里，自顾自的睡过去。清明的到来，让唐楹婉紧绷的心弦得到的放松，来到南羌从不卸甲的唐楹婉，褪去了自己的盔甲，环着清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不出清明意料的北夏营地炸锅了。佐木冉作为斥候队长，自然是发现了堆砌在营地外的东西，脸色阴沉的他立刻派人去探查蛮牛族的情况，不出意料的蛮牛族一夜之间全灭，无一活口。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说蛮牛族多强大，只是这种全灭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再经过小半个时辰的轰炸后，清明伸着懒腰，一脸淡定的走进墨偌擎的营帐。墨偌擎为了保护两位皇子，没有再次将自己的营帐定为议事的中帐，但是此时四个人都在墨偌擎的营帐中。

清明：“爹，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不？”

唐楹婉是早就知道清明回来了，毕竟抱着睡了一晚上，就算是梦也该消失了，现在的自然是活人。

夏擎苍不知道清明发生了什么，作为优秀的继承人，他不会多问任何一句话。

墨偌擎和夏至则是愣在了原地，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冲击着他们的心神。

夏擎苍：“我说是谁有这种本事，原来是清明回来了。”

太子，清明不熟，但是太子都先说话了，清明也不会不知好歹，当即行了个礼：“参加太子殿下。”

夏擎苍：“哈哈哈，军营中没那么多规矩，你随意就行。”人精的夏擎苍一样就看出来清明的紧张，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夏擎苍还是有些意外的，军营这种地方常年伴着生死，什么礼节规矩在这地方都十分的单薄。指不定那天就要黄沙埋骨，谁还在意这些的虚的东西？墨偌擎能把清明教成，这个彬彬有礼的样子，出乎了他的意料。

清明闪烁着目光，看着眼前气场颇丰的太子。她终究还是个小女孩，对很多事情还是好奇的很。在她离开之前，墨偌擎和太子的交集仅限于战场上的往来，她更是没什么机会接触。阴差阳错下，以后就要在太子手下了，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墨偌擎声音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激动了。夏至想要冲过去抱抱清明，被清明制止了。

清明余光瞥到夏至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个隐秘的笑容，但还是处于本能的躲开了。夏至扑了个空，心里有些怨念，当着太子的面他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夏擎苍很有眼力见的把唐楹婉和夏至拉走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墨偌擎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墨家的事情。他们就算是天上的神仙，在墨家面前该避讳还得避讳。

清明坐在墨偌擎身边，给他唠叨着自己的情况，自己怎么从密境中出来的，又是怎么在墨家被接受的。当然更多的还是自己怎样千辛万苦的追到南羌来的，清明说到后面还有些气氛。不就是换点吃的，有必要追着她么。

墨偌擎：“好啊，好啊，你能从生死门出来当真是一件喜事。话说你在里面得到了什么宝贝？”

清明眉心一瘪：“就是两个卷轴，这边事情结束了，我还得回十万大山一次，去找找这个地方。”

墨偌擎：“嗯，既然是先祖给你的，那就要去看看。另外一个呢？是什么东西？”

清明：“是冶炼的卷轴，已经交给墨家的长老们了。”

墨偌擎有些懊悔的问道：“你怎么就直接交出去了。”

清明：“我留在手里也没用啊，那上面的东西，看一眼就在我心里了，我还要它干嘛。”

墨偌擎翻了个白眼问道：“你这么轻易的交出去了，你现在要用怎么办？”

清明：“老爹，我也就是打造个自己的武器而已，有什么需要看卷轴的，再说了上面都是一些技艺技巧，有没有什么神兵的样子和介绍，真的没啥用。”

墨偌擎：“好了，不争这个了，反正也已经交出去了。”

清明看着墨偌擎有些懊悔的神色，有些着急又有点无语，当即和墨偌擎说道：“爹，你给我找些材料，我非得给你打一柄武器出来，让你看看，我真的都记住了。”

墨偌擎笑了笑，摆摆手让清明去叫夏至三人。墨偌擎自然不会让清明亲自去锻造什么东西，一方面说锻造这门技艺需要沉浸的时间很长，耗费的精力比起医术来说也不遑多让。另一方面是因为，在墨家没有士农工商一说，但是在北夏可是有的。她堂堂墨家的子弟，也代表着墨家的颜面，岂能亲自做这些事情。

很快清明领着三人回到营帐，清明将自己昨晚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听着清明愉悦的语气，和那欢快的表情，每个人都在清明的脸上看到了三个字，快夸我。

墨偌擎不但没夸她，还是一脸复杂的说了句：“还好。”

清明疑惑的看着墨偌擎，再看其他三人也是心有余悸的样子。疑惑道：“还好什么，不是你们说他们一直在骚扰你们么？”

墨偌擎苦笑道：“我们也不是完全被动的。”

清明试探着问道：“你们派人混入南羌的各个部落之中了？我昨天是不是差点弄了自己人？”

看着清明脸上的兴奋瞬间没了，墨偌擎也是好笑，安慰道：“在蛮牛部落不远处，有个野马部落，是我们的人。”

清明顺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没闯祸，但也不是完全的没闯。夏至问道：“所以说大早上，这件事是清明弄出来的？他们是不是还不知道呢？”

夏至一句话给众人弄沉默了，清明回来喜悦冲击着他们的心神，就忘记了外面还有一群被疑惑和恐惧冲击心神的士兵们。

墨偌擎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是大将军，那些士兵不知道没事，但是自己的将领们得知道啊。

在经过轮番暴击之后，墨偌擎已经麻木了。墨家的洗礼确实是一个比较神奇的事情，它能挖掘一个人的潜力。看看夏至和唐楹婉就知道，这件事是多么的离谱又可靠。现在夏至的武艺已经直逼夏擎苍了，沙场浸淫十几年夏擎苍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但是现在已经被夏至赶上了。只能说，天赋依旧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唐楹婉受清明的影响，在南羌这边大放异彩，战术布局和清明如出一辙。而且她的武艺比起之前也是有了极大的提升，她自问遇到清明应该能够拿下她了。结果清明一回来就给她一个暴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清明：“殿下，能不能为我讲述下，这南羌的现状。”

看着清明有意亲近，夏擎苍是乐意之至。墨家除了军武一脉，不问世事，但不是说墨家就没有意义。能够得到墨家隐形的支持，只要自己不作死，都足以在北夏立于不败之地。

夏擎苍：“南羌是我们的一块心头病，不同于北边的国家，南羌地区各族林立。山脉、丘陵、沼泽、密林各种地貌应有尽有，我们不得已在这边屯兵四十万。但是每每发生战事，我们的人往往没有敌人多，导致我们的进展一直都很缓慢。”

夏擎苍语气平缓，不急不慢的讲述着南羌的情况。之前爆发了一场大战，南羌各个部落损失至少三成，有些小部落也是被覆灭了。但是这些部落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即便是消灭的再快，也会有新的部落出现。他们随意的占据一片土地，开始自己的繁衍和发展，北夏拿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清明：“看来这南羌地区，资源确实够丰富，这要是在北边，哪有什么人生存的地方。”

夏至：“没错，北方大多是不毛之地，鲜有人迹。可是这南羌却是截然相反，大规模作战的方式，在这里根本就施展不开。”

第74章

夏擎苍：“我们之前很少能够深入南羌腹地，没办法安插自己的人手，曾经也试过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没取得很好的结果。”

清明脸上带着一丝阴霾：“若不是他们在挑衅我们，我还真不愿意和他们作对。殿下，如果我猜的没错，之前的安插的士兵不是因为被发现剿灭的，是因为疾病吧。”

夏擎苍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当初那么多人都没弄明白，为什么一到那边就会生病。一旦生病，莫说是打探消息和发展了，没有医师连生存都是问题。

夏擎苍的语气正式了许多：“何以见得？”

夏擎苍是典型的笑面虎，他的表现会让任何一个人如沐春风，但是这并不妨碍夏擎苍心底的蔑视。清明在他看来就是运气好傍上了墨家，所以人们才对她高看两眼。现在他发现自己鲁莽了，清明自己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清明：“北夏的地理环境多属于雪山、高原和平原，气候恶劣。风沙大，降水少。这种环境莫说是其他生物，就算是人也很难生存下来。得先祖眷顾，我们才能一代代传承。但是南羌不同，南羌树多水多，地貌丰富物产富足。就算是小小老鼠在南羌的个头也比在北夏的大，更何况那些千奇百怪的生物。就像有些人天生受不了北境的苦寒一般，我们也难以轻易接受南羌的湿热。我们贸然深入南羌境地，是需要时间来适应南羌的环境的，疾病缠身不足为奇。”

夏擎苍：“那你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清明：“有，但算不算什么好的办法。”

清明见都看着自己苦笑道：“无非就是两种办法，第一种就是坚清肃野，一边推进北夏的边境范围，一边派遣人生活适应这逐渐变化的环境。”

夏擎苍眉头微微一皱：“这种办法，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这样消耗的人力物力太大了，我们难以承受。”

清明：“虽然这种办法，消耗的资源是海量的，但却是必须执行的，不然就算是我们拿下了南羌，也无济于事。没有人去那里生活，我们拿到的就是一片死地。等待十几年，它又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们白白牺牲了那么多人。”

唐楹婉：“除非将整个南羌部落全部灭族，一个活口不留，这样能够一劳永逸。”

夏擎苍就当没听到，他可是储君，做这种事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夏擎苍看向清明问道：“那第二种办法呢？”

清明：“南羌的部落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凭白无故招惹北夏。要么就是这后面有人在牵动，要么就是他们自己有些自顾不暇，不得已才来抢掠北夏。殿下以为会是哪一种？”

夏擎苍思索一番，皱着眉头道：“我来到这里也有十年了，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我没感受到这幕后有一双手在推动。那就只能是他们之间出现问题了。”

清明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部落林立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因为各自为政，交易频繁发展的就快。坏处就很明显了，如果是一家人不过是患不均的问题。但要不是一家人，强大的总是想要更多的资源的。没人能够保证自己一直都富足下去，只有拿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实在的。”

夏擎苍：“也就是说，他们各族之间是貌合神离，为了一点资源内斗不止？”

清明：“是的，可能殿下不太相信。不过事实应该就是如此，资源也是分等级的，遍地都是的资源和寥寥可数的宝物，哪个会更受人追捧呢？人人都想要宝物，最终的结果就是小的被大的吞没，大得之间相互制约。”

夏擎苍：“但是他们联合起来的时候，可是凶狠异常，可没有什么你我之分。”

清明：“殿下，那是因为北夏太强大了。这就好比，亲兄弟打架，打的再凶那也是一家人，外人来揍自家人，肯定是一致对外的。”

夏擎苍一点就透：“你这个比喻，还真是恰当...”

清明：“其实他们联合也好，联合总得有一个领头人，一旦我们止住了的进攻趋势，他们之间的约定就会崩塌。即便还是联合的状态，但实际上都是出工不出力的。看似联合很强大，实际上是多出来很多没有力气的拳头，毫无意义。”

夏擎苍：“你的意思是求稳？不再进行进攻？”

清明：“这种不利于我们的环境，求稳是必然的，殿下十年间功劳无数，但实际上北夏的边境前进的并不多。”

夏擎苍脸上有些挂不住：“南羌人端的是狡猾。”

清明笑道：“若是殿下不在这里，将士们没有精神依靠，怕是守好北夏的一寸土地都算是大功一件。”

夏擎苍：“南羌各族一直在挑衅我们，我们若是不打，岂不是显得我们好欺负？”

清明：“谁说不打了，肯定要打。我们只是不能进行大规模作战，但是没说不能进行小规模作战啊。他们依仗的无非就是对地形的熟悉，对环境的了解，对自己行动速度的自信而已。”

唐楹婉眼睛一亮补充道：“既然他们是打完就走，那我们也可以，我们可是有这北夏做后盾的，他们只能坐吃山空。”

清明：“也没必要非得打的那么凶，他们那边的头头叫什么？是族长还是酋长，谁当酋长就弄死谁。比暗杀，还有能比过我的？”

夏擎苍看着清明满脸的杀气，眉心轻微皱了皱，说道：“那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你们可就危险了。”

清明奇怪的看了眼夏擎苍，夏擎苍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坐拥三十万大军，对方狗急跳墙的进攻不正是随了他的心意。

夏擎苍脸一红：“咳咳，是我多言了。”

清明摇摇头：“殿下思虑万千虑周详，这是我该学习的。”

夏至啧啧称奇的看着清明，也没听说清明拍马屁的功夫这么炉火纯青啊。自己作为亲弟弟，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夏擎苍心里苦笑，还好这清明是他们北夏的人，这要是敌人还真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

夏擎苍：“那好，我这就告知诸位统领，让他们着手安排。”

清明：“殿下，这件事还是要和我爹和诸位统领商量一下，我就是一个粗浅的想法而已，很多细节上的地方都没考虑。究竟合不合适还要他们一起商量后才能确定。可别说，太子殿下被我一个小女孩忽悠了，那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夏擎苍笑道：“放心，有你爹把关，没什么问题的。”

自从后唐和霜国被灭，周边小国投降的投降，跑路的跑路。北夏西关已经没了意义，自然练兵场也就没了。原先南羌的精兵悍将，很多都调到和大梁的边境去了。现在的南羌很多人都是清明的老熟人。

清明的建议究竟有没有用，还是需要经过验证才知道的。所以清明就没打算管他们的意见，目送走夏擎苍后，清明转身看向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清明：“你们现在手里有多少人啊？”

唐楹婉神色凝重的看着清明，问道：“你要干嘛？”

夏至：“我们现在是一个队的，手里有四千精兵。”

清明：“精兵啊，精兵算了，精兵太贵了。”

夏至一脸疑惑，唐楹婉则是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我生怕清明来一句，我们去搞点事情。”

清明脸一黑：“我搞事咋了，搞事还不是为了我们好。”

唐楹婉：“搞事是没错，但要是别死那么多人就更好了。”

来到北夏唐楹婉才明白自己之前有多可笑，北夏的精兵悍将数不胜数，自己还妄想推翻它。如今自己在北夏，也算是带领两千精兵的小统领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清明有埋。自己当初在后唐就那点人是自己的亲卫，结果差点被清明给拼光了。这要是说无所谓，说自己不心疼，那还是人么？

清明想起自己被誉为“战损率最高的队长”，有些尴尬，努力给自己洗脑，说道：“你要相信我，我是想带他们回来的。”

夏至：“好了，别吵了。清明你不会是想要擅自行动吧？”

清明：“你们能不能当我没来过？”

墨偌擎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在清明身后响起来：“你说呢？你这么个大活人，让我们怎么假装没看到？”

墨偌擎处理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往回走的时候和夏擎苍打了个撞面。夏擎苍简单和墨偌擎说了说，清明的分析打算叫他们一起探讨下。墨偌擎想着清明应该也参加，就过来叫她。谁知道就看到清明一脸“核善”的威胁夏至和唐楹婉，简直没眼看。

清明一个激灵，满脸埋怨道：“爹，你怎么来了。”

墨偌擎没好气道：“我再不来你就要翻天了。”

清明：“爹，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么乖巧可爱迷人，怎么可能翻天呢？”

夏至终于是忍不了了，吐槽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这里面哪一点和你有关系了。”

第75章

清明转头怒视夏至，反驳道：“什么叫哪一点和我有关系，我哪一点不符合了？”

墨偌擎：“好了好了，你们都跟我来，战事不是我们三言两语轻易决定的。现在清明解决了频繁骚扰我们的蛮牛族，也该让我们的士兵涨涨士气。”

清明本来想悄咪咪的自己行动，没想到被墨偌擎发现了。现在算盘落空了，清明耷拉着脑袋跟着墨偌擎去商议后续的行动。

毕竟南羌变成了北夏新的练兵场所，三分之一是西关的老兵，三分之一是新一年征调的新兵，原先南羌的守军只有三分之一。对于清明来说，不存在冷场的可能。

清明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讨论，无非就是一群人想要继续死磕，另一群人觉得清明另辟蹊径可以考虑尝试一下。

一个年近花甲依旧挺朗的统领说道：“清明是吧，想让我们同意可以，得拿出成绩来，南羌可不同于北边，你打算怎么做？”

预想到了有人会发难，都是自家人清明也不好甩脸色，尤其对方还是个能当她爷爷的人。但是清明自然也不能让人压了气势，清明不卑不亢的问道：“情恕小子无礼，并不知道您的名号。”

闻忠脸色如常语气倒是缓和了一些：“老夫闻忠。”

清明点点头说道：“闻统领，任我说的天花乱坠，怕是也不能让诸位统领满意。再锋利的语言也不如实际结果来的可靠，我打算收拢五十人进行计划的推行。如果说我们五十人就能取得不错的成绩，那再投入过多的人手即可。如果我们做出来的结果并不好，那及时止损也是来得及的。”

闻忠深深的看了眼清明，仿佛要把清明看透，但是清明的眼中除了一股疯狂的战意再无其他。人老成精的闻忠心里有些惊叹，清明这如水一般的人确实少见。

闻忠决定还是坏人做到底，继续发问道：“你说的轻巧，那这五十位将士的性命，就不值得珍惜么？”

清明本来心里已经升起了一股怒意，但是看着眼前的闻忠，总是觉得有些怪异。清明盯着闻忠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丝担忧，清明顿时明悟，原来是在给自己搭架子。

清明：“我尊重我们每一位将士的性命，但是家国之下个人显得微不足道。我们来到边疆，就有为国捐躯的心里建设。十万人解决不了南羌，那就是二十万，三十万。我们总能将南羌一举拿下，但是我们不能做无所谓的牺牲。五十人去赌一场，输了我们不过是大梦一场空，赢了我们无形中找回了几十万将士的性命。”

清明的嗓音总是十分空灵的，她语气平缓，没有那么激情澎湃，但却引发了所有人的共鸣。这一刻，无论是认识清明的还是不认识清明的，都为她的信念所折服。

军营不是一个好地方，最简单的来说，来到这里活着的保障就没有了。但正是因为极端的危险，也诞生了强大的权力，它让人们趋之若鹜。这些将领们很多人在边境，一呆就是几十年，难道真是为了心中的信仰？再崇高的信仰，在几十年的消磨下也成了笑话。他们不过是为了那点权力，那点能够让自己不一样的权力而已。

清明的一番话让他们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经鲜衣怒马少年郎，不醉千秋醉千帐。如今却成了，暮年抱梦晓残羹，不识亲人识官人。他们没有放弃当初的梦想，只是梦想厌恶了他们的不作为，离他们而去了。

所以说小女孩就是容易改变一个人的立场。一群糙汉子，看着如花一样的清明，心里不由有些惋惜。人家大户人家的姑娘，现在已经在谈婚论嫁了，清明却在这想着家国大事。

墨偌擎看着有些低沉的气氛，诧异的望了清明一眼，刚刚他都受了点影响。他还真没想到，清明能有这种本事。他是支持清明的，本以为是一场唇枪舌战，未曾想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闻忠：“小娃娃军功不少就算了，这嘴也是厉害的紧。跟着墨偌擎这个糟老头子简直是糟蹋了。”

墨偌擎翻了个白眼：“跟着你能比我好？”

闻忠：“那倒是也不一定。”

唐楹婉拽了拽夏至的衣角小声道：“你就不说两句话？”

夏至疑惑道：“说什么？”

唐楹婉：“你这个榆木疙瘩，你没看那些统领眼睛都放光呢？清明什么实力你心里不比谁都清楚？被人抢跑了，你上哪哭去？”

夏至：“啊，这.......”

夏擎苍一直在和他们争论，在他看来清明的办法是可行的，就算是不行先稳住几个月，试试也好。没想到清明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让他这个太子毫无用武之地。他虽然很惊异清明的言论，但也没什么深的感触，听到夏至和唐楹婉说话，就悄悄偷听起来。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本意夏至和唐楹婉关系这么好，是因为他们两个对对方有想法。谁知道是这两人对清明有想法？唐楹婉那一股子醋味，他都能听出来。

夏擎苍心里一阵激荡，要不是他年纪大了，对清明有一定的抵抗力，说不定就要对清明下手了。本来想着让唐楹婉和夏至结合一下，都写好奏章了就差递给北夏皇了，还好没呈上去。

夏至：“咳咳，诸位统领，容我说几句。”

顿时一种统领的目光从清明的身上转移到夏至身上，夏至镇定自若：“清明和我在墨阳城沉浸了数年，在这期间我们磨炼了武艺，只求一个机会。后来清明进了军营，我也进了军营，首次清明上战场就为了我们这些新兵受了伤......”

只能说清明的性格很讨喜，和她黏在一起的两个人多多少少的都沾染了清明一点习惯。夏至的声音平缓，但是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激动。

当然年纪轻轻就有许多战功，就算他是皇室的人不需要这些来点缀他的身份。那也是令人开心喜悦的，夏至讲述了清明在西关的所作所为，讲述了清明在他眼里的样子。

夏至没有过多夸张，很多事情都是真实的。但是那些没见过清明动手的将领还是觉得夏至有些夸张了。

夏擎苍：“咳咳，诸位安静下，我觉得夏至的意思是，他们这一辈的人，都以清明为骄傲，不得不说清明的功绩是实打实的。那些战报就在父皇那里摆着，做不得假。既然清明一直都是创造这些奇迹的人，那我们难道连相信她一次的勇气都没有么？”

夏擎苍的语气可不像夏至那样平缓，那些统领们都是听出来了夏擎苍的不满。诚然，他们是有些抵触清明，但是商议这么久，都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他们也没什么资格阻止清明去做这件事。

清明终究还是如愿以偿了，夏至和唐楹婉也当了甩手掌柜，他们那四千人直接扔给杨思了。看似是帮夏至带领队伍，实际上就是这四千人的统领，连一百人都没带过的杨思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杨思看着青鹤、冯缨等人神色复杂道：“队长，我也想跟着你，这怎么就交给我这么大一个摊子？我整砸了怎么办？”

清明：“杨思啊，你的能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兢兢业业，不像青鹤这么懒，交给你我们放心。”

唐楹婉也是笑着说道：“我们不光靠父辈余荫，我们需要自己的势力，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夏至上前拍了拍杨思的肩膀豪气道：“没事，作为你的老队长，我负责任的告诉你，咱们家底厚不怕你整砸了。”

杨思一脸苦笑，这是个机会也是他一直追求的，但也是份责任。他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没有墨家这种底蕴。他不甘蝇营狗苟的活着，想要闯出一番事业，想要拿出一份成绩回去。回去告诉他们，他没给杨家人丢脸。但是真的有这个机会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忐忑的。

清明是个很有趣的队长，比他还小，但是比他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他可以仗着年纪在讨论时，随心所欲畅所欲言。但现在这四千人都在翘首以盼他的决定，一种责任感在杨思的心底慢慢升起。

说是五十人，清明的队伍算上夏至和唐楹婉也就才十五人。

清明：“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勘察地形，打探情报。分析的再好，也是纸上谈兵，南羌各族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还需要我们自己验证。”

夏至：“当务之急是先找个落脚点，当做我们的据点，这样也好传递消息。”

青鹤：“那我们要是撞到了南羌部落的其他人怎么办？”

清明：“一个不留。”

冯缨：“这样我们不就暴露了？”

清明：“这地方群山环绕，部落众多，死一两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唐楹婉：“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就敢深入到这种地方来，真要是死了人他们会自己找突破口的。”

第76章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青鹤饶有兴趣的问道：“清明，你怎么不打算下毒了？”

青鹤的来历，清明已经听夏至说了。她也不明白一个医道世家的公子，为什么非得来边境参军。清明看着青鹤无奈道：“只要是能赢，我才不管它光不光彩，但是南羌部落众多。除非爆发一场瘟疫，让他们彻底销声匿迹，否则下毒这种事只能是害人害己。”

南羌地区近百个部落，本就是温热潮湿的环境，各种毒素漫天飞。下毒的效果微乎其微，所以清明想都没想。再者，南羌各族之间虽然联合，但依旧相对独立。清明不可能遇到的每一个部落都下毒吧。

清明等人，一边选择自己的落脚点，一边打探周边的情况。三天后，众人在一处密林中齐聚一堂。已然进入春季，气候开始回暖，水系发达的南羌地带，开始变得湿热起来。

青鹤闻着身上有些发霉的衣服，表情有些痛苦。能跟着清明混的人自然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只是作为医药世家的青家公子，青鹤是有苦难言。从小就对各种气味及其敏感，让他在医道一途上远超同龄人。但此刻他的天赋反倒是成了他的累赘。

清明一眼望去，眉心微瘪，这三天他们只是奔波而已，并未发生什么战事。但是这十几个人的情况，却是大大的打破了她的预期。青鹤只是难受而已还未发病，但是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受两个字，其中五个人的情况很不乐观。

清明可不想自己的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当即安排两个人护送他们回去，再调七个人回来。

青鹤：“清明，现在落脚点，有两处还可以。其中一处是布林沼泽，那边水系发达，物产丰富，我们稍稍做些改动满足我们几个人的日常生活没有问题。”

冯缨：“另外一处是毒龙山，相比于布林沼泽，毒龙山更靠近北夏一些。山内比较干燥，适合我们落脚和发展。”

清明：“这两处地点距离有多远，周围的部落有多少。”

冯缨：“毒龙山与布林沼泽之间相距大约十里，但是有些猛兽的地盘我们得绕过去，全路程大概得有十七八里。”

冯缨顿了顿继续说道：“毒龙山内，有三个部落分别是黑蟒、黑狼、黑葵三个部落。之前看到过一个怪异的现象，他们好像有什么独特的天赋，能够和山里的一些动物沟通。”

青鹤补充道：“布林沼泽的话，周边部落就更多了，大多数都是一些小部落。只有一个叫毒箭蛙的大部落大概有万人左右。”

清明眉头一皱问道：“万人部落这可不是个小部落，你们怎么还选择布林沼泽？”

青鹤一脸无语：“你自己在霜国境内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么？还能从墨家回来，肯定实力有涨了一大截，区区万人部落而已。”

清明强忍着抽他一巴掌的冲动，一天到晚的这些人把她当什么了。那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她吃饱了撑得去挑衅一个万人部落。

唐楹婉轻笑一声：“那我们就选择毒龙山作为落脚点吧，这个布林沼泽资源丰富就当我们的第一个进攻地点吧。”

清明：“不，我们选择布林沼泽。”

青鹤诧异的看着清明，问道：“为什么？”

就按照眼前的情况来说，任谁也不会选择布林沼泽。但清明偏偏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清明：“毒龙山要拿下，这里的环境和北夏的差异较小，安排咱们的伤员。至于布林沼泽，部落众多才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

唐楹婉：“那里敌人过多，我们的危险会成倍增加，这并不适合我们的潜伏。”

清明略带调侃道：“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不听。”

看着气鼓鼓的唐楹婉，清明正色道：“我们的目的可不是在这里建立什么城池，我们的目的是探寻他们之间的联盟究竟如何，我们是需要对付那些头领的。远在毒龙山，我们是有保障了，但计划不就要搁浅了？”

夏至：“环境的变化不知不觉间影响了我们的判断，清明说的是对的，我们不能以毒龙山为据点。”

清明：“先把毒龙山解决掉，我们三个一人对付一个。”

青鹤：“我们就这点人还不聚集在一起么？”

夏至：“对啊，清明这样有点托大了。”

清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夏至的额头：“动动脑子，你们不会是觉得我要直接冲上去给人家灭了吧？”

清明面前几个人下意识的点点头，看着清明不善的眼神，顿时又齐刷刷的摇摇头。

清明：“分开去他们部落中挑事，等他们矛盾升级时，突袭最弱的一方。”

唐楹婉：“那我们分散开来，也不好行事啊。”、

清明：“分开是为了之间把他们的老窝端了，把他们引出来不就好了。”

青鹤：“在清明手下简直太痛苦了，能不能不要老让我们动脑子，你直接说了不就好了。”

清明翻了个白眼：“那么多书白看了，我们要找到突破口，祸水东引。这地方是他们的地盘，而且距离北夏的边境也有段距离，他们应是不会想到我们的。”

冯缨：“行不行的先试试，今夜我就行动。”

清明：“你们都去试试，先探探虚实，活着回来最重要。”

等人都走了，夏至疑惑的问道：“我们呢，就看着？”

清明目光闪烁：“我打算搞个事情。”

唐楹婉一把抓住清明哀求道：“清明你收敛点吧，我们真没多少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在这小地方折戟沉沙了。”

清明：“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么，你就拦着我？”

唐楹婉：“你不是打算去把那什么毒箭蛙灭了？”

清明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我有那个能力么？孤身入敌营，那当我傻子啊。我们经过墨家洗礼，提升还是很大的，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的提升有点慢了。”

夏至：“那你打算做什么？”

清明：“楹婉说的没错，我还是打算搞一下毒箭蛙，他们既然是大部落资源肯定够多吧，我去借点应该也没什么的。”

唐楹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毒箭蛙进入你视野算是到了大霉了。”

夏至：“墨家存在之久难以想象，底蕴绝非他人能比。你有什么办法短时间内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清明：“武器。咱们的武器和他们的简直是天壤之别，手持利器，在这地方才能如鱼得水。”

夏至眉头一皱：“我知道武器的差距很大，但是最基础的武器也要长时间的锻造，你哪有时间做这些？”

清明：“这是为了长久的打算，你们先去帮他们。我自己一个人反而是好行动一些。”

夏至和唐楹婉张了张嘴，但是没说出来什么。虽然没见过清明出手，但是就以清明之前只身灭掉蛮牛族的战绩来看，清明变得更加强大了。原先清明的实力就可以说是碾压他们，现在在墨家回来实力肯定是更上一层楼，轮不到他们来担心。

清明本来也不想如此托大的，但是看了他们的反应后才发现，这地方或许只有自己没什么感觉。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这种状态下跟着她冒险，那只会拖她的后腿。

清明离队的这段时间，夏至和唐楹婉组织他们引发了毒龙山三个部落的矛盾。现在三个部落见面都要骂上两句，脾气火爆的人甚至都动手了。

夏至：“现在他们之间的矛盾越发严重了，我们现在就差一个契机，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青鹤：“清明还没有回来么？”

缺少了清明这个顶尖的战力，他们心里总是有些没底。夏至：“快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清明正在全力往回赶，这几天她可是没闲着，把整个布林沼泽闹了个天翻地覆，人家气的跳脚，清明这个始作俑者已经跑路了。

布林沼泽，顾名思义，是一片及其广袤的沼泽低。沼泽周边植被覆盖，树木丛生，水分充足的同时日照也是足够。各种不知名的树上挂着各种瓜果，让人看了流连忘返。清明看着这些饱满的果实，更加坚定了拿下这里的想法，不说别的就这些东西，就够他们日常的消耗了，极大的减少了粮食的需求量。

招不在新好用就行，清明在布林沼泽内是把自己的想法彻底实践了，而且还及其的离谱。今天把那家部落的掌上明珠给绑了，反抗的一个手刀，不反抗的等扔她们的时候再给手刀。

论苟还是清明在行，一边在各个部落绑人各处栽赃嫁祸，一边又给他们指路找人。

有些不明真相的部落，甚至还对清明这个神秘人感激涕零的。

整个布林沼泽让清明搞得是乌烟瘴气，而且清明还在所有部落都在疯狂找人的时候，把其中一个很小的部落给灭了。

第77章

布林沼泽物资丰富，很多小部落丛生，从来没有过被灭的情况。出现这种情况让每一个部落都胆战心惊的，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沼泽深处最大的部落——毒箭蛙。

清明闹了一通当然不是为了灭个小部落，只是因为那个部落在布林沼泽的地盘是最干燥的。这恰好是清明所需要的，索性就直接做了。这件事本来没想着要嫁祸给谁的，谁知那些部落一致认为，能够闹出如此动静的，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抽出人手进攻的只有毒箭蛙。

现在毒箭蛙是百口莫辩，本来最近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盗贼抢了不少金银财宝，现在又要被那些小部落口诛笔伐。

他们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长，当即决定灭几个小部落撒撒气。清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明白自己该跑路了，再不跑到时候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就危险了。

清明回到毒龙山，看着都在等自己的众人，立刻明白了事情已经进行到了关键的地方。清明了解完他们的进展后，问道：“所以说，我们现在就差一个让他们开战的理由了？”

夏至：“对，这段时间他们之间摩擦有，但是还发展不到反目成仇，部落攻伐的情况。”

清明拿出一堆金银财宝：“第一件事，先去北夏境内买铁器，什么都行，原石也行，这关系到我们后面的行动。”

青鹤：“正好，等我们解决了毒龙山，肯定要送伤员回去，我就顺便把这件事办了。”

清明：“第二件事，把他们三个部落头领的孩子给我绑了，其中一个杀掉，另外两个放到不同的部落。”

夏至脸色微变：“清明，祸不及家人。何况对方还是小孩。”

清明眉头一皱：“我一个要灭他们全族的人，还需要管他们什么时候死？就按我说的办，他们打不起来，那我只能亲自动手了。”

唐楹婉：“反正到最后都是死人，不如为我们做点贡献。”

夏至：“你们两个，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吧，我觉得应该在黑蟒部落的地盘把黑狼统领的孩子揍一顿，再放回黑狼部落。”

清明和唐楹婉默默的给夏至竖了个大拇指，青鹤看着眼前三位队长，内心有那么亿点点迷茫。跟着这三个人真的不会出问题么？

清明：“在这里丘陵和沼泽遍布，那些树林中还适合做各种陷阱，还有这里面温热异常，有很多带毒的植被和动物。这都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如果想要大军扫荡这里的话，至少要十万人。”

夏至记录着清明的总结，唐楹婉补充道：“这么多天，我们人的情况也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生病或者中毒会严重影响大军的行进效率。而且那些部落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十万人或许都不够。”

夏至记录完，看着清明问道：“可是按照我们这种方式，想要击垮南羌恐怕是要十数年之久。”

清明：“我们现在不过是权宜之计，任何计划都是要跟着实际情况改变的。我承认我有些想当然了，在这里仅仅靠暗杀这种办法肯定是行不通的，我打算改变一下。”

唐楹婉：“和那些铁器有关系？”

清明折了一根树枝在土地上勾勾画画：“没错，那是重中之重。但是我们首先要克服的就是南羌环境的问题，还是得让大军行动占据一部分南羌的地方才行。只有大部分人适应了南羌的环境，我们才有一战之力。剩下的就是神兵利器了，南羌地域水系发达，那些植被有天然的防护层。但就算如此，我看那些大部落也是不缺木材，明面上的战力来讲，我们已经落后了。”

夏至：“那这点钱也不够你做些什么的。”

清明：“所以我们的意义就出来了，就要是去抢他们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我们的方式要改变了，暗杀这种事还得是梁叔来，我们当个打家劫舍的坏人就好了。”

“爹，就是他们黑狼部落的人把我揍了一顿。”

黑蟒部落的公子正在和黑蟒部落的首领告状，这一幕也发生在黑葵部落，然而黑狼部落公子的尸体却是在黑葵部落发现了。

正如清明预料的那般，三个部落之间打起来了。清明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的战斗，暗自摇了摇头，事情比她想象中顺利。

清明：“怪不得他们被排挤到这么边缘的地方，就这脑子在里面也是葬送部落的前途。”

夏至：“孩子都揍被杀，这场子不找回来他们还怎么混？”

清明：“孩子没了再生就是，身为整个部落的首领如此冲动，也不怪不得别人算计他们。”

夏至无语道：“墨家的子弟出事了，你看墨家会不会冲动。”

清明：“墨家有无视一切势力的实力，他们有么？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还敢拼命，不过如此。”

唐楹婉看了两眼清明，她很想说，怎么能有这种人，一边算计着别人还说别人蠢。

清明：“走了，是时候给他们一份大礼了。”

三人散开，各自奔赴一个部落的地盘。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闯我们黑蟒部落？！”

三处部落的情况近乎一模一样，早就得了清明告诫的众人就知道一个字，杀。既然都是敌人，就没有心慈手软的理由，清明向来不会为自己的手软买单。

待三个部落争完元气大伤的回到自己的部落时，见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和汇聚成小流的血迹。

清明：“恭候多时了。”

夏至：“北夏七皇子夏至，礼过尊上。”

唐楹婉：“后唐三公主唐楹婉，欢迎您的回家。”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愕然表情展现在三个部落的每个人身上，他们这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但无论他们是有多愤怒和不甘都没有意义，甚至说在清明面前的黑葵部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清明解决了。

众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夏至拿出自己记录的信件递给青鹤，安排道：“把伤员送回去养伤，信件交给墨统领，下次带人来就可以多带一些了，其他人打扫战场。”

清明突然出声道：“尽可能多带一些人，适应下这里的环境，我们要解决布林沼泽了。之前我在那边挑事，引得毒箭蛙已经对一些小部落动手了，无论他们出于什么想法，部落越少对我们来说越不是好事。还有，购买铁器的事情也很重要。”

青鹤明白事情紧急，草草修整一番就带着伤员离开了，一路上躲躲闪闪，马不停蹄的赶回北夏。

夏擎苍看着夏至的信件眉头紧锁：“看来这南羌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容易的，仅仅是靠近我们北夏这边就有这么多部落。”

墨偌擎：“清明想要我们出兵深入南羌境地，锻炼将士对环境的适应力。你们的意下如何？”

要是之前，他们肯定是要反对的，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但是清明的情况他们也看到了，这么多因为环境变化不适应发病的士兵他们也看到了。正如清明所说，大军扫荡式前进，只会损失无数的士兵，还取不到任何效果。

人家不是傻子，站在那里让你打。小部落当即就跑路了，他们人少在哪里都一样；大部落或许会刚一下，但是一个部落去刚几十万大军那怎么可能？也都撒丫子跑路了。

闻忠：“清明队长的意思是，让我摸占据一部分南羌的地盘，并不要求我们做出什么动作，这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我赞成。”

墨偌擎直勾勾的盯着原先南羌的边军将领，他可以不在意自己人的看法，但是这些人还是得考虑的。

闻忠虽然不是军职最高的，却是资历最老的，他都赞成了也没人有心思反对。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推进一些距离而已，这有什么的？

众将领散去后，墨偌擎看着信件疑惑的问道：“原石我倒是能理解，可是这些铁器要如何做？”

青鹤苦笑道：“清明队长天马行空的想法，奇迹般的能力，我也不知道她拿来有何用。我只能说尽可能的联系家族，准备疗伤的药物，但是这是交易......”

夏擎苍：“青家愿意援助我们就够了，既然是交易我们自然会给足报酬的，这你放心。”

青鹤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夏擎苍皱着眉问道：“以墨家的能力，能将这些铁器转化为刀剑么？”

墨偌擎：“墨家肯定是可以的，但是要耗费的人力很庞大，有些不值得，不知道清明打算做什么。”

难道清闲几天，清明一直在勾勾画画，那些铁器已经定型了，自然是办法轻易转化它们的。

清明也没打算去处理那些铁器，即便是自己能够做到，那耗费的时间成本也太大了。

上次在布林沼泽，清明发现了很多有毒的植物。这些植物的毒很轻，不足以对人有什么伤害，甚至连人的皮肤都腐蚀不了。也是因为如此，这些植物都没人在意。清明的想法就是把那些无用的铁器分割成一个个暗器，也无需它们多锋利，只要能划破皮肤就行。

第78章

清明发现那些植物的花粉是可以气化的，飘散在空中的。这样受了外伤的人，很容易受到它的侵蚀，再加上那些陈旧铁器本身上的铁锈，足以让一个健硕的男子没了气力。

清明心里有点发苦，总是用这些不入流的办法，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惜她还不会奇门遁术，否则倒是有可能精炼兵器。

青鹤的办事效率很高，清明说让他多带点人，青鹤直接把杨思整个队都叫过来了。四千多人对于地形复杂的南羌来说，就如同蚂蚁搬迁一般，无人察觉。清明看着陆陆续续到来的人手，不由有些发懵，她是想着有几百人就够多了，结果青鹤上来就给她一个暴击。

清明苦笑道：“你怎么想的？这么多人，我们深入南羌，口粮都是问题。”

青鹤：“队长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你先别急。墨统领已经打算派兵出征了，一直打到毒龙山为止。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分批次，轻装赶路，这都是为了后面的计划做准备。”

清明：“太子殿下怎么说？”

青鹤：“太子殿下的意见就是遵从你的想法，而且殿下也在帮忙收集铁器。”

清明一怔，自己不过是有些想法而已，没必要弄得如此兴师动众的。清明对自己什么能力心里是有数的，她那些建议不过是解开一层面纱而已，实际的安排还得他们那些将领来。

清明撇撇嘴：“我就个建议而已。实际上我也就是个大头兵。”

清明有意贬低自己的价值，在这个国度，虽然北夏的女性亦然刚毅，但男性总是比女性更容易受到重视。清明自认为自己的长相还算可以，难免会有人说太子殿下被女人迷惑，对战事不伤心，对将士不负责。

青鹤嘿嘿一笑，并不搭话。清明什么心思他也清楚，要不是南羌这边真的需要大量的药物补给，他都不想暴露出来自己的身份。军中和谐是和谐，毕竟都算是过命的兄弟，但是军中的风言风语可是不少，难免有人酸他们的地位和实力。青鹤明明实力直逼唐楹婉，在西关的时候却天天在那挨揍装傻，为了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人一样。

大军即将开动，清明放弃了骚扰毒箭蛙部落的想法。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毒箭蛙能成为万人的大部落，必定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或许他们就已经看透了之前清明的行动。大战在即，清明的心思放在了外面这些小部落上，作为少见的财迷本迷，清明是打算西瓜芝麻一起要。

部落想要发展肯定是要有足够多的资源的，清明就是盯上了这些资源。粮食是能够被摧毁的，清明自己就干了不知道多少次。她的目光已经看向了这片土地中的东西，只有土地自然生长的才难以摧毁，大军的行动才能保障。

清明叫来几个近亲的人：“墨阳城水无殷水老，曾经给我了一份手札，我看过，那里面天南海北的记载了很多东西。其中大多数都是用药效果，如今南羌这边的基本食物都有哪些我们还不清楚，你们的任务就是潜伏在各个部落附近搜集这些信息。”

青鹤：“他们日常的食物不就是那些稻米什么的？这有什么好搜集的？”

清明：“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所有的能吃的东西。你们要知道，边境推进的越远，运粮时的消耗就越大。再加上天气等不确定的因素，到我们手里的粮食还能有几成？”

冯缨：“队长的意思是，我们要就地取材？”

清明叹了口气：“有备无患吧，一个毒箭蛙就够我棘手的了，不知道那个云梦泽又要强到什么地步。”

清明的想法天马行空，不受世间常理的约束，往往能有奇效。但是在正面的战场冲突上，那些在边境呆了十几年的老将可就丝毫不输于清明了。

清明的强大来自于明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武艺，可以说如果清明手下都是青鹤这个程度的高手，那她或许就是那个损失最小的队长。

一个月内，清明带着人，四处奔波，追击那些溃逃的部落。直到墨偌擎统筹大军，各位将领各司其职，与他们开战时。这些部落才发现自己究竟是有多可笑，他们竟然在这么一尊巨兽面前把胡子。

夏至看着清明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小唐，这已经是第四十三个部落了。”

唐楹婉：“没错，没想到这些小部落跑的倒是挺快，连咱们都有些难以拦截。”

夏至：“清明可是一个活口都没留，倒也不必至于成这样吧。”

夏至在跟着清明动手时，眼一闭一睁故意放走了一个小孩，结果清明一个飞剑掷出去，那小孩就被钉在了树上。夏至顿时吓的头皮发麻，清明对待敌人的凶残有些超乎他的意料。

清明：“很至于的，这里将来可是我们的地盘，我觉不允许任何一个敌人存在。”

夏至：“可那些小孩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啊？”

夏至有些心虚和愤懑，他私自放走人自然是他的不对，愤懑的是清明如此的不近人情。简直就是强盗，抢劫、杀人、放火一气呵成，要不是和清明一起长大。夏至都怀疑清明是不是被什么人带坏了。

清明：“真的没有威胁么？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比我们更清楚。如果有一天爆发战争了，那些大部落不就缺少一个带路的人么？”

唐楹婉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在这方面上，她是支持清明的。无论任何事情她都是支持清明的，清明总是比他们想的更远一点。

或许夏擎苍和夏至，碍于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屑于去对这些小孩动手，或是说为了彰显大国风度释放一些俘虏。

但在清明眼里，只要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一个不留。战场就是你死我活，都已经灭了一个部落了，那还缺这几个人么？

她最欣赏清明的一点就是从不养虎为患，也不放虎归山。唐楹婉有时候真的很庆幸，自己对上的北夏的练兵场的士兵，要是对上南羌的精英，清明定然是不会留她的。

夏至最终还是遵循的清明的想法，他只是不忍心而已，没必要为了一些敌人的尸体和清明的关系闹的很僵。

清明还是有些吃味的，别人可以谴责她，可以不理解她，怎么夏至还有这种想法。那些犯事的官员，不是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么？那时候怎么没人说一句，其中还有小孩？

一个月的奔波北夏的大军总算是拿下了这些地方，将原先的部落都赶跑了。清明在后面一边打劫一边搜集那些可以食用的东西。

清明：“青鹤，你确定这个玩意能吃？”

摆在清明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土疙瘩，清明就算是再不挑，她也没办法对着土下嘴啊。

青鹤：“瞅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当然不是这么直接啃的啊，这外面有层皮削掉就好了。内里果肉丰满，汁水充足，他们好像叫什么雪莲果。”

青鹤现在心情好极了，终于是看到的清明吃瘪的样子，简直太欢乐了。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禁，他们刚刚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是一脸蒙圈，这就不像是人吃的东西。但是那些部落或多或少的都在吃这个，而且都有不少储存。他们也是费了两天的功夫才查出来，这雪莲果是长在土里的，这片区域的产值很高。

清明拿起一个看了两眼说道：“这个消息先告诉我爹他们，让他们别错过了这些。”

无论什么时候粮食都是硬货币，就算现在没有具体发现这个雪莲果的功能，只要是可食用的那就算是件好消息。要是在军营中传开，也是一件提升士气的事情。

地盘已经有了，但是气候的变化还是让很多人都生病了。墨偌擎看着手中的战报，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大军行动短兵相接没牺牲多少人，反而是突然间的变化让很多人都患了病，一个高高壮壮的大汉，现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连训练都费劲，就更别提上阵杀敌的。

墨偌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还没行进多少，自己人就倒了三成，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怪不得之前北夏尽是守势，这环境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忍受。

青鹤的到来让墨偌擎松了口气，青鹤带来了清明总结的信件，哪些东西有毒，那些东西可以使用，这对墨偌擎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其中有很多植物，它们的茎叶上带着细微的倒刺。区区被拉一下，对于他们这些老兵来说毫不在意，然而就是这细微的伤口导致将士们发病的。

青鹤：“墨统领，青家的人应该也是快到了，这里的环境对我们很不友好，为了避免疾病的传染，尽量让他们分散一下。”

墨偌擎：“这我知道，军中已经有了传染的迹象，青莲医师已经安排下去了。”

第79章

青鹤：“这里的水，都是来自于山林中的，不比我们自己的井水，难免会有些问题。最好是能够煮沸一下，这样能提前避免一下。”

身为青家当代的佼佼者，青鹤自然不是花架子，他在医道上的兴趣虽然不高，但是对医术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北夏民风彪悍，从未有过饮热水之举，只有来月事的女子，和产后的女子身体虚弱，才会饮热水。墨偌擎可不会为了这点面子，让自己的将士遭受疾病的折磨，当即吩咐人下去煮水。在医术领域，青家有着绝对的权威，况且不过是水温的变化，墨偌擎对此是深信不疑。

清明或许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是夏至的想法还是有些触动她了，她是个人不是件兵器，战争不应该只有死亡和鲜血。清明反思了很久，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一直有那种想法。上善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清明也拿不定主意，索性找到夏至一起商量。

清明：“夏至，你说我们如何拿下毒箭蛙部落？”

夏至：“？？？你不是说以暗杀的方式让他们内乱么？”

清明：“暗杀只是一种非必要的手段而已，万人的大部落死多少首领他们还是照常运转，我们需要有更好的办法。”

夏至一脸疑惑的看着清明，小心翼翼道：“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清明翻了个白眼：“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我就是生气也不会生你气。”

夏至：“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南羌和北夏积怨已久，哪是那么容易消减的。”

清明看着他摊手无奈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清明：“你说积怨已久，我们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和他们的关系闹得如此之僵的。”

夏至：“好像是因为瘟疫，之前北夏闹过一场瘟疫，让北夏损失惨重。所有医师都出动了但还是无力回天，北夏的大概是死了近百万人。当时其实是找到了的一种能够治疗的药草，但是北夏境内很少，大多数在南羌这个地方生长着。”

清明眉头一皱：“他们狮子大开口了？那也不至于的吧？”

夏至苦笑道：“史料上记载的是，他们一直在阻挠我们收集这个药草，甚至说不惜将它们烧毁也不愿意高价卖给北夏。”

看着清明眉头一皱，夏至心想坏事了，清明不是要现在就杀过去吧。

清明：“不太对劲啊，按照你说的情况，他们坐地起价北夏也得接着。

而他们只要是把药草卖了，就是双赢的事情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再者说了，那么多部落，总有一些人是明事理，额，看重这些利益的吧，怎么可能就有这么多人都一根筋呢？”

夏至：“情况究竟如何，我也不甚清楚，这件事还是我之前玩闹时在父皇的藏书阁看到的，不过你要是想问的话，我觉得有个人应该能告诉你。”

清明：“咱们军中的人？你是说闻忠老将军？”

夏至略显无语道：“你这都能猜的出来，当初瘟疫盛行的时候，闻老将军还是个孩童。而且闻老将军是少见的能够免疫瘟疫的人。”

清明：“走，去请教下闻老将军，这可能就是我们打破僵局的一个机会。”

闻忠年纪大了，仍有不输年轻人的血腥，但总归是有些力不从心，此时正在营帐中休息。

清明还特意带了雪莲果来，在清明的印象中他们这些老人，就喜欢看到各种各样的粮食。

清明：“闻老将军，这是雪莲果，青鹤发现的，能够食用的。别看它现在其貌不扬的样子，其实好吃的很呢。”夏至看着清明坐在一旁自顾的削起了皮，不由翻了个白眼。

闻忠：“呵呵呵，早就听墨将军说了，你们发现的不少农作物，这地方也是块宝地啊，难为你还能记得我给我带过来尝尝。”

清明呲牙笑了笑，夏至看闻忠挺高兴的样子问道：“闻将军，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解惑。”

闻忠：“七皇子但说无妨，只要是老夫知道的，定然坦诚相告。”

夏至：“当年北夏有一场蔓延全国的瘟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忠愣了一下，不明白夏至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

清明：“闻将军，听闻当初有药草可以阻挡这场瘟疫的，但是南羌这边却是百般阻挠我们，甚至花大价钱也没用，不知是真是假。”

闻忠面露追忆的神色，仿佛是有些愤怒也有些愧疚，不答反问：“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北夏的阶级等级为士农工商？”

清明：“士为朝堂命官，解决民怨纠纷，预防天灾人祸，为一方百姓负责，所以排在最前面。农，是因为人都要吃粮食，民以食为天。”

夏至：“工，是工匠一般服务于那些王孙贵族，豪门世家。而商则是最无用的。”

清明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说话。

闻忠笑道：“清明，你是有不同的看法？”

清明：“商与前面三个比起来确实是不太重要，但是往往财富是商人带来的。人们要是有了财富，那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闻忠笑了笑：“我就是一个粗人，我其实不太了解这些，但是我知道为什么商人的地位最低，甚至连那些平民百姓都不如。”

清明和夏至对视一眼，知道重头戏来了：“愿闻其详。”

闻忠接过清明削了皮的雪莲果上去就是一口，感受着丰富的汁水，不仅感慨道：“这东西没想到汁水这么富足，倒是可以用来替代水了。”

看着两人一直盯着自己，闻忠这才开口道：“其实当年那场瘟疫北夏的那些大家族并没有损失多少人，尤其是墨家甚至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清明眉头一皱，她有种不太舒服的预感。

闻忠：“我其实当时也是难受了很久，要被饿死了，被墨矩老爷子救了回去。当时墨家也是瘟疫盛行，墨矩老爷子是有经天纬地之能的，不仅治好了墨家的病，还联合青家找到了克制瘟疫的药草。”

说着闻忠瞟了眼清明，见这小姑娘舒了口气，不由有些好笑。、

闻忠：“其实当初南羌抓住了这个机会，把大量的药草输送到北夏境内。或许是因为动静太大了，让一些人嗅到了机会。很多商人闻风而动，囤积这些药草，高价卖出。当初很多大家族为了治病，掏空了家底，那些百姓就更难了，一药难求啊。”

清明：“那传闻，南羌各族宁愿销毁药草也不交予北夏，是何缘故？”

闻忠：“亦是那些商人所为，在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当时青家找到了代替的药品，但尽皆是些名贵药材，也非百姓能够承担的起。

然此时百姓已然损失几十万了，青家找上了那些商人，但是那些商人不愿意降价，他们明明谋取这万倍的利润却不愿意拿出来一丝。

青家可是传承世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不可能对那些商人动手的，当初的青家家主决定以青家之力搭救世人，为此青家元气大伤好几年。

然而听闻青家如此举动的商人，以为青家不过是在威胁他们而已，当即就有一些商人在南羌边境收完药草就地焚烧，这件事恰巧被我们的士兵看到了。

本在苦等药草无果的北夏被这一幕冲昏了头脑，两方的关系就此开始僵化。然举青家之力也不过是让百姓少损失了一些而已，大多数百姓都丧命与瘟疫之下了。

青家家主为了这场瘟疫，渡过了熬命之局，最终身死道消。青家怒了，找上了当初的北夏皇，强烈的斥责商人的所作所为。北夏皇震怒，自此商人地位一落千丈。”

清明：“青老是我辈楷模，令人敬佩。”

夏至听得有些三观尽毁，声音有些颤抖的反驳道：“那为何父皇还让三姐在霜国行经商之举？这岂不是败坏三姐名声？”

闻忠：“七皇子冷静点，陛下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清明：“长公主的身份难以藏匿，反倒是商道不易被人察觉。陛下定然是知当年真相的，也知道商人的威力，兵也好商也罢，不过是不同的路而已。兵能灭国，商亦能。”

清明如同死水一般平静的眼中好像多了一点波澜，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夏至：“那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何还一直要和南羌作对呢？”

清明：“国内刚刚爆发了瘟疫，南羌的事情又被人发现，上层的人知道了真相，但没办法公之于众。民愤难消，只能开战，而且掠夺资源是最好的恢复手段。即便是会遭到南羌人的怨恨，那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闻忠：“是我小看清明小姐了，清明小姐看的比那些大臣还远。”

清明：“不是我看的远，是我们没有选择，只是现在的南羌应该是恨死我们了。”

夏至：“本来清明还问我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看来两方的矛盾如此之深，不是能够轻易解开的啊。”

第80章

清明：“不，我们不需要解开误会，我们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就行了。”

闻忠：“哦，清明小姐这是有了主意？”

清明：“有些许想法，但算不得什么好主意，我打算以物易物，让他们沉浸于北夏的繁华和富饶。”

闻忠：“北夏和南羌结怨已久，这件事是行不通的。”

清明：“当年的往事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人云亦云下总有些真相会被埋没。我们可以拉拢最近这些年新出现的小部落，让那些大部落产生危机感。”

闻忠眉头皱了皱：“我们也打过交道，小部落的信誉度怕是没有那些大部落高。”

清明笑了笑：“本来重点也不是那些小部落，我们的目标是那些大部落。虽然当年的事情是有天大的误会，但是他们实际上的损失恐怕没有多少，只要利益够就好了。”

啪啪的巴掌声在门外响起，墨偌擎和夏擎苍一起走到闻忠的营帐中。

夏擎苍：“偌擎老哥，没想到你女儿不只是个将才还是个帅才啊。”

墨偌擎：“我本来以为她就是个杀才，现在想想是我对清明也有些误解了。”

清明：“商战可不是我擅长的，要不请长公主过来吧。”

墨偌擎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听到。清明是小孩随便她怎么说，这可是皇室的人，岂能是他们能够随意调动的。

夏擎苍倒是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三妹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得让她看到价值她才会来，否则就是父皇劝她也没用。”

清明：“价值肯定是有的，等将士们的症状都过去了，我们也该行动了。”

南羌的将领们现在都有些习惯了，一旦出现这种不晌不夜的点被着急，肯定就是清明出幺蛾子了。

梁琮：“呦呵，今天闻将军改阵营了？帮着小姑娘说话了？”

闻忠笑骂道：“你小子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什么叫老夫改阵营了，老夫的阵营只有一个，那就是北夏。”

玩笑归玩笑，这群人可不会因为清明两三句话就同意改变策略。

在他们的认知中，北夏与南羌的恩怨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现在反而要用商战这种近乎求和的方式，他们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梁琮：“清明，你应该知道北夏商人的地位是极低的，让我们去和南羌的那些部落进行交易，我看你是有些倒反天罡了。”

清明：“梁将军说笑了，既然商人在北夏的地位极低，那我们用最卑贱的人去赢得这场战争，不是更好？”

梁琮一愣笑道：“小姑娘伶牙俐齿，有点意思。我且问你，你如何让南羌这些部落与我们进行交易达成和解？你又如何保证这些商贾不会藏私？”

清明：“凡人皆有私心，所谓高风亮节者，不过是利益的驱动不够巨大而已。市井商贾之所以为人们所排斥，不过是因为他们逐利而不顾民生而已。

然再多的钱财也要有意义才行，如果拿住他们的亲人，那他们只能乖乖听话，如果这样还出现问题的话，那我觉得他们可以以株连九族了。

为商者，在利益小于风险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去赌的。赌赢了未必能守得住，赌输了可就是万劫不复。”

梁琮揉了揉眉心，清明说的话是有些道理，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梁琮：“清明，你这样做可是把这些商人逼上绝路了，若是他们不愿意配合我们，岂不是徒增隐患？”

清明：“我可没把他们逼上绝路，按照规矩办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还能让他们赚些钱。不按规矩办事，这种处罚不是合情合理么？

至于他们配不配合？如果他们本身都是罪人，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您说他们会不会抓住？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梁琮心里一窒，清明什么意思他们门清，商人就没有干净的，只要是上面愿意查，没有一个能跑的。只是清明这想法，有些毒了。

无意理会众人的变化，清明继续道：“这南羌地域，部落众多，但其实能够对我们造成一定威胁的也就只有深处南羌后方的云梦泽。”

清明随手用剑在土地上划出几道线，将剑戳在中点上。

清明：“云梦泽就像是这棋盘上的天元，看似它周边衍生了各个部落，但碍于云梦泽的实力，这些部落不过是云梦泽的看门狗而已。

反而是这些外围的小部落，和云梦泽之间的联系不多。资源是有限的，云梦泽家大业大消耗的资源多，占据的资源就要多，就会挤压这些小部落的生存空间。

真正的好处都被云梦泽拿走了，那我们这时候以交易的方式去拉拢那些小部落，不就是轻而易举？没人能抵达住诱惑的，再者我们也不需要他们付出什么，只是交易而已。

相比朝堂的诸位大臣，和各位将军也没有想在南羌地方生活的吧？”

梁琮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南羌的资源相对来说比较富足，我们把南羌各族灭了，这些资源不就都是我们的了？”

清明：“相比梁将军也知道现在我们将士的情况，这种环境对我们来说谈不上友好，既然有人替我们劳作，我们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不过是用我们一些多余的物资去交换他们一些物资而已，对我们无伤大雅，对他们来说更是一种提升，何乐不为呢？”

闻忠：“既然如此，老夫也要问你几个问题了。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那如果南羌各部落不打算与我们进行交易，你当如何？”

清明微微一笑，娇美的脸庞晃了晃众人的眼睛：“那我可能会带着军令，去讨伐那些反对我们的部落。

他们不仅对我们的好意视而不见，反而还杀害了我们派出交易的商人，扣留我们彰显诚意的物资。

我会让他们知道北夏国威，不容侵犯。”

梁琮心里暗骂一声，清明这个杀才，怎么比那些朝堂的大臣的心还脏？

清明这番言论就是赤裸裸的在耍流氓，究竟有没有这出事，还不是北夏的一言之词？

夏擎苍：“清明队长，你引入商战的方法或许会让我们轻松不少，但是有个问题，你觉得他们强大之后会不会对我们进行反驳？”

清明：“太子殿下所言甚是，现在的南羌在北夏眼中看来，就是一块吊在地上的肉，需要处理干净才能食用。

那若干年之后，北夏如果，如果有些问题，那他们肯定会如同饿狼一样扑上来。”

清明顿了顿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继续道：“但是我们有商人啊，商人最擅长的不就是釜底抽薪么？

我们的东西总是要有人去教导他们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潜移默化的就控制了南羌的资源，到时候他们想要发作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地盘已经变了天。

而且我们也不会就干等着啊，我觉得墨阳城就不错，这南羌应该也建一个。南羌注定是我们的，我们用建设让他们看到北夏的好就行了。”

夏至和唐楹婉小声说道：“清明的脑子咋长的，我还在想前面的事情，怎么又开始算计了，这简直是杀人诛心。”

唐楹婉目不斜视并不看夏至，但还是小声提醒道：“清明已经听到了，我至少还可以“卖身”保命，夏至你自求多福。”

夏至：“......？！你别吓我...”

无视了夏至的作妖，夏擎苍笑着问道：“看来清明队长的思路的想法已经很完善了，诸位将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没有的话，我就要给父皇递奏章了，商人介入进来，还是得让朝堂同意才行。”

继南羌军营“炸了”之后，北夏朝堂也“炸了”，对于清明想要引入商战这种事，朝堂上是一口否决，甚至说连一个为清明说话的人都没有。

北夏皇：“吵什么吵，像什么话？！你们要是觉得不行，就给我找个更好的方案出来，找不到就别给我再这里吵。”

顿时群臣噤若寒蝉，一种目光聚集到了摄政王的身上。

摄政王看着群臣目光看向自己，岂是不知他们打的主意，冷笑一声：“我看你们也是越活越回去了，遇到事情只知道否定反驳，净给我皇兄找麻烦。”

摄政王没有称陛下称的是皇兄，这让所有大臣瞳孔一缩，额头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摄政王一直和北夏皇属于相互制约的，这让这些大臣们分得了更多的权力，但是在这件事明显摄政王和北夏皇是穿一条裤子的人。

清明在等待朝堂回信的过程中，又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

清明：“冯缨，你确定没看错，他们也祭拜清明真君？这地方水系这么发达，拜什么清明真君？”

清明当即带人悄咪咪的摸了过去，看着一群人祭拜一个空荡荡的神像，清明嘴角一抽，这还真是清明真君的作风。

清明：“要不要我们现在把他们端了？”

冯缨：“队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前不久刚给他们说让他们消停点，上面打算用商战的方式“和平”解决。结果清明反手就是一个暴击，现在就想带着人去把对面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