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承诺(1 / 1)
姚问以为,江与时说把嫁妆还回去,只是顺着她的话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婚礼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刚睡醒,还都在**躺着,他便说:“我们可以自己挣钱花用,根本用不到爸妈的钱。”
为此,江与时还向她展示了他的财产。
他手里的全部房产、车子、各类投资、股票基金、理财产品、流动资金……当然,这些还没算上“时·间”。
他说:“肯定够养你。”
姚问一时有点儿看迷瞪了,她被眼前所看到的财产账目给惊住了,她本以为爸妈就挺有钱了,没想到大富翁是她的枕边人。
“‘时·间’这么赚钱的吗?”她喃喃问。昨晚刚让她兜里装了那么多钱,今儿又告诉她,她的兜里还可以装更多。
感觉像是中了个大彩票。
她刚醒,还没醒透。一双漂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刚醒过来的皮肤白里透红。
江与时的目光落到她的下巴上,小小巧巧一点点,可爱得紧,他凑过去咬了一口,说:“那你以为,我这么多年,这么努力,究竟是在干什么?”
姚问立刻转身把他紧紧抱住,喊道:“老公,求包养!”
江与时任她搂着自己,忍俊不禁,暗自感叹:他可能真的娶了个戏精。
他低头咬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说:“养,养一辈子。”又商量道,“那把爸妈的钱还回去吧。”
这一番财产展示,真把姚问给唬住了。她觉得自己工作也赚了不少钱了,谁承想在餐馆老板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想了想说:“还是肯定不能还回去的,谁家嫁妆还还回去啊。”
她私心里就不想还回去。还给姚爱军让蒋茹花吗?她才不要。再说,爸爸妈妈决定给她,那就是真想要给她,她没觉得拿的有哪里不对。
但想到江与时很早就自力更生养家了,对他来说,一直是他在给予父母,而不是张美艳给予他。从他的立场来说,肯定是不喜欢拿父母的钱的。他就没那个习惯。
想到这里,姚问说:“这样吧,咱们把这部分钱弄一个固定的理财什么的,这方面我不太懂,你来弄,就当做往后给爸妈的养老资金。我们不动这个钱,行吗?”
未来,爸妈肯定是要她来养老的。
江与时想了想,同意了。
姚问接着说:“我的钱也给你,我真不擅长理财。”这些年的工资,还有周阳还回来的钱,以及其它零七零八,也不少钱。只不过,钱在她手里,那是越理越少。
过了几日后,江与时把所有的钱全都归置好,拿给她看。
姚问见里面有一部分固定活期现金,便问:“这个干嘛用的?”他高中时,应该就看出来她不擅长理财了,只把周阳还回来的那些大额拿走做了理财,没要她的工资,反而还给她弄出来一个固定小金库。
江与时说:“供你散财用的。”
“……”
他这么一说,姚问立刻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所里接到法援案件后,有些当事人家庭情况确实不忍目睹,她总也不忍心当做看不见。
这些事情她每次都会跟他说,于是,她每一次帮助那些人,他都清楚。
听他这样说,她赶紧解释:“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帮的。我帮的那些人吧,大部分都是家里突遭天灾人祸,比如生病之类的,不是懒穷的,是真的意外导致的。或者,就是家里有小孩需要读书。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就只管供小孩读书。我没有盲目……”
江与时捏捏她的脸颊,止住了她的话音,说:“不用解释,我都懂。”
他看着她,说:“在我们自身尚有盈余的时候,散点儿财帮助一下那些确实需要帮助的人,不是什么坏事。”
听他这样说,姚问立刻伸手抱住他,紧紧地抱住。
她嫁的男人,跟她有一样的观念,这是特别值得感恩的事情。
日子如流水般平静和缓地流淌而过,年底时,姚问开始跟着冯律师频繁出差。每次少则两三天,多则一周。元旦那天,她正好回家。
江与时从车里抱回来一个崭新的大纸箱,她一开始没有仔细留意,光顾着要去抱他。好多天不见,真的特别想念。
他也想她,抱着她原地就来了个深蹲。蹲完说:“得养养,体重又轻了。”
婚后,姚问就成了江与时的运动辅助。他原本是想拉着她一起运动的,奈何她做几个就喊累,每次都坚持不过五分钟。江与时又严厉不起来,每每都败在她的疯狂撒娇攻势下。
但她也没闲着,成了他的运动助手,助他运动。比如,江与时抱着她深蹲,背着她做负重俯卧撑……等等。
而深蹲,也成了每次她出差回来,他测量她在外面是否吃好的例行方式。平日里做运动都成习惯了,随便一上手,就知道她体重轻没轻。
他眼睛往地上的纸箱子上一瞟,又说:“快拆开看看。”
姚问这才仔细看了眼,看外包装是一箱面膜,她有些嫌弃:“我用不了面膜,太大,不贴脸。”她撇嘴,记得自己跟他说过,怎么还忘记了呢。
江与时笑着哄:“不着急下定论,先看看。”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姚问半疑半惑打开箱子,拿出来一小盒,又在他的眼神示意中撕开一小袋,把面膜纸展开。
咦?
展开后,她发觉这面膜的特别之处了。
它很小。
超级超级小。
她也没管脸上还有妆,拿着往自己脸上一贴,不用怎么弄,就完完全全贴合了。
特别简单、特别省心、特别好用!
她一把揪掉面膜,转头看向江与时。他眉眼里含笑,双臂已然冲她张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而后一个助跑,人就跳到了他的怀里,嘴里还娇声娇气喊一声:“老公~”
江与时搂紧她,拿鼻尖噌她的鼻尖,笑着问:“喜欢吗?”
姚问一个劲儿点头:“超级超级超级喜欢。”她又问,“这怎么弄的呀?”这么贴合她脸颊的小尺寸面膜,还是个大品牌,要谈成合作,得费不少劲儿。
他斜睨了地上的箱子一眼,道:“江与时老婆私人订制。”
姚问这才仔细看一眼面膜外包装,上面确实跟日常见的不一样,写了“独家定制”四个字。包装图案也是重新设计的,印了他们的结婚照,瞧着特别好看。
她只觉得心里跟灌了蜜一样甜,凑过去“叭叭”亲了江与时两口,说:“老公,我爱你。”
2022年年中,一个夏日午睡醒来后的平常日子里,姚问接到了姚爱军的电话。
“你蒋阿姨进去了。”他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姚问刚睡醒,没怎么听明白:“……什么?”
“以行贿罪被抓走了,他们说她通过行贿给公司谋好处。”姚爱军嗓音低沉,说,“一个官员因贪污被查,牵扯出了受贿的事情,进去后供出来许多人,其中就有她。”
蒋茹进去了?
这是好事啊!
天大的好事啊!
姚问心里还没来得及放鞭炮庆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姚爱军说:“问问,你能不能……”
“不能。”她立刻打断他。
拒绝完后,才觉得自己口气过于生硬。但,她确实不想管蒋茹这件事。她进去了那才是罪有应得,她为什么要替她辩护?
“她跟爸爸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冤枉了,”姚爱军道,“爸爸也觉得……”
“不,冤枉谁都不可能冤枉她!”姚问再次打断他。
几年前得知姚圆高考作弊那一刻,她就彻底看清楚了蒋茹母女。
在高考场上花钱作弊,多么可怕。姚圆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蒋茹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姚问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姚爱军从小就对她高要求,她那时达不到爸爸的要求,常常被打手心。周围同学给她出主意:“要不然,你作弊吧。”
那时候太小了,生怕被打手心,姚问还真想着要试一试。但结果是,手抖得根本翻不开书。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这样做是错的,是不对的,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
姚圆究竟有多么强的心理素质,才会在长大即将成年时,拿钱让别人助她作弊?
而身为母亲的蒋茹,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那年高考后,姚圆在警局配合调查时,哭着说:“我妈非让我考高分……我害怕她用看废物一样的眼神看我。”这件事之后,她就离家出走了。
班里同学的爸爸在警局工作,这事儿后来发酵得很大,就这么传到了姚问的耳朵里。
“小孩子为什么会打架?”骆轻舟说,“从小耳濡目染学会的啊。”
姚圆为什么会作弊?
被逼的。学会的。
姚问从李静雯那里学到了以善待人和换位思考,从姚爱军那里学会了向身边优秀的人学习,也学会了反省自我。
而姚圆,她跟在蒋茹身边,又学会了些什么呢?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吗?
所以,姚问一点都不相信,蒋茹是被冤枉的。
窗外蝉鸣聒噪,夏日里天色慵懒,盛放不了太多戾气。姚问放轻了声音,说:“爸,你从垃圾桶里捡了个女人,就要把自己也往垃圾处理厂送吗?”
姚爱军沉默。
她轻声劝说:“你不要再放任自己继续陷进去了,你该借着这个机会,跟她撇清关系。”
蒋茹背弃朋友,蓄意破坏别人的家庭,她是《农夫与蛇》中那条忘恩负义的毒蛇,她从根上就错得离谱。
“我的三观从小就受你和妈妈的影响,她强烈撞击了我坚固的观念,现在你让我替她辩护?那你把教给我的那些东西,统统从我的大脑里取出去。”
说完,姚问挂断了电话。
小时候觉得父母是一座山,长大才发现,这座山会贫瘠。
原来,他们也会犯错。
六月上旬的某一天,姚问接到了姚爱军秘书的电话。秘书是个四十多岁的叔叔,从公司创立初始,就在姚爱军身边做事。姚问曾经去公司担任翻译时,和他接触得最多。
秘书道:“问问,你爸爸最近情绪状况很差。”
姚问没说话。
秘书叹了口气说:“他骤然间陷入这样的困境里,律师倒是可以打问打问,慢慢再找,可是最让他伤心的是你。你拒绝帮蒋茹,在他心里,他觉得你其实是拒绝了他。他一点一点养大的女儿,到头来在他最难的时候……”
姚问没能听完这通电话,她头一次十分不礼貌地中途挂断了电话。
那天正好是周末,她原本带回家一些案卷材料,打算要为新案子理出个头绪来。可现在,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她从下午枯坐到傍晚,差点要把书房坐穿,始终默默陪着她的江与时说:“明早送你去机场,我现在给你订机票。”
姚问转回头,紧紧抱住他。
她先去见了姚爱军,这也是高三那年被送回神山后,她第一次踏进家门,那个曾经原本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
姚爱军状态确实很差,秘书没有夸大其词。
她开门见山说:“我去试试,试着跟她谈谈。如果她愿意说真话,我可以忍受着自己对她的厌恶替她辩护。但,这不代表我原谅她。这只是因为——”
姚问扫过眼前的家,它依旧那么整洁干净,如同当年她和爸妈在这里居住时一般。目光停留在一旁的桌上,那里摆着向阳花。这应该都是保姆阿姨的功劳,姚爱军从来不摆向阳花。
无论如何,这个家看上去还是一个家,只不过物是人非而已。
“——因为我爱你,爸爸。”姚问说。
姚爱军偏过头,湿了眼眶。
“无论她往后能不能出来,多久才能出来,我都希望你亲自带弟弟。但你要吸取带我的教训,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小孩,再经历我经历过的痛苦,包括弟弟。”
有些父母,是不配养育孩子的。
电影《何以为家》里,法官问赞恩:“你希望你的父母怎么做?”
“我希望他们不要生育小孩了。”赞恩说。
“请你大声点儿说。”
“我想让他们别再生孩子了!”
法官说:“我想他们也不会再生了。”
赞恩回头看向母亲:“那她肚子里那个呢?不是还得生吗?”
“你肚子里的孩子会跟我一样。”赞恩对母亲说。
……
客厅里,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蹦跳着,遥控着玩具飞机和玩具车满地跑,嘴里嚷嚷着乱七八糟的话。空调开得足,他却热得浑身直冒汗。
姚问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再经历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如果可能,她希望这世界上每一个小孩都快快乐乐长大。
听了这番话,姚爱军沉默片刻,大概明白了她还是对蒋茹有成见。这是陈年痼疾,强求不得。但针对“你要吸取带我的教训”这句话,他道:“你是说爸爸管你太多了吗?”
“在你成长的过程中,爸爸管束你太多了吗?”
姚爱军看上去有点儿受伤:“问问,你没有爷爷,我两岁就没了爸爸。我的妈妈,你的奶奶,你也见过,你知道她是什么样子。除了要求成绩好,别的一概不管。她不能给予爸爸指导,爸爸特别希望有个人能给爸爸指点一二。无论是学习、工作、恋爱还是结婚。所以,你出生后……”
“没有,”姚问打断他,转头静静看着他,“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会客厅里一阵寂静。
姚爱军与她对视了一会儿,恍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他默默偏开目光,低了头。
片刻后,姚问开口打破沉默:“爸,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年……”她像是不好说出口似的,缓了两三秒,才继续说,“……明明还爱着妈妈,为什么立刻和蒋阿姨在一起了?”
这是她始终都想不通的一个问题,当年都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姚爱军很久没动静,他几次皱眉,像是很痛苦。过了片刻,才说:“当时,她怀孕了。”
姚问愕然。
当时……怀孕?蒋茹在生弟弟前,还怀过一次?
“那一次,真是意外,她故意营造错误的氛围,她模仿你妈妈……也怪爸爸喝糊涂了,把她错认成你妈妈了。”
“……”
座下的沙发跟烫人似的,姚问感觉自己快要坐不住了。她恍然想起来,爸妈动手那天,他们争执的好像就是这件事。
当时他们突然撕扯扭打,这件事彻底吓到了她,以至于她的记忆瞬间被动清空了。往后再回忆过去,大脑里只会不停重复播放他们动手的那一幕。
这情形一再刺激她,让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上面,完全记不得他们到底因为什么争执。
现在,死去的记忆突然复活了。
“所以,就因为她怀孕了,你便快速娶了她?就因为孩子?”她喃喃道。
可据她所知不是这样。
她拿到本科毕业证那会儿有事找姚爱军,当时他在开会,秘书接的电话。
两人多聊了会儿,秘书问起她近况,难免无限唏嘘、感慨万千。她当时说了些丧气话,秘书安慰她时,说漏了嘴,告诉了她一件事。
蒋茹当年只是名义上住进了她家,那会儿,姚爱军根本就没跟她领证。
她追问了一句,秘书说:“姚总今年年初才领了结婚证。”
是在李静雯再婚一年后。
孩子出生就需要上户口,所以肯定不是为了孩子。
果然,姚爱军说:“一开始不是。”他道,“你妈妈死活不信,也不原谅,坚持要离婚,那爸爸只能选择对另一方负责。”
他抬起头,眼睛红得厉害:“总不能像个丧家犬一样。”
姚问一时觉得鼻酸,不忍看他。片刻后,问:“那那个小孩呢?”
姚爱军叹了口气:“掉了。”
姚问突然想起来,蒋茹刚进门那会儿确实有点儿不对劲,经常往医院跑,后来还回家养了几天。而那段时间,姚爱军对她无限迁就。
偶然一次姚问起夜上厕所,听见他们两人说话,姚爱军说:“问问不是故意的。”
她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猜测道:“该不会……蒋阿姨说是我冲撞了她,她才掉了小孩吧?”
姚爱军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姚问明白了。
她觉得很无语,当下就想说句什么表达一下她的气愤,她激动道:“她那肚皮是纸糊的吗?吵个架都能掉孩子?再说怀孕了还敢主动撞上来?就她那死皮赖脸霸住人的模样,借肚子上位的,怎么可能允许孩子掉了?或许当初她说怀孕都是骗人的呢,她……”
说到这里,姚问突然愣住了。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不管不顾道:“或许她就是借此让你跟妈妈生了嫌隙呢!她这样习惯偷抢的人,还有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姚爱军原本摆摆手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在听到“嫌隙”二字时,突然没声儿了,有些愣怔地僵住了。
两日后,姚问去看守所会见蒋茹。
这两天,她把跟蒋茹有关的所有案卷资料都过了一遍。这是她的习惯,在见当事人之前,一定要先了解清楚情况,要对对方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而依她对蒋茹的判断,她一定对姚爱军撒谎了。
对律师来说,在当事人有罪的情况下,可以根据实际情形做罪轻辩护,但前提是当事人得配合。
当事人有事隐瞒律师,不信任律师,不对律师和盘交代,这在案件中太常见了。姚问原本想的是速战速决,刺激几句让蒋茹尽快把实际情况交代一下,但没想到,蒋茹一见她,就跟疯了一样:“你来干什么?全世界的律师都死光了吗?”
关押了这么些日子,她精神状况很不好。见到她后,反而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得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
姚问长呼吸一口气,毕竟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她激到失去冷静。
她在心里默念几句:“为了姚爱军,为了姚爱军,为了姚爱军。”
自我建设完毕,她开口:“你……”
“我告诉你,知道你大一那年为什么没能收到生活费吗?”蒋茹诡笑着,眼睛里迸射着恶狠狠的光,一字一句说,“我做的。”
姚问原本想要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她积累了许多让当事人开口说实话的招数。但现在,她不打算用了。
蒋茹恨得牙痒痒:“我趁机让你爸身上一分钱都不能装。你和你妈不是喜欢钱吗?你给你妈拿了那么多,够你们花几辈子了吧?”
学法处于一个特别狂躁的环境中,有时候,看事情反而会变得平和许多。
在两人干裂的对视中,姚问笑了一下。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气得牙咬咬跟蒋茹对呛,只是轻飘飘落下一句:“你喜欢就好。”
她轻声问:“但有什么用呢?我爸该给我的,少一分了吗?你拦得住了吗?”
她轻轻淡淡地扫她一眼,又说:“注意保养,毕竟出去后,可能还得靠这个东西吃饭。”
要是连面皮都没了,那就真没什么优点了。
“另外,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狼狈的。”
说完,姚问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蒋茹愤怒的拍打声和民警制止的巨大动静。
是啊,她喜欢就好。
她再能折腾,姚爱军该给李静雯的,全都给了。该给姚问的,也一分不少。
这几年,她该气出内伤了吧?
脸都苍老了不少,情绪眼见着也不怎么稳了。
这是姚问最大的胜利。
恶人自作虐,自吞恶果。
她抬头迎上刺眼的阳光,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直到甩掉阴暗,让温暖进驻。她又独自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等浑身被阳光彻底浸透,才给姚爱军打电话,告诉他蒋茹不配合。
姚爱军“哦”了一声,听着有些无精打采,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姚问觉得不对劲,便问:“爸,你生病了?”
等她长大,最怕听到他说自己生病了。
“没有。”姚爱军没再说话,却也没挂电话。过了片刻,才又说,“你是对的。”
“什么?”
“蒋茹……”姚爱军似很难开口,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当初确实没有怀孕。那份检验单……是伪造的。”
!
凌晨三点多,姚问落地神山机场。江与时把她接回家,她嚷嚷着:“时哥,我要喝酒!白的!”
白酒是不可能的,江与时给她开了瓶红酒。
姚问撇撇嘴,红酒就红酒。她坐在自己家客厅,喝了半瓶红酒。
这事儿得庆祝啊。
就说嘛,一个惯偷惯骗,有机会怎么可能不搞点儿事。
蒋茹用一个不存在的孩子,搞得姚爱军和李静雯几十年扛过风雨的婚姻彻底破裂。又利用这个不存在的意外“掉了”的孩子,等到下次真正怀孕时,成功把姚问赶回老家!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人心啊,有时候真的太过险恶。
姚问看向一旁的江与时,他如同高三那年一般,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她仰头望向他,说:“时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两个都要坚定地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谁也无法预料,好好的婚姻生活中,什么时候会蹦出来个蒋茹。
唯一可以做的是:夫妻必须同心。
江与时倾身把她抱住,说:“我们之间,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牢牢将她抱在怀里,向她承诺:“我会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家。”
姚问觉得,她身体里拴着恶狗的那条铁链,那条被挣断了的铁链,它奇迹般地恢复了原样。它重新变得坚固,并且再次套上了那凶恶东西的脖子。
从今往后,有人保护她了。
不用放恶狗出来独自奋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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