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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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悠扬的钟声在山顶上回荡,灌入耳内变得缥缈恍惚。

容妙妙觉得她现在正在做梦。

梦中的她就站在满堂佛香的庙宇里,仰头望去,十丈高的佛像金身正在眼前,祂面目慈悲,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

数不清的佛像一个个围绕着大佛像摆放,形成一个半环形,沉穆庄重的气氛弥漫着。

最下方摆放着一圈红莲灯,中间花蕊的地方柱着一支燃烧的红烛。

庙中间一个三鼎青铜香炉插满了香,缕缕清幽的烟气袅袅升起,迷住了她的视野。

她恍然在梦中,又恍如在仙境,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一道幽魂,飘荡在空中,毫无着稳点。

“贺施主,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一个似叹似慈悲的声音响起。

雾气忽然飘散,容妙妙恍惚的神志哐当的一下,好似掉回了躯壳,脑子猛然清醒。

张开眼,她看见了贺唯着一身沉重的黑色常服,跪在草蒲上,右侧立着一个老和尚。

咦?

贺唯?他旁边的那个老和尚不就是先前j市人传,祈福很灵验的寺庙的方丈?

她还记得曾经贺唯在那里给她求过一枚护身符,不过后面她跳楼到离开,她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

不等她多想,容妙妙便发现自身的异常,她现在的状态好像俗称‘阿飘’?

飘荡好几下,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容妙妙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实。

“贺施主,你要知道,施展禁术是需要代价的,或许是你的寿命,或许是你拥有的其他东西,没有人说得清,也没有人能保证,这个禁术一旦施展,能不能取得你想要的效果。”

老和尚盘着佛珠,“即便付出这些,你还是要继续吗?”

此话一出,吸引了容妙妙的注意。

她飘在他们的正面,瞧见了贺唯憔悴不成样的面容,身形瘦削的仿佛只剩下一副骨骸,

眼眶深凹,突出他那双犀利寒冽的黑眸,瞧人的时候,目光都自带一股煞气。

冷得不似活人。

他怎么了?

她记得地震了,然后贺唯出现保护了她,接着她脑袋一痛,就失去知觉了。

难道是她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在她打量的时候,贺唯冷冷地颔首,显然是回答老和尚的问话。

容妙妙不由疑惑,他们在商讨什么?禁术?

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唯到底要干嘛?

她正在沉思,忽地好像有人看了她一眼,容妙妙似有所感朝那瞅去,看见那里站着老和尚。

他低着眉,满布皱纹的脸,神态非常的平和,有规律地盘着手中的佛珠。

佛珠光滑透着润色,容妙妙瞧上几眼,觉得一股无害的暖流钻进身体里,一时身子的疲倦都消除了,舒服。

容妙妙不禁眯起眼飘飘然地荡着,迷迷糊糊地再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迷离之间好似听见老和尚的呓语声,他在道:“罢了!罢了!都是痴人啊!痴人!……”

痴啥?

容妙妙想着。

不自觉,一眨眼,景色又换了,是记忆中熟悉的病房。

她上一世住了十几年的房间。

‘她’依旧躺在老地方,只是大眼看去,身子明显的虚弱了,有一种灯油殆尽的感觉。

脸色青白得如同死去的尸体肤色。

不过她的其他方面被照顾的很好,虽然面色差,但头发梳理的齐整,露在外面的脸、手这些部位非常的干净,

并且长久活动过的手臂和正常人没区别,可见有人经常给她按摩保养。

这能看出,她被照料的很好。

倒是一边的贺唯,满脸胡茬,眼袋青黑,整个人都邋遢不成样,抓着她的手,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望妻石。

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暮气,比床上的容妙妙更像将死的人。

容妙妙瞧着都心惊。

门被敲响,笃笃笃!

唤回了贺唯的神志,他喊人进来,来人应声开门,是蝎子,不过他却没有进来,只是为难地抿着嘴,说少爷们来了,想要见见少夫人。

贺唯一口拒绝了,并命蝎子将人撤出医院,这一栋楼不许任何人踏入。

蝎子欲言又止,可一见贺唯冷若寒冰的样子,他叹气听命退出。

容妙妙旁观全部,一时有些生气,儿子想要见她,贺唯凭什么不许!

看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准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这可能是儿子见她的最后一面了!

贺唯这都要拒绝!

容妙妙一时觉得她违约是正确的!

就贺唯那冷漠无情的模样,她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都要上天了!

气愤不已的容妙妙飘在贺唯的一侧,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虽然都没用,可是能发泄,不是吗?

活在现实的贺唯毫无知觉,宛如呆木了,杵在那,眼神涣散,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笃笃!

又是一阵敲门声。

吓住了容妙妙,她收手望向门口,敞开的门露出访者。

一位精明的男士。

他着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西服,头发二八分,长相普通,方脸,年纪四十左右。

西装袖子卷上一点,露出手腕上的腕表,手提着一个黑色皮文件包。

他踏步进入,停在两米处,拿出几份文件,递给贺唯,“贺总,这是你吩咐我拿来的财产……”

忽来一阵风,容妙妙听不到后面他们的谈话了,只瞧见贺唯点头,接过几分文件,简单的浏览一遍,便在签名栏签上自己的大名。

字体一笔一画都带着锐利、倔犟的的气息,人如其字,表明写下此字体的主人,也是一个不屈不饶的犟人。

两人又交谈几句,没一会儿,男人接过文件装好,鞠躬后,离开了病房。

期间容妙妙都没有听见声音,好像在观看一场哑剧,满头雾水。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贺唯凝视着合上的门半晌,在容妙妙以为他要出去的时候,他却收回了视线,投注在‘她’的身上。

片刻, 他猝然起身,伏在‘她’的耳旁,“等我……”

语气恳求,携着化不开哀伤。

容妙妙听到了。

一时不明所然。

直到……嘀嘀嘀!

急促的声音,她恍然惊醒。

眼睛有些涣散地聚集在床上,只见‘她’的胸膛一点起伏都没有了,那头被保养很好的秀发,也仿佛一霎失去了光泽。

她看见了贺唯伏在‘她’的颈部,痛哭出声,一声声如掐住嗓子眼,嘶哑不成音,泣声彷徨得好似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昔日挺直的脊梁也仿佛弯了。

容妙妙怔忪在原地,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个哀恸的男人,失声了……

骤然,一个强光闪过,容妙妙坠入那道光束,神志随之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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