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盘点一百cp的双箭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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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些吗?”随祎眯着一只眼睛,半张脸大的刷子在另一边的眼睛上扫动,化妆师和助理一左一右地站着,台本被举在他的面前。

临时负责助理工作的场务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说:“这个我也不懂,但是导演只让我给你这些。”

决赛考核的题目又是导师命题,声乐组的部分给了大量留白,让随祎自行发挥。

他摸不准南珠和北方最后的沟通结果,甚至不知道是否是季珍出面,只能在原处等着,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信息,小陈似乎也蒸发了一样,不再昏天黑地地催他筹备新歌。

说不上有多失落,但确实有些不太习惯。

随祎化好妆,确认了手机没有新的消息,才跟着场务进了练习室。

选手的造型明显出自不同的造型师,几个人粗粗打了阴影,几个人瞄了上台才会有的长眼线,其中就有白宴。

白宴站在队伍的中间,毫不知情地看着他,表情还是淡淡的。

执行导演宣布完规则,随祎很浅地笑了下,说:“导演的意思是让我随便考你们。”

除了易圣卿,大家很配合地跟着节目效果笑了起来。

易圣卿和来南珠娱乐面试时候一样,宛如不知道期末成绩的学生。

随祎看他很紧张,开了个头:“小易。”

“在。”易圣卿像军训般上前一小步,背部绷得很紧。

“你想唱什么?”随祎靠着练功用的栏杆,问得很轻松:“有选好solo的歌曲吗?”

易圣卿犹豫了几秒,表情很僵:“有。”

“唱什么?”随祎又问。

“初衷。”易圣卿没什么停顿地回答。

随祎想了想,按照去年季珍和经纪部最终的讨论结果,易圣卿会在决赛的时候表演他的出道歌曲,然后很漂亮地拿下唯一出道位,成为第二个随祎,在内地发展得顺风顺水。

只是从only2019开始的当天,随祎就很没有契约精神地和既定计划越走越远。

他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么多事,随祎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谢谢。”他看着易圣卿说,“谢谢你选择我的歌。”

剩下的人纷纷报上自己的选曲,抓着最近的摄像机大段大段地说着肺腑之言。

“白宴?”随祎歪了下头,从人群缝隙里找到白宴的位置。

白宴迟疑了几秒,说了一个名字。

练习室没有开冷气,人挤人带来得热气蒸得随祎有些迟钝,他觉得这首歌格外熟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白宴看着他,是一种只属于他独特的眼神,头还是微微垂着,只有眼神像是不经意地抬起,看得人心有点痒。

编导老师把镜头转向白宴,等了半分钟,见他没有在说话,便又移开了摄像机。

执行导演根据通告流程没什么感情地推进每轮录制的内容,以拍手声作为信号提醒所有人各就各位。

几盏白色的补光灯被推进了一些,随祎视线里的景色茫然了一些,他顺着白宴报的歌名终于想起了两句零零碎碎的歌词。

很短,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歌词,和台风有关,说我确实是喜欢上了你。

随祎从思索里惊醒过来,没什么克制地转头看向白宴,不太专业地失去了表情管理。

白宴在补光灯照不到地地方笑了一下,眼角弯了弯。

声乐组的拍摄任务不重,总导演甚至没有来现场看过。

选手在机器上挑完自己的伴奏,排着队给随祎唱歌,等着导师给建议。

还有两个轮到白宴,随祎转着手里的铅笔,用余光不经意地瞥了眼队伍,然后举起手喊助教:“老师,这边帮忙听一下。”

“好嘞。”戴着耳机的工作人员从皮质沙发上弹起来。

随祎有些狼狈地逃掉了白宴的试音。

逃掉了那首他只唱过两次的、甚至忘记名字的民谣,然后漫无目的地在演播大楼里闲逛,从没有特地搭配过的裤子口袋里摸到了两根烟,一个人爬上了顶楼。

初夏的风从南边来,和先前比起来温和了不少,随祎没带火,把烟咬在嘴里,眼神有点空地看着远处。

海水的眼色由灰白变成了若有若无的浅蓝,连波澜都变轻了。

他有点找不到原因的害怕,大概是这首歌所带来,是他二十几年来最无法掌控的记忆。

白宴和他的过去仓促得有些庸俗,好像他再走进这这首歌里,就又推开了那扇门,重新回到二十岁出头、无能为力的日子。

他想看看白宴唱这首歌的样子,又不想听见那些歌词。

随祎心事很重地在大风里咬了十几分钟的烟蒂,终于强行抚平了心里莫名其妙的皱褶,不紧不慢地下楼去。

易圣卿心事很重地站在练习室门口,很有技巧地避开了所有摄像头,远远地看见他,很有礼貌地招了招手。

随祎走到他面前:“在外面干嘛?”

“随老师。”易圣卿有点不安,“珍姐前两天给我打电话了。”

随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她说决赛周你可能没什么时间照顾我,让我别受你的影响,你是有什么事吗?”易圣卿问得很直白,停了几秒又说:“你和公司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都让你好好准备别分心。”随祎说,“能做到吗?”

易圣卿紧张地抿了下嘴:“我就是有点担心。”

随祎不冷不热地笑了下:“担心什么?”

“我总觉得你以后不会再做我老师了。”易圣卿的表情变得难看,“珍姐没说,但是我觉得她是这么个意思。”

“……”随祎见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受:“又不是学生,我也教不了你太多。”

“不是的。”易圣卿声音很慌张,“我就是怕以后我都跟你说不上话了。”

随祎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你微信找我,好吧?”

易圣卿像是罚站,杵在随祎面前点了点头,说:“珍姐说你有其他的事要忙,我觉得可能很重要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随祎看着他,心里冒出点不太明显的愧疚来,易圣卿各方各面都很好,超过二十二岁的随祎一大截,非要说什么缺点,大概就是心理素质不行。

他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要求,大概也觉得易圣卿都能做到:“好好加油。”

《盘点一百cp的双箭头》。

白宴在练习室学了一会出道曲的舞蹈动作,没几分钟就满身大汗地钻进浴室,出来就看到随祎给他发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帖子。

他拿着毛巾擦头,好奇地点开内容,发帖人好不羞愧地曝光了自己的真实账号,咕咚咕咚哎呦喂。

里面林林总总写了他参加比赛以来和随祎的所有互动,无论是随祎莫名的批评还是白宴毫无内容的眼神,都被描绘得有声有色,就差编个目录出版。

白宴看到一半,随祎又劈里啪啦地发来好多截图,用红色的涂鸦笔圈圈画画。

[sy1:这个瞎说。]

截图里是楼主对随祎心路历程的猜测,一开始只是为了带公司新人进节目,结果发现大龄龙套男妄图和新人捆绑,一边厌恶一边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大龄龙套男。

白宴对着手机笑了下,随祎又给他发来语音:“你别理她们说的,你很小,看起来很小,很可爱。”

随祎像个赶不上时代的长辈那样,对着白宴一通称赞,好像生怕他对八卦消息认真。

[sy1:这也是错的。]

楼主说另一种可能性是,随祎早年在美国参加电影活动的时候,就看过白宴的处女座无标题,从那时候就默默暗恋白宴,没想到节目里遇到了。

[白:你去洛杉矶的时候,有看过无标题?]

[sy1:没有。]

[sy1:无标题没有公开放映过,我问过几次,都没看成。]

[sy1:可能还是我人脉不行。]

白宴怔了怔,手里的毛巾落在床沿上,他很迅速地捕捉到了随祎话里的情绪,复杂得有些不真实。

有点委屈,又有点自嘲的味道。

白宴看着对话框,迟迟说不出话来,最后拍了拍他的头。

帖子长得拉不到底,在最末的位置安利了几个白宴的出圈物料,毫不掩饰地拉票。

下方有追了大半程节目的粉丝留言。

“好男科啊,牙口好啊楼主。”

“现在血都这么吸了吗?白宴家吃相怎么这么难看啊?”

“纯纯路人,对这俩人都没感觉,但是真的想不通啊,白宴半决赛就在台上像根木头一样站了几分钟,随祎就给了保送,没一腿我真的不信啊,白宴手里是不是有他把柄啊,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楼主对各种入流、不入流的攻击不为所动,自顾自地置顶了自己地评论:“关注我首页,更多一百细节糖。”

白宴又感受到了随祎从前在感情里非有个是非的态度,一旦说了什么喜欢的话,就无时无刻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在不在眼前,都很恳切。

倘若觉得自己没什么爱人的本事,又会大刀阔斧地要切断所有牵扯。

白宴有种被哀愁和烦躁包围的感觉,很焦灼地上下滑动着帖子,久久平静不下来。

随祎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不再长篇大论地发表意见,只说:“你不喜欢就不看了,都是瞎编的。”

“嗯。”白宴回复他。

“不过我一直喜欢你是真的。”随祎很固执地总结了一句。

凌晨三点半,救护车哑着嗓子开进了演播大楼。

警笛早早地被关了,只剩下红蓝交替的警示灯,在临时停车点晃得人心惶惶。

白宴睡得不深,被人群的**吵醒,塑料拖鞋打在地板上搅得他有点起床气。

宿舍区的角落里有人低声骂着脏话,白宴终于翻身起床,很无奈地问:“怎么了?”

本以为是导演组又突发奇想了什么夜间探访的游戏环节,直到他看见几个选手没什么血色的脸。

靠近门口的位置停了个医疗床,几个被口罩蒙得看不清脸的男生动作很小心地把李修杰抬了上去。

白宴愣了愣,走近几步。

李修杰的脸色近乎灰了,表情很冷峻地用手捂住了右边眼睛,一道很细的血流从指缝间滑出来。

周围站了几个工作人员,全都吓得不轻,李修杰倒是很沉着,配合着护士的询问,束手束脚地把自己塞进医疗床里。

救护车不紧不慢地开走,警示灯拐了个弯,只留下一小段影子。

白宴走出去,找到一个负责宿舍管理的工作人员:“他怎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赶紧回去。”工作人员神色惶恐,没什么好气地赶人:“都回去睡觉,好好睡觉。”

白宴站在宿舍区的门边,盯着脚上的拖鞋好一会。

“天花板掉下来了。”某个舞蹈组的选手凑在他耳边说,“他在睡觉,睡到一半石头砸到眼睛里了。”

白宴顺着他的手往天花板看,陈旧的墙皮斑斑驳驳,有气无力地趴在墙上,正对着李修杰床铺的位置上正好有个缺口,露出手掌大的水泥板。

“好倒霉啊……”隔壁的人瞪着那块水泥板。

白宴看了他一眼,说:“我先去睡了。”

宿舍区里又蔓延开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带着疲倦的鼾声都消失了,吊在顶部的日光灯最后亮了几分钟,又按顺序依次关闭了,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点缀着整个房间。

白宴心里有点复杂,翻了几个身还是没睡着,犹豫了很久,还是拿出手机准备给随祎发消息。

手机信号栏多了一个叉,无线网络的信号也消失了。

他心里跳了一下,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某种惊悚的效果,坐在**看了看四周。

向着海边的那片窗台没有拉上窗帘,月色漏进来一些,照亮了窗台,白宴顺着光线,看见一个人有些颓然地站在窗边。

易圣卿的头发湿漉漉的,一半脸露在月光里,表情很复杂地凝视着窗外。

白宴坐在**,抱着脚也看向窗外,远处似乎有无声翻滚的泡沫,在墨色的天幕里卷起淡淡一层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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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结束了!快决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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