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偷袭(1 / 1)
林音的计谋,胆大内敛,空前绝后且新颖先进,是迅猛,又致命。
示巴听后,暗暗夸赞,由衷地觉得耶律音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女人有此胆略,已经是不可思议了,她还能简洁明了地表达出来。
尼布甲尼撒阴着脸:“你可知埃及的实力?”
在西方,唯一能与巴比伦帝国抗衡的就是埃及,埃及的粮草充足,军事方面也卓越,计谋更是不逊色,尼布甲尼撒曾几次想攻略埃及都没有完全成功。
林音不慌不忙:“正面开战自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们可以偷袭,暗渡陈仓,敌人在明,我们在暗。”
话音落下,以法连当下表示拒绝:“王行事光明磊落,怎可使诡计!”
兵法哪讲究什么礼数,林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宋缙云到了两千年前变得愈发蠢笨了。
以法连所说,也是示巴担心的,各种战事,王一直都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获胜,但……他忽然小声说:“但是,埃及也曾搞过夜间偷袭我们啊。”
说完,被以法连狠狠瞪了一眼,林音见状,立马接话:“对敌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想,王是志在统一西方的,埃及如此猖狂,我们不过是用敌人的方式战胜敌人而已。”
前面都是铺垫,最后一句话才是精髓
林音笃定尼布甲尼撒这样野心磅礴的人,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方式,只要能达到目的,随便草菅人命就已经展示了他的作为,他不过需要一个台阶罢了。
果然如林音所想,尼布甲尼撒沉默片刻,眸射精光,贪婪的欲望不再隐藏,开始对林音赞赏起来:“很好,就如你所说,夜间攻城。”
以法连还想阻止,被尼布甲尼撒一个眼神威慑。
一双深邃的眸子,像星光落入深海,慵懒又疏离吩咐着:“狱里不是还囚着约雅斤,就让他领一部分人去埃及偷袭,护卫长,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林音瞬间觉得尼布甲尼撒的狠不是行事上,而是可在骨子里的狠,他不选择巴比伦本国的将士,而故意用掳来的前犹太王亲征,约雅斤好歹也是犹太曾经的王,如今却要为仇国出战,除了对约雅斤本身的凌辱,也是在向埃及示威。
这样,即便约雅斤死在埃及也没什么损失。
真正领悟到一代枭雄的狠戾,林音深深觉得,从前的一切都是天方夜谭。
以法连额头冒出几滴冷汗,战战兢兢接下了王了旨意,行动就定在今夜午时,不能惊动王城的百姓,直接从幼发拉底河出发,人马不多,不太引人注目。
从会客厅出来,林音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此行顺利。
路上,以法连对她的不满彻底暴露,“你为什么要陷王于不义?你究竟是哪国的奸细!”
林音如今只觉得他吵闹,懒得理他,宋缙云智商大绛,等什么时候他恢复了现代的聪慧,林音才可能考虑跟他细细交流。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以法连气了,一把拽住林音的胳膊,“你站住!”
林音吃痛,回头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眸子,他冷着声音说:“如果你敢做对王不利、对巴比伦不利的事,不用王的允许,我第一个杀了你!”
林音只觉得好笑,她用力甩开以法连的手,轻飘飘回应:“这些话你留着看见结果再说吧,作为王的护卫长,你不为他完成所愿,还想着约束规劝,无用。”说完,不管以法连铁青的脸,林音扬长而去。
从此,二人便结下了梁子。
示巴再次佩服林音的勇气,她是整个巴比伦第一个敢教训以法连护卫长的人,护卫长是出了名的犟,且铁面无私,除了王的命令他谁也不听。
回到住处,林音发现米塔已经回来了,她问她:“你一上午去哪儿了?”
米塔一愣,答道:“去示巴外交官那里,学习更多外文。”
林音笑眯眯赞赏她:“很好,你这个年纪就是要多学知识。”
米塔轻轻点头,嘴边扬起一抹含蓄的笑,又听林音说:“今晚我有事和王出去,你就自己留在这里,不要乱走。”
米塔很是守本分,她不该问的不问,乖巧应答,便说要去给林音拿吃食,林音嘴上答应着,但她有更重要的是要做。
待米塔离开后,林音左思右想,总觉得第一次偷袭还差点什么,在历史上的这场战役尼布甲尼撒是完全取胜的,除了时期对不上,她该怎么在不破坏历史的基础上还能取胜呢?
而时期提前,又意味着什么?林音现在是外来者闯入的身份参与历史上的巴比伦,她做一切事都要小心翼翼。
很快就到了晚间,吃过晚餐,林音跟着尼布甲尼撒与以法连来到了牢房,听到动静,里面的很多犹太人都吓得蜷缩在墙角,用仇恨并惊恐的目光看过来。
以法连将约雅斤带了出来,尼布甲尼撒威胁他:“不想你的同族及亲人丧命,就替我去做一件事。”
约雅斤穿着囚犯的衣裳,胸前的布料撕碎,沧桑的脸胡子拉碴,眼神本浑浊,在看到尼布甲尼撒时本能地恐惧起来。
以法连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能为王效忠,是你的福泽。”
约雅斤哪里还有选择,他如今的地位早已不复往昔,如今他只是巴比伦的囚徒,没有资格提要求。稍有不慎,他及他的同胞、亲人、儿女都有可能在瞬间被屠杀殆尽,当时尼布甲尼撒带着军队洗劫耶路撒冷时,那残酷的一幕幕还就在他脑海。
于是为了活命,约雅斤只好答应,并跪地磕头,表示衷心。
尼布甲尼撒很满意,他接着吩咐:“午夜,你率领两军沿着幼发拉底河出发,偷袭埃及的任意一座小城。”
约雅斤很意外,他虽被下狱,却也有所闻外界的消息,埃及一直是巴比伦的宿敌,双方势均力敌,多次交战也未能彻底分出胜负。
以法连的短刀抵住约雅斤的脖子,冰凉的寒意促使他连声应下。
约雅斤就这样被带出牢房,有奴仆为他刮胡子,洗澡及换衣服,全程都有士兵看守,他若敢逃跑,狱中的士兵立马会杀了犹太人。
其实约雅斤非常清楚这一点,洗澡时他就想了很多,这绝对不是一次正常的交战,还要派他一个外邦人领军,羞不羞辱已经不重要了,约雅斤怀疑的是,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战争。
但他没有选择。
说服约雅斤的过程简单粗暴,林音的现代思维再次被震惊,她不能认可尼布甲尼撒的方式,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而且,约雅斤怎么说也是犹太人曾经的王,可见这段时间尼布甲尼撒没少折磨凌辱约雅斤,他习惯了这么大的落差,以至于只要能保住族人亲人的命,他把自己的性命与尊严放在了最低。
林音在心中怅然,历史上的约雅斤下场十分不好,他虽然执政期间昏庸,可首都遭侵略时没有置百姓不管,尼布甲尼撒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林音也只是个外来人,她不能插手改变任何一件事。
很快到了约定出战的时间,约雅斤身披长袍,佩戴长剑,骑着骡子被以法连牵出来,两军已经原地待命。
林音大致观察了一下,也就不到一百人。
她不动声色来到尼布甲尼撒身边,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些士兵,其实不是巴比伦军队吧。”
尼布甲尼撒脸色一变。
林音继续小声说:“他们,要么是死刑犯,要么是俘虏。”
尼布甲尼撒对林音的推理非常意外,他没有接话,只是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但林音不示弱,眨着无辜的眼神直勾勾与他对视。
倒是成就了旁人眼中的一番含情脉脉。
示巴有些尴尬,小心提醒尼布甲尼撒:“王,兵马已就绪,可以出发了。”
林音轻轻别过头,看着天色,根据现代学的知识辨别,此刻大概是午夜十一点左右,若是骑骡子,抵达幼发拉底河至少也要四个小时,他们确实该出发了。
城墙外,林音四人目送约雅斤的军队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以法连:“王,我们也可以出发了。”
尼布甲尼撒点点头,这场偷袭计划的背后,巴比伦的精卫队由他亲征,林音跟随,以法连垫后,秘密进行。
路上,林音一直保持着警惕,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零星的微光不足以点亮一方土地。
小部分精卫队走在最前方,与约雅斤的军队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接着是尼布甲尼撒的马车,林音骑着骡子紧随其后,身后是大片武装紧密的精卫队,最后是以法连。
幼发拉底河烟波浩淼,林音目光定住,前方不远就是埃及境内了,她骑着骡子与尼布甲尼撒并排,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王,你们停在这里,我要10人的精卫队,带上示巴一起追上约雅斤的军队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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