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54:商品售出概不退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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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些李用听的不是很分明,因为他背着她赶路,脚不能停歇,否则赶不回襄城。她说他听懂了一些,比如她说汉朝曹操的儿子,曹冲阴婚的事,她声音太小,像背书或者说像讲故事一样,述说了历朝历代的阴婚。

李用暗自吃惊;她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好像她没有读过一天书吧,薛相如不善言辞,他也不可能会教她这些。史书写的这些她怎么知道的?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回到襄城的时候,薛云裳还在谁,可她睡很不安稳,李用放她下来时,这才发现自己背上满是她的泪水。李用不知道她做什么梦,才会使她流这么多的泪?

当薛云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阿夕居然在她家里,阿夕一个薛云裳差不多已经忘记的人,跟以前一样,突然出现在她家里,后来不知所踪,没有知道他来过,也没有在意他走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薛云裳在自己家里发现了他。

而且他好像已经住下蛮久的了,具体多久没人告诉她,也没有人跟她说,仿佛她家里就应该住这个人一样。记得那天老爹说去找他,后来老爹就出事了再没有回来,她以为阿夕也不会回来了,可阿夕回来了。那天在她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李伯伯说爹医治的人,来头很大后却全军覆灭。

薛云裳今天又像往常坐在门口看阿夕劈木头,一句话不说,阿夕也一句话不说,可能阿夕原本就不会讲话。

李用每天都来,关心她的身体,每天都来说很多关心的话,可他再没有说那天趴在他背上说的话。薛云裳很想开口问,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了,她好像不会说话了,好像是那天在李用的背上不停的讲故事,不停的说话,就好像是她把两辈子的话,都说完了,所以她现在就不能讲话了。

李用每天都是晚饭过后来,坐一会儿就走,之后薛云裳回房休息。渐渐的薛云裳习惯了李用每天来一次,李用的来,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要是李用哪天有事耽搁了李章就会来,也是跟李用一样说一些白天发生的事,但李章来的晚上薛云裳必定睡不好,有时候会眼睁的大大等天亮,有时候能睡着,但会惊醒。阿夕好像她家奴仆,每天做自己的事跳水劈柴做饭,洗衣服,打扫家里的一切,这样的日子薛云裳没有算过过了有多久。

所有人以为她是被吓傻了,都知道她和死人关在一起,还好因为薛相如的关系,传言不是特别难听,除了怜悯多一些,其它的还好。

貌似张娘娘跟李玮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从她回来就一直没有出现,此时人们已经褪去厚重的棉袄棉裤棉鞋,穿上了单衣。

今天又到远在外路人的对话了:“这薛家一天到晚没有一丁点人声,薛家的小娘子,吓傻了说不来话,薛家请的仆人也是个哑巴,唉想不到薛家会落得如此境地。”

“是啊,薛相公是人好心善,小娘子生得也周正,当初那柳家的孽障就应该直接断了头,不光行凶伤人弑母,连薛大夫那样的好人也受牵连,薛大夫要是还好好的在,薛娘子那会像今日这般田地。”

“别说了,这官家做事也要讲求个法度,依法办事办案。”

“唉;这一切都是命呐!”

阿夕听到这些言语有时候会停下来,看一眼外面。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去赶人走这些说闲话的人,但看看薛云裳一动不动的样子,阿夕会继续做事。

县衙对外公布除夕夜当晚死了两个人,两具尸体。一个是在柳家当场死亡的柳顾氏。二是逃跑到河边,被李用就地正法的柳志风。还有就是薛相如的失踪。

其实那晚还有一个人死掉了,他是柳顾氏的姘头,也算是柳家曾经的亲家,他是柳志风未悔婚之前,未婚妻的亲舅舅叫孙德财。悔婚之后未婚妻家传出,名声被柳家败坏了,嫁不出去了,不得已只能嫁给亲舅的儿子,给表哥做妻。众乡民同情加怜悯,成亲那天贺喜的人非常多,几乎都会说一句:“仁义之家有情有义。”

孙德财的尸首怎么回到孙家的外人不知道,孙家没有及时发丧,过了几天才发的。一对野鸳鸯虽然同年同月同日死,但野鸳鸯终究是野鸳鸯死也不会葬在一起。柳顾氏为人太差,周遭邻居结怨不少,无人上门吊唁,何况还是个年三十惨死在自己儿子手里的寡妇。入殓丧葬一切都是衙门办的,之后偶尔会有几个邻居去,或者有些乡里会去给柳秀才和柳志风烧点纸钱。柳顾氏没有人愿意烧给她,柳顾氏娘家还有几个兄弟姐妹的,也不见有人去烧过,有人说她的坟连草都不愿意长。

薛相如失踪了,他好像的确是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听到哪里说在河里捞出尸骨,也没有听说哪里捡到一个人。

此时薛家说少一个人,其实也没有少一人,薛家原本就俩人,现在还是俩人。只是原本的俩人会说话,说话也是偶尔的说,现在的俩人不会说话,偶尔的对话都没有。

‘阿夕’没有知道阿夕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是一个忠实的仆人任劳任怨,每天在薛云裳之前起床,像个小妇人一样,打扫庭院洗衣服做饭刷马桶。这样日子一直重复到一天,一位老汉的到来,老汉还带来了一头小毛驴。

“老汉一家身受薛官人几次大恩,如今薛官人已经不在了,老汉聊表心意望薛娘子能收下。请放心这驴已经练过,驮人驮物不是问题。”

老汉原先见过薛云裳,一双眼珠子透着机灵,心善的娃娃,会安慰人,还笑眯眯的偷偷塞过鸡蛋给他,说他要补补。如今看她的样子老汉鼻子发酸,阿夕端茶给他他都没喝,把缰绳一把塞到阿夕的手里拔腿就走,出门之后老汉直抹泪。

“唉;你说她这事玩哪出咩?”“失恋了?啧啧啧·····不像没听说她爱上谁了咩!装深沉?啧啧啧······装给谁看呢?啧啧啧······不知道,我说南荇依你解剖过那么多人的大脑,你猜她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语气讥诮的女声在薛云裳耳边想起,声音她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可她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接着又听到一个语气冷冷的女声回答说。

“你是要我解剖她的大脑,还是要我解剖她的心?同一时间我只能做一件事。”

“她在肿么那么酷,一直不说话嘴巴会臭吧!”

“唉一个人来这破地方没电脑没手机没比基尼美人,没有阳光沙滩,更没有身材健硕滴倒三角八块腹肌滴MAN男帅哥,这里的日子她能过这么久算不错了。”

“据说八块腹肌处男能练的出,你会嫌弃他没有技术的。”

这么暧昧的话,冷冷语气一说出来,已找不到暧昧的地方。她一直是这么的严肃,认识这么久也没见她开过几次玩笑。她们两个人一直在说,一个诙谐一个冷冷的,一直在说,声音忽远忽近薛云裳听得不是很清楚。谁在说话,谁在我耳边说话,薛云裳努力的想知道谁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可她找不到她们。

啊!

一声惨叫熙熙攘攘的集市安静了几秒,之后又继续吵吵嚷嚷的,自顾自做的继续手头上的事了。

尖叫的是薛云裳,此时她身在市集之中,她刚刚从驴背上摔了下来,阿夕赶忙把她扶起来掸去她身上的灰土。一声不吭的继续走!

“嘿;看呐,大哑巴带着个小哑巴,大家来看哑巴,看哑巴喽,看哑巴喽!”

不知道谁家的破孩子,先说了一句之后,好多孩子都来了。

阿夕一边赶一边看薛云裳的反映,结果越围越多,有动手捏薛云裳的,有扯她衣服的,还有掐她的。阿夕一个人赶不过来,可薛云裳一点儿反映都没有。

“嗨;你看呐,这丫头居然被一群毛孩子欺负了,啧啧啧以前她可没少欺负我们,看她还不反抗,啧啧啧多老实的人哟,要我这么对她,她能把我的咪咪(猫),放洗衣机里面亲自动手给咪咪洗澡。”

“你说这是你南行的时候带回来的稀罕物,乍前面也有呢?人家那里可不到一贯钱呀,你居然收我三贯钱。你还我钱来,还钱马上还。”

又是那个讥诮的女声在薛云裳的耳边响,可她仔细看周围,除了一个奸商跟一个狡客声音比较大,没有女人说话。

“老子的货南行带回来的,前面那人也南行了的不行吗?

“这东西到处都是,你敢说是稀罕物?”

“我们这边没有的都是稀罕物,商品售出概不退还。”

“你;你欺行霸市。”

“去去去滚滚滚老子做买卖这么多年了,没人敢这跟老子说话,南行一趟你以为容易呀,老子光坐船就要做几个月,天天吐的昏天暗地的,老子容易吗?你还来讹诈老子。”

“你这人怎么说话呐我这是讹诈你吗?只是希望你能退还一些钱。”

“去去去,这钱进了老子的腰包口袋,这就是老子的钱了,你不卖东西给老子走,别耽误老子生意。”

这种事太平常路人都懒得看热闹,阿夕再次把薛云裳抱上驴坐好,牵引着往前走,薛云裳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刚刚吵架的地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人问她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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