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六章 人才(1 / 1)
人才,美洲除了大量的移民,还需要人才。 一本《天工开物》,号称十七世纪百科全书,将大明众多领先世界的科技展现在熊天赐的面前,挑选人才,就从《天工开物》开始。
首先是农业,明朝时期研制了很多新的器械,可用于灌溉、耕地,甚至进行播种、栽cha和收割。 相较于美洲的原始工具,最是合适不过。 不但要引进工具,还要引进相关的人才。 经济作物,如棉花、蔗糖,造纸的树木栽培人才。 明朝的经济作物种植有效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由此带动的新兴工业如棉纺织业十分兴旺,在某些地区已经形成大规模的纺织工场,一些技术革新远远领先欧洲,比如说带有三到四个的梭动卷纱器的织布机,欧洲直到十八世纪工业革命才出现。 还有精制糖的提炼技术,能够提炼出不同等级的糖来。 造纸业和印刷业更是欧洲无法望其项背的。 当时在江西省就有三百多家大型的造纸场,雇用工人达到五万人。 印刷场也出现了四色、五色的彩色木刻印刷,活字印刷方面采用铜铅合金,大大提高了效率。
其次,陶瓷人才,这个就不用说了,其中工艺之繁杂,没有百年甚至千年的沉淀,是无法烧制合适的陶瓷的。 熊天赐也没指望在美洲建立一个景德镇或者宜兴城,能够满足需要就够了。 还有冶金,明朝时期中国已经能够提炼出钢来,冶炼技术也算是领先了。 而且各种武器和器具的锻造离不开钢铁。 这方面地人才一定要引进。 造船人才,造船是以后扩张的根本,明朝时期的造船业也十分发达,郑和时期的船只可称世界上最大的,而且速度比现在的欧洲快帆船还要快,双层船壳和分隔的密封舱能够保证这些大船航程很远而且不会在风浪中失事。 如果韩洋能够在南洋找到这样地人才,那真是一大奇功!
《天工开物》的彩页不停在熊天赐地眼前闪过。 越看越发觉得中原文化的源远流长,忽然一张画着吊桥的图出现在他的眼前。 图画上详解着吊桥的一些制造原理。 正如密尔河上的吊桥一般,不过图上的吊桥大都由铁链控制。 熊天赐看着图片上地小人和分解图,不禁想起当初刚建立吊桥时众人的兴奋。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简单的汉唐时期发明的吊桥,欧洲人也是一个世纪后才成功仿造出来。 欧洲当时的科学力量无法成功演算出吊桥机械的理论,由此也能看出中西方在科学的表述上存在着巨大地差异。
下篇分别为五金、佳兵、丹青、麹蘖(造酒)和珠玉,无一不是从文化的角度来阐述此中原理。 中国人的哲学讲究天人合一。 只是从这本书的书名就能看出一二。 熊天赐心潮澎湃,缓缓合上书,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纸上没有留下一个字。 不过也不要紧了,现在他心里大概有了一个草图,剩下的,就是等郑成功回来以后,“按图索骥”了。
(可悲地是,这部彰显中原科技的著作在满清入关后就被禁了。 此后渐渐失传。 二十世纪初,这本书在英国,俄国,德国,日本,法国都有翻译本。 惟独中国没有,知道书名的人都没有几个,后来才有国人从日本手里买回来,总算是重见天日。 )
此后几日,一些和郑成功以及熊天赐过去交好的福建将领也秘密赶来,这让熊天赐又是陌生又是惊喜,看来过去的熊天赐在军中威望不错,人缘也不错。 因为前年台湾之战,朝廷已经宣布熊天赐战死,如果熊天赐活生生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定很诡异。 而且熊天赐的本意也想低调一点。 毕竟此次前来的主要任务是移民。 能够被郑成功带来的人,交情和熊天赐自是不一般。 这些将领之中,有两人是不得不提的。 第一人是雷天的堂弟,雷剑,现在是步兵营地把总,还有秦长空地徒弟之一,许文宽,现在是火器营的千总。
雷剑长得五大三粗,个头也有一米八左右,就连相貌也和雷天有点相像,只是因为经历战事少,脸上总是少些杀气军人地刚猛。 当他见到熊天赐的时候,顿时激动得哭出声来,熊天赐扯了好几把那将这个愣头青从地上拽起来。 当得知雷天的简单情况后,雷剑心中激动不已,只可惜他是朝廷编制内的军官,不能随便离去。 郑成功见雷剑闷闷不乐的样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打下包票,让雷剑随同熊天赐一起回美洲,顿时让雷剑喜笑颜开,一个劲谢国姓爷。 其实郑成功也要向他的父亲大人请示,不过兄弟骨肉团圆,这种事很正常,走一个管理数百人饿把总,对军队的影响也不大,郑芝龙应该不会难为他。 郑芝龙当然不会为难,相反,还允许熊天赐将一部分将士带走,当然这些人中不乏他的亲信,熊天赐也只做不知,还专程对郑芝龙的慷慨表示感谢。
秦长空的土地,许文宽,三十多岁,长得十分结实,尤其是下盘,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按照以前的官阶,他依旧给熊天赐行了大礼,寒暄后又详细了解了秦长空的状况。 相较年轻的雷剑,许文宽显得克制许多,当听到秦长空一切安好的消息后,他总算放下心来,可眉目之间总是带着忧色。 熊天赐也只道他关心秦长空,不以为然,令人摆上酒席,众人喝了个痛快。 同时列席的还有水师营千总,陆四方,还有南明定远将军林之秀,广威将军胡万达以及熊天赐的几个旧部下。
众人均是许久不见,几杯下肚后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 一时间划拳的划拳,叙旧地叙旧。 人声鼎沸,片刻酒就喝干了两坛。 许文宽自始自终显得心事重重,只是敷衍微笑一句,便独自喝着闷酒。 熊天赐和众人热闹的同时,偷眼看着许文宽,渐渐意识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千总一定有什么心事,或许是和自己有关。 或许是和秦长空有关。 但现在显然不是谈心的好时机,还是等人群散后。 好好了解一番。
想罢熊天赐向许文宽敬了一杯。
“天赐哥,真恨不得现在就和你去美洲,现在在军营里呆得那叫一个难受,老子都快受不了了 !”雷剑满脸通红,端起酒碗一口干了,擦擦嘴大声说道。 话音一落,众人忽然停了下来。 几乎静止了几秒钟,众人又装作无事一般热闹起来。
雷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合时宜,急忙又灌下一杯酒。
最后众人各怀心思散去,几个醉倒的也被郑成功安顿在空闲的房间休息。 收拾好一切后,熊天赐,小刺,郑成功以及许文宽几人在客厅里,沏上浓茶。 闲聊起来。
“文宽,你心里是不是有事?”熊天赐蘸些茶汤清清目,甩甩手问道。
许文宽楞了一下,看看众人,又犹豫片刻,这才说道:“大人。 上次兵败后,师娘来找过师傅。 ”
“师娘,你是说,长空地妻子?!”熊天赐等人均感诧异,秦长空居然还有一位妻子,为何他们都不知道?
“文宽,这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
“去年四月,我接到镇上治安官的消息,有一位自称是师傅妻子地女子从泉州府赶来寻找师傅。 于是我便亲自去接待。 一问之下。 果然如此,那女子对师傅的一切情况了如指掌。 并且还有一条项链作为信物,那项链和师傅平日佩戴的一般无二!”
熊天赐猛的想起,秦长空似乎有这么一条项链,他有一次曾经见着秦长空拿着。
许文宽继续说道:“后来我如实将师傅遇难的消息告诉师娘,师娘当场就昏死过去,后来醒了。 师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师傅遇难的消息,她说要在这里等师傅回来接她。 ”许文宽说着话,眼眶也湿了:“我劝师娘不动,只好先替师娘安排住所,这才发现师娘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两岁大地孩子!”
熊天赐叹息一声,看来是错不了了。 四年前,秦长空曾经奉命押运过一批物资到泉州,途中曾经出现差错,本来半个月的任务却拖了三个月。 想来可能是那个时候秦长空结识了他的妻子,并有了孩子。
“文宽,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现在他们母子俩呢?”郑成功不悦道。
许文宽窒了一下,继续说道:“她们在镇上住了两天后就回到老家,泉州府的 南安,此后每个三月,师娘都会亲自来福州,住几天就走,一直等着师傅归来。 ”
“文宽,这件事为什么不和国姓爷说呢,如果她们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长空交代!”熊天赐也觉得许文宽草率了一点,责备道。
许文宽低头片刻,这才说道:“国姓爷,大人,不是我做事鲁莽,实在是师娘的身份比较特殊,她是,她是洪承畴的女儿!”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不禁沉默下来。 两年前,洪承畴兵败松山,而后投降满清,消息传到京城,朝野震动,就连崇祯皇帝都没有想到,这个朝廷的重臣居然会叛变,一时间全国声讨之声不绝,那些文人学士更是恨不得食其骨肉而后甘。 难怪许文宽如此小心,倘若将她的身份泄lou出去,不但秦长空地名声受损,很可能牵连到其他人。
“无论如何,她是秦长空的妻子,也是我的嫂子。 文宽,你速速去南安将他们接来,若有人敢追究此事,就是和我郑成功过不去!”郑成功说着话,拍了一下桌子。
“国姓爷!”许文宽一哆嗦,眼泪流淌了下来。 要知道郑成功这一决定是多么冒险,倘若有人将串通汉jian的罪名扣在郑家的头上,扣在福建众官兵身上,怕是连郑芝龙也拖不了干系。
“文宽,这件事你要亲自去办,记住,不可声张出去。 ”熊天赐感激地看了郑成功一眼,再次细细嘱咐了许文宽一番,这才放心让他连夜赶往南安,迎接秦长空的妻子和孩子。
熊天赐回到房间,坐在茶桌旁,倒了一杯茶。 从到了美洲之后,他一直觉得秦长空有什么放不下地心事,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姻缘。 按照年龄来说,洪承畴的女儿年龄应该也不大,并且没有搬到京城,或许是偏房所生,也可能是洪承畴觉得京城已呈乱象,有意将家人迁回老家。 难怪秦长空没有提及,这其中除了身份的差距和年龄的差距,可能还带着某种戏剧性的邂逅。
思索之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传来郑成功的声音。 熊天赐起身开门,让进郑成功,坐定后,才从桌上拿出两只烟卷,递给郑成功一只。
“这是烟卷吧,做得如此精致。 ”郑成功将烟卷捏在手上细细看看,有凑到鼻子前闻闻,不禁赞叹道:“好烟。 ”
点着后,郑成功吸了两口,忽然咳嗽两声,将口中香烟吐了出来。
“好大的烟劲,天赐哥,这是美洲的特产吧,我记得父亲曾经给我送过一盒美洲烟草,也是这个味道。 ”
“嗯,这是弗吉尼亚烟,上好的烟丝,外面是玉米的薄膜加工出来地。 ”熊天赐解释道,同时给郑成功倒了一杯水。
“玉米?”
“嗯,是一种粮食,马上咱们中原就会有了。 ”
郑成功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天赐哥,我总觉得父亲大人对于你移民之事太过热心,不可不防啊!”
“哦,何以见得?”
或许是觉得怀疑自己地父亲有些荒唐,郑成功黝黑的脸红了一下,正色说道:“你派到南洋地那个韩洋,他拉拢的几个华商都是父亲的死对头。 按照父亲的个性,是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再者,如果父亲大人的帮助算是一种投资,他也不可能让那几个商人cha手。 我总觉得父亲答应得太过爽快,你的进展也太过顺利,似乎不大合清理。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