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战留客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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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双翼猛然划过大漠,朝着暂时的营地俯冲过去。

白雪里,一袭黑色一直静静的站在雪夜里,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子时一到,天地变换……

“厉云!”青翼下的阿弥娅倏然失声,俯冲下去,顾不上站稳就抓住了厉云的肩膀,“如今被抓了,计划败露,快派兵救他!”

似乎听到了响动,一直也在焦心等待的众人终于也快步出来,听到阿弥娅的话,不由都纷纷变色。

“不行,”冬萨尼却拦话上来,“既然败露了,强攻也无济于事,以我的看法,别去。”

紫风天鹰却忍不住,“那如今怎么办,还有那二百兵士!”

紧要关头,冬萨尼表现出了惯有的冷定,“那二百人本来就是死士,他们也该有那个觉悟。至于如今,我相信凭他的能耐,会平安无事的,而且白沙天狼不是也在么。”

阿弥娅一怔,倏然想起他的话来。原来冬萨尼与那个人如此不同,无论是性格,抑或是思想。她不由得摇摇头,“如今说的对,每个人生来都不是为了死,那些人也有他们活着的权利!”她说到这里,忍不住一攥拳头,咬牙,“你们都不去,我去,我一定要将大家救出来!”

然而,她还未走出,却见半空里,那白沙天狼带着一群浪子狼孙,倏然飘来。

所有的人眼眸都是一颤,阿弥娅已然奔过去左右张望,“如今呢?!”

白沙天狼只是带着些死尸回来,慢慢的排放在了营帐外的地面上。他慢慢的啐了一口,有些愤恨和无奈的。“臭小子把我赶出来了,让我去救其他的人。嘁,没想到那群人竟然没有一个肯跟我走。”

怎么……那些人果然背叛了么?厉云的心底一冷,却忽而又想到一个问题:既然白沙在这里了,那么如今他……只剩下他孤军奋战了吗?

大家一时间沉默下来,阿弥娅身子一软,坐倒在沙漠里,忽而一咬牙,替他不值,如今他那么努力要保护的,却竟然是那样一群狼心狗肺吗?

厉云猛然攥紧了佩剑,利落转身离去,高声,“各营准备,马上出发。”

所有的人又都是一怔,齐齐看向他的背影。风霆陡然一拍手,边走边高声喊着,“风族的人都给我起来,全体拔营!”

冬萨尼也随着闭了闭眼,对玛尼传令,“让全体整装,准备出发。”

“我也去!”白沙天狼笑得分外可怖,将那寸长的指甲在面前左右晃着,倏而朝那些浪子狼孙们猛然一挥。

厉云在营帐里准备着,听着外面那些呼喝和命令。他忽而停下来,看着手里的海霜剑。

攥紧,再攥紧,直到剑鞘外的那些纹理,烙印在掌心。

“月亮真漂亮啊,雪地也很漂亮。”

如今边说边点头,忽而坐下来,拿铠甲垫着屁股,对着吹雪挥手,“你也坐下来一起看吧,只有月亮这东西,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怎么看也不会厌呢。”

吹雪的眼眸一晃: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明明身处敌营,又是关系到生死的存亡之秋,还是大战的前夕,他怎么还能这样谈笑风生,甚至能对敌人说:月亮真漂亮!

吹雪张了张嘴,却忽而也坐下来,依旧没说出一个字。

良久,她四下里看了看,瞧着无人,却忽而低低问道,“哎,你知道漠然……在哪里吗?”

漠然?如今转过头来想了想,似乎想起了那个人,笑着点点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似乎听阿弥娅说起过,漠然被蝴蝶小姐带回蝴蝶堡了,说是蝴蝶堡护法的新人选。”他说到这里,忍不住一脸艳羡的,“真是幸运那,蝴蝶堡那里四季如春,还有喝不完美酒吃不完的点心看不完的美女,而且蝴蝶小姐又那么善良,简直是人间天堂!”

吹雪却倏然一怔,失态的,“不会的,他……!漠然他不会就这么离开鬼堡!”

如今也不与她争辩,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也许那是他的命?跟着蝴蝶小姐也没什么不好啊。”

吹雪一忽儿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看上去,大漠的夜空上只留下一轮月,如此寂寞的高悬着。

“我饿了……”如今却捂着肚子坐起来,小巴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吹雪,“有没有什么吃的,我不挑食的,点心啦月饼啦糕点啦都凑合,实在不行奶豆腐也吃。”

这叫不挑食吗?吹雪去看着那纨绔公子可怜兮兮的表情。这向来是他的撒手锏,此招一出,即便是厉云也招架不住。

吹雪却猛然攥着一捧雪丢过去,面无表情的。“吃吧,随便吃。”

如今被那雪丢的正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我?小雪花?”

小雪花?谁!吹雪对那个外号极端反感,又抓了一捧雪丢过去,没想到他就势张开了嘴,啊呜啊呜的接着那些雪花大嚼,口里却啧啧有声,“味道淡了点,有点糖调调味就好了,最好再加上一点红豆泥和雪梨汁,啧啧,想起来都觉得美味!”

真是拿他没办法了,跟他就不能生气,只是活活的气死自己罢了。

吹雪一下子觉得浑身虚软,也没有力气再理会他。正叹了口气,却忽而觉得颈子上一凉。

那种凉,并不是冰雪般的冰冷,而是利刃贴在身上的感觉,让皮肤一下子就条件反射的窜起了无数鸡皮疙瘩。她一怔,下意识的摸到了双刀,可还不及站起,一线寒风复又贴上来,将她重重一压,有人在黑暗里低声提醒着。

“别动。”

厉云一下子跳起来,眨巴眨巴眼睛,忽而惊喜的,“阿云?母夜叉、小冬冬、大八哥、小狼?你们怎么来的,怎么进来的?”

这都是些什么名字?吹雪终于了解到为什么对方能脱口叫她小雪花,原来只是习惯而已。她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果然见厉云的一张寒脸冷盯着她。些许日子不见,那个男人的脸上却倏然冒出无数如火焰般的花纹,蔓延到两侧脸颊,在黑暗里看起来阴影重重,鬼魅异常。

“慢慢站起来,别耍花招。”厉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将那海霜剑

往前一递,吹雪就觉得脖子似乎破了,滚热的血流下来。

刚才与如今谈的太过投机,竟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而且……究竟是怎么进来的?竟然能绕过守卫森然的城门,直接来到他们面前!

紫风与阿弥娅马上扑上去,那紫风天鹰拽着如今转了个圈,笑眯眯,“还好还好,没缺胳膊少腿的。”

“大八哥你很乌鸦嘴哎!”如今朝她做了个鬼脸,“小雪花她对我很好啊,虽然没有请我吃点心还划破了我的衣服还杀了很多人还囚禁了我还恐吓我。不过我完全不在意的,嘿嘿。”

这样叫不在意吗?众人先是被那一长串折磨得有些混沌不清,既而才反应过来,如今口里的小雪花,竟然就是面前这个鬼堡的敌人——吹雪。

“对啦,你们到底怎么进来的!”他却好奇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躲过所有的窥探与伏击,安然的前来拯救他。

白沙天狼终于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的,“哼,还多亏了那些与你同来的人。”

“是啊,”阿弥娅连忙接话,脸激动的红扑扑,“那些人怎么也不肯跟白沙大人离开,竟然还留下来,悄悄在后城处打翻了守卫,打开一条豁口,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来。现在还有军队正陆陆续续的往城里进,风霆也正带着人负责从空中将人运进来!他们不是要伏击偷袭么,咱们就来个反偷袭!”

如今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朝后城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阴沉沉的黑暗里,却有无数灰黑在默不做声的集结,走动着,蓄势待发。他一下子放下心来,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我就知道,本少爷向来是福大命大的!”

“喂,”阿弥娅忍不住调侃他,“这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别把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就是就是,擅自行动,给大家带来麻烦的,就是臭小子你那!”紫风也忍不住上来教训,笑呵呵的。

白沙天狼却不屑跟这些女子七长八短,忍不住扶了扶头,很懒惰的道,“我回去睡觉了,臭小子敢叫醒我,就试试。”他恐吓完毕,打了个哈欠,带着狼子狼孙统统缩到那铜环里去,再也不见。

吹雪一直在旁边冷眼的看着。这群稀奇古怪的人,究竟都算什么东西。

她想动,可颈子上的那柄剑极紧,死死的勒着她的颈子,一动就觉得皮肉被切割着。对方显然是用剑的好手,恰到好处的控制了她,既不会让她失血致死,当然也不能逃脱。

“好了,”厉云终于淡淡的出言提醒,“是时候该反击了。如今,你随着那些人出城去,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不需要你来过问。”

如今一怔,想了想却忽而摇头,笑着,“这次我要看着,亲眼看着。”

厉云向来说不过他,他总有自己的理由。于是他便不再坚持,却低低道。“即便如此,你也给我远远的躲到后面去。”

如今阳奉阴违的应了一嗓子,却快快的躲到他身后去,“这样够后了吧?”厉云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胡闹,却看了一眼吹雪,淡淡道。“还要委屈你了。”

他说着猛然朝吹雪后脑一击,等她倒了才扔给阿弥娅,“你帮忙看好了,别让她逃了。”

将一切都准备完毕,他这才转头看他,“你知道那些星野军埋伏在哪里吧,来指一指。”如今应了一声,从他身后出来胡乱指了几个方向,笑,“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因为一直被软禁在这里啊,阿云剩下的就靠你们了!”他说着又连忙缩回头去,一副极端怕死的样子。

没办法了。厉云倏然转身,对着风霆慢慢道,“劳烦风大哥的兄弟率先一程。”

那风霆拍拍胸脯,便检点出了一队人来,在夜色里悄无声息的划上了夜空。

埋伏守城的人里,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旁人连忙将他的嘴捂上,四下看了看。

“有个鸟人,”那打哈欠的兵士忍不住咒怨,“这半天了,连个人影都不见。你说是不是那吹雪大人故意耍着咱们玩啊?”

旁人连忙朝他嘘了一声,“不想活啦,这么大声,那可是鬼堡的人,耳朵尖着呢!”那人说着,也一屁股坐下来,捅着对方。“没事最好,虽然少了一顿觉,也总比死好吧。”

对方却不看他,伸长了脖子看洞开的城门,啧啧,“我怎么看也有点像开门揖盗的意思,太明显了吧,怕是对方不会上钩吧,这空城计唱的……!”

然而,他话未完,却忽而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揉眼睛,“我怎么突然这么困……兄弟你帮忙看着,我眯一会儿。”然而,捅过去对方却是没反应的,他一惊,倏然转头,四下看去,却见城墙上一二百兄弟竟然都昏睡过去。

似乎……天上真有什么飘飘洒洒的扬下来,落灰了一样,他一怔,倏然站起来,正要惊喊,却猛然觉得,头顶上瞬间有大团的云飘过去,黑压压的遮蔽了天空。

他有些木然的抬头,瞧那天上飞着的,竟然是些白发黒羽的神人!

他大张着口,却昏倒下去。

倏而,洞开的大门吱呀呀响起,像是轰然闭合的怪兽之口,慢慢的将一切都吞没,消失。

余下的人飞快跳出来,却有不少中了迷药,趔趄着又倒下去,那余下的人猛然见黑压压的复国军人潮,也都是双腿一软,再也迈不动分毫。

本来两方的兵力就相差悬殊,再加上自己人又倒了不少,忽而见那些围着黑色面罩的复国军人如神兵天降,还有哪个敢上来硬碰!

待那些人反应过来朝城门冲去,只见那城门早就闭合了,无数黑羽白发的风族人挡着去路,如同天兵。

忽而,那黑暗深处竟又跳出一队千潮,却立刻被那复国军围满了。千潮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宁可一战也不愿投降,除了其他人,整个沉寂的留客镇里,却只那里起了金戈之声,却无异于以卵击石。

如今一看竟连点儿伤亡都不见,不由得很高兴的弹出身来劝降,“大家快投降吧,跟着复国军有肉吃!”

这话让在场的复国军忍不住轰然而笑,那些还清楚

的星野军眼见不好,也纷纷倒戈相向了。本来他们只是靠着战争混饭吃的人,跟随着谁倒也无所谓。

满场只剩下那一队千潮,依旧在负隅顽抗。

如今也连忙走到那包围圈外,耍起了嘴皮子,“大家不要再勉强了,快投降了还能赶上宵夜。你们家吹雪大人都在我们手上了么。而且命是自己的,没必要为旁人卖得,不是吗?”

千潮里果然起了回应,一个小头目样的人高声,“千潮素以铁血治军,宁死不降!”

好一个宁死不降。厉云冷笑一声,不肯跟如今那样费唇舌,而是做了手势,要发动围攻。

“阿云干什么那!”如今却扑上来拽住他的手臂,不让他下令,口中极声道,“既然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一切,为什么要动武那!”

“兵不血刃?”厉云忍不住冷笑,“这是战争,要的就是刀剑下的恩仇血战,什么兵不血刃,你那些妇人之仁,都给我收起来!”

他甩手,却甩不开那章鱼一样的他,如今焦急的看着他,大声,“阿云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想要的是复国,不是覆灭!平平安安的解决了一切,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不就行了吗?这样无意义的战斗,不需要!”

厉云深知说他不过,再甩,却依旧甩不开他。他终于放低了声音。“那你要怎么办,这些人的决心在这里,难道真的要放他们走?”

“谢谢阿云!”如今却马上顺着他的话走下去,转身就下令,“厉将军说了,将这些人放了吧!警告你们哦,即使搬救兵也是没有用的,复国军有很多人,而且还有神兵天助,你们出去以后,要老老实实做人!”

他却忽而转向阿弥娅,笑眯眯的,“还有那个吹雪也一并放走吧,阿弥娅,麻烦你将她扶送过去。”

如今说着,甚至不给厉云开口的机会,兀自朝城墙上的风霆打招呼,“风霆将军,照着厉大人的命令,开门吧!”

风霆和阿弥娅都是一怔,看了看厉云的脸色。

很难看……但对方却分明没有出口反驳。风霆想了一想,终于举起手势,吩咐守城的部下开城门。阿弥娅也亲自下去,将昏迷的吹雪塞给了千潮的人。

“你们快走吧,还看什么?”如今瞧那些千潮军却依旧是呆若木鸡的,连忙出声提醒,朝他们使劲挥挥手。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却还有些将信将疑的,直到门口的军队真的撤出了一条路,外面就是通途的雪景。

那小头目样的人终于行了个军礼,高声,“敢问阁下姓名!”

如今一怔,丝毫没有戒心的笑嘻嘻,“我叫白如今,白如今的白、白如今的如、白如今的今!”

对方复又拱手,“千潮驻留客镇左锋营,阿甘也,带兄弟们谢过白公子,后会有期!”他说完,又是微一鞠躬,这才带着人陆陆续续的从那闪开的道路里奔出城池。不愧是千潮,即便是撤退时,都保持着最严密的四方阵型,防备的敌人的任何进攻。

终于,城门缓缓的关上了,这座城池,竟然不费一兵一卒,被完全的占据下来。

人们都是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这事实,良久,忽而有与如今同来的军人扑上,兴高采烈的将那纨绔公子高高托举起!既而,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来,欢欣鼓舞的围着他,将他托举!

如今在众人的托举中玩得不亦乐乎,却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来有些后怕的看着厉云,“阿云,那些尸体……怎么样了。”

如今便决定不与他计较了,慢慢点点头。“放心,我已经将他们就地安葬了。他们长埋这块土地,灵魂也该觉得安息。”

如今这才放心的笑起来,与大家混玩做了一团。

厉云慢慢的退出人潮,到城墙上去,从高处俯视这片白色的雪漠。

北州,这样的荒漠与绿洲,却已然是他们的全部了,若是能功成身退,安葬在这里,也不失为他的归宿。

他开始累了,觉得累了。自从那个人死后……

自从那个人死了,生命与梦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颜色,原来他的梦里,只有浅蓝和波斯菊的颜色罢了,那是那个人的颜色。

倦了。

第一次不是在考虑着复国,而是在思索,要是这一切都完了,未来还剩下什么。

然而,额头倏然滚烫起来,在月影里被慢慢勾勒出莲花的印记,他痛苦的扶住了头,身体内的那个魔物不断提醒着他,他还有怎样血腥的道路,以及……他七杀的身份。

“取而代之吧……那样不堪的幼主……不如,自己开创一个世界来,然后就可以恣意玩弄……哈,毁灭……那样,什么也落不到别人手上了……”

忽而,却有一个声音在身子里呼啸而出,却宛然他的另一个灵魂,在心底呐喊呼啸。

他猛然捂住了双耳,不让那声音灌入耳朵。然而,那声音还是穿透了身体的限制,从灵魂深处呼啸而来!

“……阿云你怎么了?”如今用力的摇撼,终于让他清醒了。那些声音如海潮般退去,面前是纨绔公子焦虑的脸,怔怔的看着他。

他抚了抚额头,却不想回答他,转身要下城墙。

“月色真美啊。”如今却莫名其妙的感慨起来,忽而伸入怀里摸索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摸出个小细长锦盒子来,递给他,“你看看。”

厉云狐疑,接过来打开,那里面珍藏的,却是一支被晒干了的大波斯菊。泛着黄色的枝干如此脆弱,似乎风一吹,便要风化成渣滓,散落四方。

如今看着月亮,漫不经心的,“没什么啦,走得时候去摘得,发现我蛮喜欢这种味道的,便晒干了保存喽!”他说着,却一本正经的转过身来,低声,“只是借给你闻闻,凝神醒脑的,闻完了还要还给我!”

厉云背过身去,将那锦盒子凑在鼻息下,小心浅浅的闻了闻,似乎真的有一只温柔的手,从那花枝里散发出来,轻柔的抚摸过他伤痕累累的心。

月色凄然,不知道夜菊倚栏的大波斯菊,被风雪掩埋了没有。而那深雪里,是否有一只枯梗依旧在卓然独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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